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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十七离世 ...


  •   自从那日谈话之后,婳燕的心就从未安稳过,回宫后更是夜不能寐,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直到二月初二那一日。

      清晨,养心殿寝殿内,婳燕迷迷糊糊的睡着,皇上已经由宫人伺候着穿衣洗漱,这时吴书来进屋,对着皇上微微点头示意,皇上瞧一眼未语,倒是嘴角勾起笑容,一旁候着的天青看到,不由得有些疑惑,想了想,可能是皇上让吴书来做什么事去了,毕竟这样的事有很多,天青收起心思,接着仔细的看着床榻上微皱着眉头睡觉的格格。不一会,皇上朝服穿戴整齐,宫人们簇拥着出了内间,屋内一瞬间少了些奴才,天青让清夏去将屋内刚燃起的灯火灭几盏,清夏还未灭几盏,床幔后的婳燕嘤咛一声,天青急忙上前掀起床幔。

      “格格可是准备醒了?”说话间,端着润喉的温水递给婳燕,婳燕小口喝一口,抬眼看一眼屋内,已经没了皇上的声音,天青伺候久了也懂即可说道“万岁爷刚离开寝殿,时辰还早,格格不如在睡一会。”往常康熙爷或者是雍正爷的时候,婳燕都要早起给皇上早读,自从弘历登基,这件事便让旁人去办,初时有孕,自己也起不得那么早,后来就是身子不适,如今心中有事,反而睡不着了,早回了当初起身的时间。

      婳燕想了想也睡不下,便坐起身,天青与清夏跪在地上伺候着婳燕穿鞋,屋内重新燃起灯火,端水伺候的奴才低着头一个一个进屋,等到婳燕穿戴整齐时,天色已白,屋内的烛火一盏一盏的撤去,婳燕揉着脖子坐在小桌前,天青端着燕窝进屋,瞧见婳燕揉脖子,即可将燕窝放下递给婳燕,随后走到身后轻轻揉着“格格昨日可是睡落枕了?”

      “有些,可能后半夜枕着弘历的胳膊,想来他也受苦了呢。”说着屋内的奴才都轻声笑着,她们伺候久了,胆子也大了些,如今听到格格与皇上的闺房事也敢笑一下,毕竟婳燕也是喜欢听的,用婳燕的话,这样有人情味。

      这厢喝着补品,另一边石青急匆匆的往寝殿走去,等到了门口,三秋看着步伐匆匆的石青立刻问道“石青公公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格格可醒了吗?”石青也不敢贸然进去,喘着粗气的问道三秋,三秋点点头,如此石青也不耽搁的提步进屋,刚走到内间对跪在地上“格格,果亲王府出事了。”

      “什么?”婳燕端着瓷碗看着石青。

      石青低着头不敢擦脸上的汗水,微微抬起头有些哽咽的说着“格格,清早,果亲王府来报,果亲王暴毙了。”闻言婳燕手下一松,瓷碗落在小桌上,余下的粥水流淌到桌面,天青反应极快的护着婳燕,免得格格受伤。

      此刻婳燕以及顾不得什么,站起身走到石青面前“你说谁!是谁暴毙了!”婳燕眼中聚集出泪水,手抖的不成样子。

      “回格格,是果亲王。”石青低下头回道。

      婳燕头一晕,微微向后仰去,屋内的奴才眼疾手快的扶着婳燕,有些奴才甚至打算出去请太医,婳燕抬手止住“快!备马车!我要去果亲王府。”婳燕缓口气,此刻脑中只想着快点去见十七爷,她怎么都不会相信,明明健健康康的十七爷怎么会突然暴毙,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石青喳一声就小跑着出去,刚走到门口,吴书来急匆匆的进屋跪在地上拦住婳燕“格格,皇上已经知道消息,让格格稍等片刻,皇上退朝后与格格一同前往果亲王府。”

      婳燕充耳未闻,接着往外走去,吴书来抬手虚扶着婳燕的小腿“格格,请你莫让奴才难做!”

