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若蓝缎》破璃

34、干戈玉帛

　　“好，我要开始选了。”
　　煞雕做了个请便的姿势。“但记住，只能选一件。”
　　嫣若环顾四周。盗骊不断喘着粗气，土匪们都无法靠近。如果选择它，可以立刻骑着离开。以盗骊的速度，可以很快找到应该在附近寻找的齐鹰他们。不过，这个很快，恐怕……
　　“你决定好了没？”
　　“好了。”嫣若肯定地回答。她回头走向亚巫。他满脸关怜。
　　“骑上盗骊，然后马上离开。离开这，你起码会安全一些。”
　　“你是在抛弃我吗？”
　　“嫣若，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
　　“我知道，现在是做选择的时候。”
　　嫣若深吸一口气，“亚巫，你最好不要……”她靠近他，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太重……”
　　突来的重量，几乎将嫣若压扁了。也许只是一瞬间，但是如同永久。她双腿打颤，几乎呼不出气来。汗水瞬间渗出，模糊了双眼。
　　嫣若，别倒！她用意志，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嫣若……”
　　一小步。
　　眼前的景物瞬时坍塌。她双腿一软，和他一起重重摔了下去。在触地时，应为滑动，她的脸在沙土中擦伤了一片，热辣得生疼。亚巫迅速将她扶起，“嫣若……”
　　“早知道……”嫣若痛的龇牙咧嘴，“早知道，就应该多吃一点饭，长得健壮一些，再来干这种体力活。身体虚弱情况下，实在吃亏了。”
　　“嫣若……”
　　周围一片死寂。嫣若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下巴都几乎和地表平行了。从煞雕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的惊异。
　　“我可以将他带走的，你已经看见了，你要说话算话。”
　　“哈哈……”煞雕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狂笑，“好，非常好！姑娘，你，很有胆识。我很敬佩。”
　　嫣若一扬头，“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当然，老子说话就是话！弟兄们，大伙都同意吧？”
　　“同意！同意！”一伙人爆发出热烈的呼喊，震耳欲聋。
　　“姑娘，如不嫌弃，当我妹子如何？”
　　“那敢情好。”
　　“嫣若，你没事吧。”亚巫感到嫣若身子的微微一沉。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煞雕，可否……”
　　“没问题，自家妹子。再说，天也黑了，不能让你们今晚动身。来，来，一起到我们的窝去歇歇吧。”

　　说是窝，还真是满目疮痍，不过，那里的人都很热情，听说有客人来，都争相出来欢迎。一张张满是尘土的脸上，写满了热情。
　　“说实话的，兄弟，我很佩服你的武艺。”待众人坐定，煞雕开了口，伸指赞道。
　　“见笑。在下也佩服兄台胆略。”
　　“哪里哪里。其实当看你的娘子，就知道兄弟不是普通小辈。俗话说得好，婆姨可以知人啊！”
　　“你这贼汉子，你意思是老娘配不上你这么个土匪头子咯？”
　　有人从帘子里厉声喝道。当下众人噤若寒蝉。煞雕一拍脑门，“呀，不好！”
　　甩帘而出一位约摸三十来岁的女子，红衣打扮，腰间陪刀，看脸却是黑枣铜面，剑眉横挑，一看便是雷厉风行的主。
　　煞雕一声不响。
　　“哼，你那德性，还敢嫌弃老娘，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啦！”
　　嫣若震了一下，“好厉害。”
　　“也不瞅瞅你自个儿那样，别抹鼻子上脸的。你看看人家——”她转身笑脸迎来，“看看这小哥长得标致模样，真真让人眼馋。”
　　亚巫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大姐说的也是，但大哥说得也不错啊！看大哥的神勇，想必也是家中有姐姐这种巾帼英雄悉心打点。”嫣若赶忙挡上前。
　　“呦，好甜的嘴。”她笑着看着嫣若，打量一番后，啧啧赞叹，“果是天生一对。你瞧瞧人家！”她忍不住扭头又骂回去了。
　　“是是是。”煞雕不住点头，唯恐被骂。
　　“哦，瞧我这记性。我是铁砂，大伙都叫我铁大姐，有什么不周到的尽管找我。”
　　“是，铁大姐。”
　　“大姐，他们都累了，收拾了，让人家休息吧。”煞雕小心提醒道。
　　“知道了。这种事情还是要我亲自做，靠你，什么风也喝不着。早就让你金盆洗手，找正经营当，别带着兄弟们过这种刀头饮血的行当，你就是不听。就算是从军，也比这个东奔西跑的日子强啊。可你……”
　　“大姐的话，那敢不听呢？可是，这也不是容易的事。一群手上沾血的人，官家哪能轻易让你进去。皇粮好看不好吃。”
　　“你就是个会说不会做的主。”
　　“今日之恩，我亚巫磨齿难忘。他日一定涌泉相报。”亚巫抱拳道，“别的我也不知可否帮上忙，只是这从军一事……”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
　　“亚巫。”
　　“亚巫，莫非你就是神箭王亚巫。”
　　“正是。”
　　当下人群惊呼，交头接耳。
　　“天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
　　煞雕一把上前，满脸通红，神色紧张，伸手握住亚巫也不是，开口也不是，一时语塞。
　　倒是铁大姐爽快，“瞧你那点出息。您别见怪。我们当家的，平日最佩服您的为人技艺，总寻思能否投靠，只是不得门路。”
　　“这好办。我是因为负伤和部下失去联络，待找到他们，将兄弟们编进队伍就是了。”
　　“等一下，你说进就进啊。我还不知道你的技艺如何呢。”嫣若抱胸上前，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嘿，妹子，不是和你吹，咱这一手双锏利索得是无人能敌。”
　　话未了，他当即轮动双锏由缓而疾练了一路，恰似金龙护体，玉蟒缠腰。
　　“好！兄长好武艺。”
　　“献丑了。不知我这等拙技能否入得了大门？”
　　亚巫微笑地看重嫣若。嫣若将嘴一努，故作犹疑状，“嗯，这个嘛，还可以啦。”
　　“哎哟，从此你我皆是官中人了。”众人一致欢呼，兴奋得交头接耳。
　　“今日我太高兴了。不知夫人允不允许我大喝它三百大盅。”
　　“瞧把你美的。”
　　“来，王上请赏脸一聚吧。”
　　“恭敬不如从命。”
　　“不行，我不同意。你身上伤害没上药呢，你不想活啦？”嫣若拦道。
　　“啊呀，尽管是娘娘，我还是忍不住说，王上，成了家后，老婆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也应该让贵客休息了。瞧他们都是一脸伤。”铁大姐拨开嫣若的头发察看她脸上的伤口，“夏日天气热，伤口容易腐烂，要好好处理一下，否则，这漂亮的脸就毁了。待会儿，我去找些上好的金疮药，那是我铁家独门绝创，包好。”
　　“有劳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