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159、康熙逝世

　　十三日未时，万岁爷清醒过来，婳燕一直陪在万岁爷身边，瞧见万岁爷清醒便立刻上前为万岁爷递水润喉，万岁爷撑着身子看向外面“他们都到了吗？”

　　婳燕侧身放下水杯回道“万岁爷正在休息，婳燕不敢让他们入屋打扰万岁爷。四爷便提议在外面候着，但是天寒地冻的，各位娘娘的身子都娇贵，奴才便做主让他们去偏殿等候，只是诸位娘娘听到万岁爷病重的消息都个个无精打采的，婳燕备好了太医时刻照料着，万岁爷放心吧。”

　　“好，朕到是想见一见她们，咳咳咳。让她们都过来吧。”皇上说道。

　　婳燕眼眸一转上前扶着万岁爷“好，只是诸位娘娘与皇子王爷都风尘仆仆而来，一路上忧心不已，不如等晚上诸位娘娘情绪稳定后，再来见万岁爷，不然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万岁爷听了也心烦。”

　　“好，朕倒是不愿见到她们难过，陪着朕这么些年，如今倒是要面临生死离别了。”婳燕靠在软垫上看着床幔缓缓说着，婳燕笑一笑未语只是起身离开，皇上还在思考当年的往事并未在意。

　　婳燕走到李太医处，看一眼李太医，李太医手嘚瑟了一下，婳燕不悦的皱起眉头，李太医咬咬牙拿着药粉对着万岁爷的药汁撒了撒，婳燕便伸出手接过，步到万岁爷面前，笑着打断万岁爷的思考“万岁爷难得睡醒，这药汁温了许久，万岁爷快些喝了吧，没准喝完药这病就全好了，诸位娘娘也不会担心了，奴才的心也能放下不少。”说罢将药碗往前一递，万岁爷看一眼药汁不疑有她便慢慢入口，婳燕看着入口的药汁在万岁爷看不到的地方松口气。

　　皇上喝光药汁，婳燕伸出手接过碗，在为万岁爷递上清水漱口，缓缓嘴里的苦味“朕的身子朕心里明白，这段时间倒是辛苦你们了。”

　　“伺候万岁爷是婳燕的职责，万岁爷在趟会吧，可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婳燕问道。

　　“外面下雪了吗？”

　　婳燕侧头看一眼窗口轻轻摇摇头“这几日偶有风雪。”

　　“扶朕去外面瞧一瞧，只怕这是最后一眼了。”皇上说道，婳燕轻轻点点头，招呼魏珠将万岁爷的大氅拿来，仔细的为万岁爷披上，王喜便上前扶着万岁爷，如今万岁爷脚软手软，只能依靠在王喜身上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艳阳高照远处留着雪渍，婳燕站在身后看着万岁爷欣赏风景的样子有些紧张，生怕万岁爷发现什么问题，好在万岁爷瞧见了若曦站在门外，对着若曦笑了笑，若曦急忙福身行礼。

　　“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伺候着朕，呵呵。”

　　“奴才能够照料万岁爷，是奴才的福气。”若曦半跪在地说道。

　　“起来吧。”若曦缓缓起身，只是万岁爷被外面的阳光照射的有点晕厥，身体也晃了起来，抬手扶着头“朕倒是又有些困了，进屋吧。”说罢王喜就扶着万岁爷入屋，刚取下大氅万岁爷就靠坐在床上呼吸平稳的睡着，婳燕彻底松口气，让宫人进来伺候万岁爷脱衣安眠，婳燕站在门口透透气，若曦看着万岁爷昏睡的样子有点担忧“万岁爷不是刚刚清醒怎么就又睡过去了。”

　　“重病缠身不就是昏昏沉沉嘛，若曦，有些事你该明白的。”婳燕看着若曦说道。

　　若曦叹口气“这几日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格格又明白什么呢。”

　　婳燕勾唇一笑“我明白可是比你多。我们虽然相像却又不同，至于为何不同，话不能多说，各自心中明白就好。”说罢婳燕拍拍若曦的肩膀就离开，若曦看着婳燕的身影有些不懂，什么明白，她真的看不懂婳燕。

　　皇上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二个多时辰，临近戌时，当然是多亏了李太医放的药粉，里面有安眠的作用，这也是四爷同隆科多商议后的决定，若是皇上问起人便用催眠药将万岁爷再次陷入昏睡。