      “滚开!石青,快去安排!”说着抬脚踢向吴书来,吴书来也不敢真的拦着,只好站起身追着劝解,奈何婳燕不听,直到吴书来一路看着婳燕上马车离开紫禁城,吴书来才无奈的叹口气,他早就知道拦不住,如今不过是走一场形式罢了,说着快步往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内,皇上已经下朝回来,看着奴才们低着头的样子,他也清楚,等到吴书来回来,皇上开口道“走了?”

      “是,奴才拦不住格格。”

      “若是你能拦住,朕才觉得神奇。”皇上哼一声说着。

      吴书来干笑一声又说道“皇上,您准备去吗?”

      “朕已让慎郡王去了,朕去了就瞧着心烦,格格什么时候回宫什么时候告诉朕!”说着皇上便起身打算去批阅奏折,吴书来站在身后想了想问道“万岁爷,若是今日格格不回呢。”

      皇上脚下一顿“不会的...你亲自去接她回宫,今日她必须要回宫!”说着提步离开,吴书来了然的点点头,如今皇上的气势越发的大了,让吴书来都忍不住头上出汗,生怕自个一不小心脑袋落地。

      果亲王府,此刻披麻戴孝的人不在少数,婳燕仓促的往府内走去,果亲王没福晋侧室,没有孩子,如今只有旁支的几位世子前来奔丧,才到府邸便瞧见十六爷在府内指挥着,今日晨起刚准备上朝就听到如此噩耗,急忙赶到王府,让奴才去宫内报丧。

      十六爷看到婳燕无神的走过来,急忙上前虚扶着婳燕“姐姐怎么过来了。”

      “允礼呢?”婳燕抖着手的看着十六爷。

      十六爷别开视线,眼眶湿润的看着正厅搭设的灵堂“十七弟在里面的棺木中...”

      “里面?他...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突然之间就没了呢!”婳燕转过头留着眼泪的看着十六爷,十六爷努力的睁着眼睛,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水“姐姐,十七弟他若在天有灵,怎么舍得姐姐这般苦楚。”

      “在天有灵...我更希望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婳燕大声喊着,说着疾步往灵堂走去,里面的奴才跪在地上烧着黄纸,婳燕呆呆的看着牌位,皇室就这般的好,什么都做的快,人才刚走,这棺木、牌位都一一设好,让人措手不及。

      十六爷跟在婳燕的身后进来,婳燕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据守夜的奴才说,昨晚听到十七爷大笑,随后便熄了灯没了动静,等早上奴才们叫早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了气息。”十六爷将已知的消息告诉婳燕。

      “早上才发现,你们这群奴才是干什么吃的!”说着婳燕转过身对着王府内的奴才大发雷霆,顿时大家跪地叩首的说着饶命。

      这时候慎郡王允禧抵达果亲王府,十六爷急忙抬手压住婳燕的肩膀,好让婳燕莫在生气,随即转身步到门口“允禧你来了。”

      “十六哥金安。”说罢转向灵堂内站着的婳燕“允禧给木兰格格请安,格格安好。”

      婳燕瞥一眼,此刻她还是一腔怒火,她无法接受十七爷离世的噩耗“太医呢!这件事必有蹊跷!”说着奴才们赶紧小跑的去寻太医,而婳燕则是慢慢走到棺木前,隔着一步,婳燕微微探头看着里面安详躺着的十七爷,看着十七爷面色发青的样子,婳燕忍不住捂嘴蹲下身子痛哭流涕,她多么希望里面的人不是十七爷,她多么希望这只是大家骗她,可是十七他真的消无声息的离开人世,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是上一次正月,十七爷来府邸时想要带自己走,若是知道今日的情形,婳燕怎么可能不答应,是不是十七爷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才会这么说的,而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看出来呢,可是又觉得不对,十七爷怎么可能用自己生命的最后来带自己。

      此刻婳燕钻进牛角尖里,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十六爷与慎郡王对视一眼,十六爷无奈的叹口气,上前拉起婳燕“姐姐,十七弟已经走了,你如何哭都无济于事,十七弟生前爱慕姐姐,如今骤然离世,想必也不希望见到姐姐这般伤怀。”

