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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雍正十三 ...

  •   雍正十年,正月,皇上召鄂尔泰回京,鄂尔泰封为保和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同日密示鄂尔泰、张廷玉两人。彼时圣谕曰:汝二人外再无一人知之。只是其中不包括婳燕,婳燕美名其曰是见证人,以防二人密谋。

      四月,果亲王长子出生,母为侧福晋孟氏。

      五月,三爷允祉逝世于禁所,清廷以郡王例将其安葬。

      十月,果亲王长子幼殇。

      雍正十一年,封皇四子弘历为和硕宝亲王,皇五子弘昼为和硕和亲王。先帝二十四子允秘封和硕諴亲王。自此,弘历经常奉命祭陵、祭孔、祭关圣帝君、享太庙、祭地、祭太岁、祭大社大稷等。

      六月十一日,皇六子弘曕出生,生母刘贵人,次日,晋封谦嫔。

      八月十一日,命十七爷允礼管理宗人府事。

      九月,吉常在、英答应、德答应、云惠、汪答应入宫为妃嫔。而皇上赐婚,辉发那拉氏为侧福晋指宝亲王四阿哥弘历。其中陈氏、黄氏使女入府伺候。

      雍正十二年三月,皇上将四阿哥府格格高氏从使女中超拔为侧福晋。

      五月,宁嫔武氏因病离世,追封为宁妃。

      七月,十七爷奉旨远行泰宁会见格桑嘉措。

      十二月,果亲王长女出生,母为侧福晋孟氏。

      雍正十三年,四月初六。

      乾清宫小院。

      春风轻拂,阳光洒在身上,带着暖洋洋的感觉。承乾宫此刻的梨花开的极好,御花园内的百花也巧露枝头花蕊。婳燕静静的站在院落内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竹雅拿着披风走到婳燕身边,轻轻的搭在婳燕的肩头,婳燕并未转身只是开口道“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格格可是念着梨花了?不如奴才让人去乾清宫采几朵来。”竹雅虽在婳燕身边耳濡目眼,可这诗词歌赋只懂其外不懂其内。

      倒在刚刚进院子的四阿哥朗声回道“不必采了。”说话间扬扬手中的朵朵梨花,等步到婳燕面前之时,四阿哥手中的梨花已交给奴才们去屋内摆放。

      婳燕瞧见弘历英姿飒爽出现在院子的样子勾唇一笑,上前几步拍落他身上残留的几片花瓣,反而让弘历抓住手,婳燕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弘历的眼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前一阵清明时节,四阿哥得皇上旨意去永陵祭祖,如今才过几日怎么就回来了。

      “我若不提前回来,岂不是错过了燕儿的生辰。”弘历解释道。

      “祭祖的事情要紧,生辰算的了什么。”婳燕嘴上说着不重要,可一直扬起的笑容迟迟没有落下,看起来弘历今日能来让婳燕很是高兴。

      弘历也不点破婳燕这口是心非,毕竟说清楚就没有意思,弘历又紧了紧婳燕的手掌,觉得有些微凉,便拉着婳燕进屋,刚刚带来的梨花插在圆桌上,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弘历拉着婳燕坐下,自己站在婳燕面前从衣袖中拿出一物,婳燕只略过一眼,是一枚簪子,还未来得及细想,弘历便将那枚簪子插入婳燕旗头发间,婳燕抬手摸着簪子,只能大约摸出玉石的痕迹,到底是什么花样着实是有些困难。

      “你又送的是什么?也不然我瞧一眼!”婳燕抬眼佯装不满的看着弘历,弘历这时拉下的手掌坐在她身边“早前得了一块上好的绿翡,雕刻个小花样。祝燕儿生辰快乐!”

      “好。一路赶车想来也辛苦极了吧,一会你去软榻上小歇,养养精神,对了,可去皇上和熹贵妃那请安了吗?”婳燕瞧着弘历有些憔悴的样子心头的说着。

      “明日在请安也不迟,今儿主要是给燕儿过生辰。今日怎么不见十二叔他们?”往年婳燕生辰几位叔叔都要送上好些贺礼,甚至无事便要亲自庆祝,今年这么如此安静。

      婳燕只是笑了下“定太妃最近有些乏力,你十二叔去五台山看望定太妃了,至于十六爷和十七爷今早都送来贺礼,是我没让他们来。”弘历顿时疑惑的看着婳燕“年年都要走这一遭,反而让我记得自己又老了。”