　　万岁爷清醒时四爷正在床前看着皇上，婳燕早已不知所踪，说起来四爷与万岁爷打照面也是偶然，当时李太医下的药量很足，说是能一觉四五个时辰，四爷出门看看若曦，想着进屋瞧瞧万岁爷，没想到万岁爷就在这时醒了，睁开眼看着四爷探望自己，微微舒心刚想说四爷的孝心，却突然头脑一醒，这么晚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四爷一个皇子在身边，其他的声音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明明之前吩咐了婳燕让皇子妃嫔跪在此处，不是屋内也该是外面，可是却一丝声响都未有。

　　“老四，为何只有你在！”万岁爷挣扎着起身看着四爷，四爷叹口气抬手按下万岁爷。

　　“皇阿玛，儿臣是来看望你。”

　　万岁爷显然是不信的，四下张望着，瞧见魏珠等人都是低着头，连若曦都是不敢抬头的看他，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婳燕，万岁爷有些着急的说道“燕丫头呢！梁九功呢！他们都去哪了！来人传贵妃她们来见朕！！！”皇上高喊道，却没有一人起身，都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万岁爷有些慌张的抬起头看向四爷。

　　“是你将他们收买了？逆子！你这个逆子！”万岁爷气的手直抖，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四爷赶快按住万岁爷，魏珠等人也上前帮忙，万岁爷瞪着眼睛的看着四爷“你们这是要谋权篡位，弑君杀父！老四！朕没想到你会这样的人！”

　　“皇阿玛！这一切都是儿臣要做的！儿臣做不到将那个位子拱手相让！如今朝堂贪污受贿，风气败坏，儿臣不认为老八十四可以处理的好！可以将大清发扬光大，可以延续辉煌，儿臣可以发誓，若是儿臣即位定会整治朝堂，让大清的江山走的更加长久！”反正万岁爷已经知道，四爷也不在藏着掖着的。

　　“逆子！逆子！来人啊！将这个逆子拿下！”万岁爷咳嗽着指着四爷，却都被魏珠等人压住在床榻上，万岁爷折腾了许久也脱力，魏珠等人也松开了手，万岁爷躺在床榻上直视着四爷，将手中的所佩玉佛珠掷向四爷，四爷并未躲避，万岁爷没有多少力气，佛珠砸在身上一点都不疼，反而四爷捡起了佛珠仔细的拿在手上，掀开衣角跪地叩首。

　　“儿臣自知愧对皇阿玛，但儿臣定会将大清的江山稳固！请皇阿玛放心。”说罢三个响头铮铮有声。

　　门外的婳燕自然听到声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不想见到万岁爷怨恨的眼神，竹雅在旁看着婳燕愧疚的样子也是无计可施，待婳燕听到四爷磕头的声音，咬着牙含泪转身离开，竹雅还以为婳燕会进去或者干等着，没想婳燕却离开了，这是要做什么。

　　“格格，你要去哪？”竹雅不敢大声的喊，只好追好婳燕小声急促的问道。

　　“将隆科多带来，万岁爷驾崩，四爷继位不能没有大臣在旁。”说罢便往前厅走去，隆科多一直侯在前厅。

　　这些外面的事，屋內的四爷与万岁爷他们都不知道，此刻万岁爷通红着眼睛的看着四爷，指着他咒骂“老四！你会不得善终，不得好死！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朕要让你求而不得，让你失去你所珍惜的所有东西！朕要诅咒你！”万岁爷躺在床上一句一句的咒骂着四爷，四爷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若曦在旁看不下去忍不住侧头擦擦泪水，万岁爷骂了一会有些昏厥，扶着脑袋“朕的病是不是你做的手脚！朕真是瞎了眼的信任你！认为你无欲无求，朕竟然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过了一刻钟万岁爷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时婳燕带着隆科多推开门，万岁爷瞧见若曦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婳燕咬牙硬着头皮上前行礼，而四爷瞧见婳燕与隆科多进屋便撑着地慢慢站起身。此刻万岁爷看着婳燕，突然放声大笑“朕真是一叶障目，养虎为患！”

　　“对不起万岁爷。”说罢婳燕也跪地磕头，眼下若曦也明白了婳燕是帮着谁。

　　“呵呵，朕真是蠢啊！朕要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诅咒你们不得所爱，诅咒你们日后被人背叛！被自己最亲密的人背叛！死无葬身之地！....”万岁爷发疯似的咒骂着，婳燕抬起头憋着眼泪的起身，想要靠近万岁爷却不得靠近！

