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若蓝缎》破璃

19、回去

　　“嫣若姑娘找着了这么个宝贝，也不肯收下。这叫我如何是好。月族不随意收受贵礼。姑娘开口吧，只要我们月族有的，我们可以悉数奉上。”
　　“玉虽有美质，在于石间，不值良工琢磨，与瓦砾不别。”我看了一眼玉蟾，说道，“石大有美玉，可曾想到要加以雕磨呢？”
　　“可惜技艺不精。古有月族雕玉良将，只可惜技艺失传。现在我们多是开采，雕琢之事，多需北方大家之手笔。几百年前，先人曾得一块旷世奇石，可谓天下无双。今只供奉在采葭族。”
　　“哦？”我心里一惊，“采葭？”
　　“是。”
　　“可是黄玉？”
　　“多有失传，并不确切。”
　　我沉默了一会儿，愈加确定了。不过，在回去之前，我希望能为那个女孩做些什么。“石大既这么说，我可否请求一事？”
　　“姑娘请说。”
　　“我希望玉蟾能有幸福。可买得？”
　　“姑娘真会开玩笑，幸福怎可买得？”石大收住了笑容，“不过我知道姑娘的意思。蟾儿这丫头……”他抬眼望去，玉蟾无邪地笑着，满足在满足中。他轻叹了一句，“有些事无法改变！”
　　“那也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改变，不是吗？”
　　石大不语了。
　　“请恕我冒昧。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忽视了玉蟾的幸福。”
　　“我知道。”
　　月亮渐渐往东方去了。月族人月出而作，月落而息。想来，我们也该走了。
　　他们举着火把，唱着悠长的小调，送出了我们。人群中，沉默的玉蟾。我取出随身佩带的佩环，给玉蟾戴上了。
　　“我知道，你不稀罕玉石。可我只有这么一个可送人的了。你将就收下吧。”
　　玉蟾笑着，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白玉，递与我。
　　我接过了，轻轻靠近她，“玉蟾，你要知道，你有权喜欢任何你喜欢的人，无论别人怎么说。”
　　她惊异地睁大了双眼，继而是闪动的泪水。

　　身后的歌声渐远，火把的光亮消失在密林的掩护下。
　　渐渐的，又只剩我和老鬼了。天空零星飘起了小雨。凉丝丝的，从脚底一直到脸颊。
　　“哎，真是无趣啊！又要回去了。”
　　“刚刚看你一言不发的，还真挺吓人的。”
　　“什么呀，我是在思考。思考，你懂吗？”
　　老鬼不理我了，独自哼起了小调，一颠一颠地走在前头。
　　“现在回去会不会挨骂呀？”我想到了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你现在才知道怕，迟咯——”
　　“过分。”
　　怎么办？夜不归宿好像有些严重。

　　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口。
　　远远望去，兵力森严。我知道气氛不对了。
　　“喂，老鬼。好像不对哦。”
　　“什么不对？”
　　“齐鹰那小子怎么可能亲自受城门呢？明摆着是要把我逮回去吧。”
　　“这有什么的。你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我并没有打算在外边过夜啊。这只能怪你。闹了半天，也没给我算成命。还害我在外留宿。”
　　“不是算命……”
　　“我不管。”我将头一偏，“咦，你跑步跑得快不快？”
　　“问这作什么？”老鬼不解地看着我，“不过不是吹嘘，老朽年轻时，那是脚下生风，日行百里啊。”
　　“那就好。”
　　“嗯？你……你要作什么？”
　　“啊——”我突然尖叫。还没等老鬼反应，城门口的士兵已经注意到了。齐鹰立刻认出了我。
　　“快跑啊！别愣着。”
　　“你……”老鬼来不及抱怨，一溜烟地串出了人群。

　　“公主，您跑哪去了？”齐鹰气喘吁吁。
　　“我……”我满意地看到老鬼成功逃离，“我也不知道。我迷路了，接着……”
　　“得，我没兴趣听。求您赶紧回吧。宫里都乱套了。再找不着您，我也别呆了。”
　　“没这么严重吧。”
　　“你说呢？赶紧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