      “不一样...我连十七的遗愿都未曾听到,这让我如何不难过。”说话间,李太医已经赶到,婳燕瞧见抬手推开十六爷,仓促的走到李太医面前“是你为十七爷医治的,十七爷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说着泪水流过脸颊。

      “果亲王虽腿部受冻疮,可身子骨一直健康,臣方才为王爷入殓之时,仔细查看一番,并无刀口,恐怕是王爷突然受惊吓,或者是突发心绞痛,由于无人发现故而让王爷离世。”李太医认真的分析着,虽然他心中还有另外一种想法。

      “心绞痛?受到惊吓?这怎么可能...你可查过他的吃食有无问题,还有,体内可有毒素?”婳燕如今也慢慢恢复冷静,她不相信只是区区心绞痛就可以让十七爷毙命,而且心绞痛如此难熬,外面守夜的奴才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果亲王府贴身伺候的奴才都是忠心之人,不可能放任十七爷疼痛不管。

      李太医面色有些犹豫,婳燕皱着眉头,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或者十七爷是因为中毒...

      这么一想,婳燕上前一步“说!本格格在这里,我看到底是谁要害死十七!”

      “回格格,十七爷体内虽有毒素可并不致死...”李太医镇定自若的说着,婳燕微眯着眼睛的看着李太医,这时候十七爷身边的贴身奴才上前跪地叩首“格格,是奴才们失职,昨儿王爷让奴才们不必守在,奴才们想着王爷可能是想静一静故而离开寝屋,屋外也并未安排奴才守夜。是奴才们发现不及时,奴才愿一死赎罪!”说着重重的嗑在地上。

      婳燕看一眼他,眼睛突然望一圈屋内站着的人,看一眼王府内挂着的条条白绫,她突然冷笑一声,转过头看着香炉之上的牌位,十六爷觉得婳燕精神恐有问题,急忙上前“姐姐,莫不是太过伤心?姐姐,莫要深陷死胡同让自己产生错觉、”十六爷担忧的看着婳燕。

      婳燕摇摇头,又望一眼李太医与奴才“如今连李太医都学会骗我,恐怕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是谁...”说着李太医低下头不敢直视着婳燕,婳燕无奈的笑着,眼睛含着泪水,掀起衣摆跪在软垫之上“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不愿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好了。”说着拿起纸钱将太慢燃尽在火堆里。

      李太医李仁旭,他是十七爷的舅表小舅父,跪地的奴才是十七爷身边的亲信,身为亲人身为忠仆,都可以睁着眼说瞎话,若不是十七爷临终前说过,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告诉婳燕真相,可是那个真相又是什么,婳燕不敢想不敢说,好似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的悲哀与无奈。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吗?”婳燕问道。

      李太医与忠仆对视一眼,最终李太医止住奴才的想法,对其摇摇头,忠仆只好回道“回格格,爷突然离世,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今年的生辰快到了,他难道没有准备吗?”婳燕并不气,反而平淡的问道。

      “爷准备了,但...”奴才犹豫的说着,毕竟这件事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惹得上面的人不高兴。

      “一会给我拿来吧。”说着奴才道声喳,抬眸看一眼几位爷和李太医,几位爷点点头,奴才也松口气,站起身去准备。

      十六爷看一眼婳燕,站起跪在一旁“姐姐,节哀顺变,万事想开些。”

      婳燕并未回话,只是抬起头看着上面黑牌白字,果亲王爱新觉罗·允礼之牌位,允礼...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难道你就甘心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突然后悔了,当初我该答应你该多好,不然你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后悔,如今自己的债又多了起来,而且这是这么多人中最无力最不可能偿还起的...康熙爷可以说是人不由己,雍正爷可以说是无悔曾经,而十七,只能说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让你在遇到我,或者让我爱上你,体会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让我尝尝你的苦,我那么多的刺痛你的话,让你千倍百倍偿还,这样是不是九泉之下你会高兴些,这样你会不会就不会怨恨了我。

      二月初二日,皇十七叔和硕果亲王爱新觉罗·允礼于果亲王府骤然离世,年四十二岁。无子无女,无妻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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