　　过来一会明明激动的咒骂的康熙突然没了声音，婳燕立刻上前，万岁爷闭着眼渐渐没了呼吸，婳燕离开半跪在地，盯着万岁爷苍白的脸庞，当晚戌刻，康熙皇上驾崩。

　　满屋子人全部傻呆着跪倒，隆科多顿时大哭着道“皇上！皇上驾崩了！”顿时一屋子的人哭声连篇，婳燕率先站起身将万岁爷的身子摆正，为万岁爷盖上被子，婳燕看着万岁爷手下的木盒子，低下头想了想缓缓的转身看着跪地的众人“万岁爷离世前曾召见隆科多大人，当时只有我与隆科多大人服侍在旁，万岁爷曾同我与大人说起过遗诏。婳燕虽是万岁爷亲封的格格，可没有官职官位，如何让众人让天下信服，还请隆科多大人将万岁爷所说告知众人！”说罢便走到隆科多面前半跪在地，身边的所有宫人也转头看向隆科多，四爷也转向隆科多跪地。

　　隆科多看一眼众人慢慢起身，用衣角擦擦眼角的泪水“前日万岁爷召见臣，对臣说已经拟好诏书传位于四皇子，没想到今日万岁爷便撒手人寰了。”说着在次泣不成声。四周都是婳燕与四爷安排人，唯有若曦不明白却也明白，大家都是平静的样子。

　　隆科多抹了抹眼泪接着道“皇上驾崩前，已面谕臣，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联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君登基，即皇帝位。”说完向四阿哥倒头便拜。

　　隆科多话音刚落，婳燕一直在听着到没有第一时间就叩首，反而是若曦深吸口气，向四爷重重磕头，口道圣安，随即满屋子霎时此起彼落的磕头声，请安声。

　　四爷转身立起，扫了一圈跪着的众人后，眼光在若曦脸上微微一顿，最终还是转向婳燕对其吩咐道“婳燕，从现在起把所有人各自拘禁，不许任何人私自接近通传消息。”婳燕立刻起身道声是，四爷最后望向若曦一眼便提步离开，身后跟着婳燕与隆科多等四爷信任的宫人例如魏珠和王喜。若曦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闭上眼睛。

　　婳燕出去后便对四爷道“四！不对，如今该称呼为皇上。敢问皇上随后的安排。”

　　四爷眼下还有些茫然，听到婳燕的这句皇上，有些云里雾里，好在四爷很快就恢复神色，看一眼屋内“你就将乾清宫和畅春园内外的处理好便可，后续的事由我和隆科多大人负责。”

　　“可是先皇的遗体该如何处理？”婳燕问道。

　　“今晚由你连夜将皇阿玛的遗体运会紫禁城。本王与隆科多先行会到紫禁城，免得消息外泄。”四爷吩咐道。

　　婳燕叹口气将刚才帮先皇盖被时拿走的木盒递给四爷“这里面是万岁爷生前让我与隆科多大人公布于众的遗诏，我想皇上不愿见到，但是还是要交给皇上为好，由皇上亲自处理最是放心安心。”四爷拿起木盒看了看点点头，挥手让人准备火把，将木盒燃烧，里面的遗诏也灰飞烟灭，四爷已经不再去想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如今都没有用了。

　　“从今日今刻起，四爷该称呼自己为朕，而不是本王。”婳燕看着火焰突然说道，四爷回过头看着婳燕突然伸出手抱住她，婳燕微微一惊倒是没有推开四爷。

　　“多谢你婳燕，谢谢你。从前辛苦你了，往后也要辛苦你了。”四爷靠在婳燕的耳边说道。

　　婳燕轻声一笑“不必谢过，我说过我与四爷不过利益相伴而已。四爷，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了，往后你就是天下之主，但是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也许往后我们不会在如从前那么信任，但是今时今日，我为我们的努力而感觉开心！祝贺你！祝贺你得偿所愿！”说罢四爷深深的抱住婳燕便松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婳燕看着四爷的身影叹口气。

　　大行皇帝康熙的遗体被连夜运回大内。先此一步，雍正已在隆科多的护佑下提前驰回紫禁城，以哭临大行皇帝梓宫。接着，皇城九门紧闭，隆科多亲守朝阙，非有旨令即亲王也不许入内，一直到二十日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