      “不老,怎么会老呢。”弘历松开手摸着婳燕的脸颊,有些难受的看着婳燕,他最怕她说老,这样他觉得自己离燕儿越来越远。

      “我都四十又一,都是老女了。”婳燕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玉镯说着话。

      弘历站起身将婳燕抱在怀中,深吸口气“不是老女,你在心中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婳燕抬手轻轻捶打下弘历,弘历微微低下头亲一口婳燕的额头,婳燕对弘历微微一笑“快去软榻上歇会吧,我陪着你,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燕儿莫不是知道我会回来才如此的?”弘历笑着问道。

      “是!”婳燕站起身推着弘历进内间的软榻,让弘历坐在软榻上,自己扶着他的肩膀认真的说着“我知道你不会错过的。”弘历抬手捏捏婳燕的手,拉她入怀,两人躺在软榻上。

      弘历闭上眼睛微微蹭蹭头,迷迷糊糊的说着“十七叔是不是也为了赶回来给你过生辰才回京的?”

      婳燕微微一愣,侧过身看着弘历,可弘历已经睡熟,婳燕瞧了半天才转过头,看来弘历对十七还是有着深深的误解,可是感情一事是她不可控的,逼十七爷娶妻已经让婳燕不知该如何面对十七爷,自己不能仗着别人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晚间,华灯初上,弘历才悠悠转身,怀中早已没了人,弘历才起身,屋内的奴才端着清水进屋伺候,弘历净手后才问道“格格呢?”

      伺候弘历的奴才名为雪青,是青巧她们后来提拔上来伺候的宫女,听到弘历问话立刻回道“回王爷,万岁爷今儿来院子寻格格议事,怕打扰王爷休息,便在院子里谈话。”

      弘历闻言也无法在安心打理自己,用手帕摸把脸便要出去,雪青急忙将水盆递给身后跟着的小奴才,快步到弘历面前跪地说道“格格让王爷在屋内候着,请王爷莫要开门出去。”

      弘历想要推门的心思因这句话淡了些,只是实在好奇皇阿玛为什么这么晚来找姑姑,弘历思来想去只好贴在外面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话,雪青瞧着弘历这幅样子,与身后的奴才对视一眼,二人捂嘴一笑,这王爷也是当真的有趣的紧。

      院外,婳燕与皇上坐在树下的石桌前品茗,这时皇上瞥一眼房门口,不由得笑一声,婳燕不解的看着皇上,皇上放下茶杯回道“从未知道弘历这孩子也有这么有趣的时候。”婳燕好是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的眼神望着房门口,显然是示意婳燕。

      万岁爷这么一指,婳燕转过头看一眼房门口,这么一望也知道万岁爷笑什么了,自己既是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转过头站起身对着皇上欠身“四阿哥不懂规矩,让皇上见笑了。”

      “他是担心朕抢走你吗?”婳燕一愣,轻轻摇摇头“你是说朕抢不走你是吗?”

      “不是,只是婳燕清楚,皇上要的是什么,才会这么肯定。”虽然皇上的话带着帝王的命令,可婳燕跟在皇上身边十多年,可以说很了解皇上的一言一行,既然曾经没有做过,现在也不会这样做。

      皇上笑着拍拍手,这时皇上也站起身走到院中,婳燕低着头跟在身后,这时皇上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婳燕,久良轻声一叹,从衣袖中拿出一串羊脂白玉珠子,皇上微微摩擦着上面晶莹剔透的玉珠,久良才抬手挂在婳燕的脖颈,婳燕看着上面的白玉“婳燕,生辰快乐。”说罢皇上转身离开,婳燕站在原地看着脖子上的玉串,突然有些悲从心来,因为这一年是雍正十三年了,明年的今日又会少一人的祝福。

      “皇上!”婳燕急忙叫住皇上,皇上不解的转过身,可婳燕却还是站在原处低着头看着玉石,皇上等着婳燕的下文,而屋内的弘历同样焦急的等着,这时婳燕放下玉石,转过身对着皇上半跪在地“婳燕谢皇上,这份礼物婳燕很喜欢。”皇上点点头深吸口气便转身离开。

      这时屋内等了许久的弘历破门而出,婳燕却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弘历上前蹲在婳燕面前,等靠近才知道婳燕低着头无声的哭泣着,这样弘历很是不安,强硬的抬起婳燕的头,心疼的擦着上面的眼泪,弘历刚要问,婳燕抬手捂住弘历的嘴,留着泪的摇摇头。弘历看着泪流满面的婳燕心中的无力感在此上涌,他永远不知道为什么婳燕会那么的悲伤,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久良婳燕的手滑落下,弘历紧紧的抱住她,既然不明白,那就让她可以依靠吧,这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一眨眼,春去夏末。

      夏日雨水丰厚,雨滴淅淅沥沥的落下,今日并不是瓢泼大雨。五月的时候,弘历三子降生,婳燕赐名永璋。同月三日后,果亲王长女幼殇,侧福晋一病不起,六月初因病离世,从此果亲王府邸再无福晋妾室,果亲王虽有伤感却也觉得轻松,婳燕知晓并未多言,自己已经够不近人情,难道还要在伤他一次吗?

      八月二十一日。如同每一年的八月一样,而二十一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前日皇上病,仍理朝政。这次的病本以为如常一般,没准万岁爷过几日便好,而婳燕却站在梁下望着雨水,每一滴砸下地面的雨水都想击打在婳燕心中一般,婳燕不想雨水落下,这样她的心就会静下来。婳燕抬起手接着漫天落下的雨水中的其中几滴,声音依旧在,从未因为她的出现而发生什么改变,正如她自己一般,从不会有任何变化,一切都是按着历史的轨迹慢慢的流淌。

      一双手扶上婳燕满是雨水的手掌,婳燕微微回过神望着站在她身边,手中给这无穷力量的人,她爱的弘历。“你怎么来了?”

      弘历无奈的叹口气,从婳燕的奴才雪青哪接过手帕,擦着两人的手掌“听闻皇阿玛染病,左右事务处理妥当便来瞧瞧。”

      “弘历,你长大了。”婳燕冷不丁突然说道,让弘历不解的看一眼“我早就长大成人了,你怎么还当我是小孩子。”婳燕摇摇头,现在的弘历还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可是很快他就该懂了,他真的长大了,可以成为独当一面之人。

      “这个时辰皇上应当还在处理奏折,你刚好来便帮着一起弄吧,这样皇上还能早些休息。”说着两个人并肩往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

      皇上披着外衫坐在养心殿的桌案前认真的批注奏折,只是时不时的咳嗽一声让一旁跟着的苏培盛担心不已,这时婳燕步入殿内走到皇上面前说道“皇上宝亲王来瞧你来了。”皇上并未停笔只是让他进来。

      奴才们引着弘历进屋,弘历请安免礼后才开口道“皇阿玛今日身子不爽,不如休息几日。”

      “人可休,国不可休,朕无妨。”说罢弘历只好干巴巴的笑一声,这时婳燕拿起茶杯递给皇上“皇上,不如让宝亲王帮万岁爷处理些不打紧的折子?”

      皇上这才抬起头看一眼弘历,很快的点头“苏培盛,将无用的折子交给四阿哥。”说罢苏培盛喳一声,便步到弘历面前“王爷请随奴才走吧。”

      弘历看一眼苏培盛又抬眼望一眼婳燕,这才跟着离开。

      婳燕瞧着皇上看折子,弘历又离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步到一旁为皇上研磨,这时皇上突然开口道“朕昨夜梦到若曦了。”突然婳燕手一顿,心中悲凉之情溢于言表。皇上却未抬眼看婳燕,只是接着说道“若曦还是当初的模样,朕这才发现是有多么的想她。”

      “皇上...”婳燕放下墨块,不安的叫着皇上的名字,皇上抬手止住婳燕的话“朕还有许多折子未看,莫要打扰朕,你出去候着吧。对了,朕晚上想吃一口杏仁酪,你做的味道最香,朕倒是想吃了。”婳燕福身道声是,便后退着离开。

      刚走了几步,婳燕有些头晕的扶着房门,雪青抬手扶着婳燕“格格?”婳燕摆摆手,可是雪青还是担忧的说着“这几日格格时常乏累,不如明日请太医瞧瞧吧?”

      “不必大惊小怪,你去御膳房说一声,将做杏仁酪的食材拿起小院。”婳燕吩咐道,雪青点点头道声是,婳燕深吸口气摆正身子,最近许多事压在婳燕的心底,在加上夏日炎热,婳燕多日来食欲不振,有几日甚至吃几口便吐了,唯有吃些酸梅才算好些,竹雅青巧一直担心着,只是这几日他们也因染病窝在房间内,雪青也管不住婳燕,只能这么拖着,希望等皇上的病情好转在让太医诊治。

      这么想着,婳燕慢慢回到乾清宫小院,为皇上做着杏仁酪,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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