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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虎骨梅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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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是解家祖上便传下来的规矩,意指解家六十岁的老人,在六十大寿这天,要金盆洗手,不在做地下倒斗的事情。
这一天,恰逢解家又有老人过六十大寿,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能少了过寿的人。很早,九爷就派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得力助手解聪,去请解庖丁。
解聪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料他却说:“不劳九爷费心,还惦记着我这将死之人的寿辰。我看啊,还是叫他费心把人调教好了,别让解家毁在他手里。”
小风子有点看不过去,“哼!甩脸给谁看啊,九爷给他的寿宴布置了那么大的排场。不领情,自己和九爷说去啊!”
这时,解刀解释了一句,“解家的规矩,六十大寿便是金盆洗手之日。今天是庖丁叔最后一次下斗,老爷子是埋怨九爷呢,嫌他九爷不给他机会了。”
解家,张副官奉张启山之命,外带着吴五爷的嘱托,在门外等候九爷已久了。九爷换好衣服,才从屋里出来。天气潮湿的很,这好像是长沙城最热的一个夏天。
“狗五爷的事情怎么差你来办?”九爷换好衣服,出来问道。
“吴家,无人敢来。”张副官说到,怀里抱的是一只白色的狗。
“这狗啊,我已经送给狗五爷。他若不喜欢,另替它寻处好人家就是了。”九爷漠不关心的说道。
“五爷出城去了,临走之前,他还交了我句话。”张副官说道。
“什么话?”九爷反问到。
“河有两岸,人有两面,不看狗的面子,也要看人的面子,就当是给朋友帮个忙。”张副官如实说道,九爷听了,看着张副官怀里的狗,没说话。
这时,管家来了,“九爷,副官”,他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句。
“这是佛爷托我给庖丁叔的贺礼。”说着,张副官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帖子。
“那我就代丁爷谢谢了。”管家收下帖子,“九爷,人都到齐了,解刀他们也在更衣了。”管家向九爷如实汇报。
九爷问了句,“庖丁叔呢?”
“过了六十大寿,明早鸡叫就金盆洗手,丁爷定是要好好梳洗,怕是要耽搁一会儿了。”管家老实回道。
“夫人呢?”九爷又问了一句。
“夫人……”管家还没说完。
“九爷。”迎面走来的定是顾婉清,她上身着浅蓝色衣襟,下半身亦是一条同色系的薄纱裙,衬得整个人明艳动人。她眼神一晃,看到了张副官怀里抱着的松狮,愣了好一会儿,思绪回到了几年前吴家送来的那只狗。
“哦,它叫三寸钉。”过了一会儿,直到张副官开口,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管家接过狗,“张副官,要不您随我去跟太太们聊会天儿,请。”说着,管家便把张副官带走了。
解九爷一句行至内堂,顾婉清一路跟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们打招呼问好,都被她以点头带过。解九爷是解家的家主,顾婉清是解家的主母,自然是要随九爷一起的。在过外堂时,她见九爷看着金盆看了一会儿。她便明白,这金盆洗手不只是一场简单的寿宴。
内堂里,老太爷坐在正座上,解家其余人也都到齐了。堂下跪了一个人,顾婉清看了一眼,是大伯家的管家。她记忆力从小便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很多只看过一眼的人她就能记住。
谁都不说话,屋里的气氛压抑的很,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管家过来,在老太爷耳边轻唤了一声,“老太爷。”
老太爷醒了,“刚才说到那儿了?”迷糊地问了一句,“庖丁他们回来了?”
“善后的伙计都已经回来了,他们说,丁爷早就先一步回来了。还有啊,东西都已经入库了。”管家老实的回答道。
“嗯,庖丁为解家做过不少贡献,金盆洗手要好好办。你们的金盆洗手也要好好办,要大办。”老太爷吩咐到。
“是!”九爷回了一句。
“是谁在这儿跪着呢?”老太爷问道。
解九犹豫了一下,“解九不好直呼名讳,是大伯的管家。”他如实说道。
只听见他大伯道:“现在已经不是了。”随后表哥又补了一句:“我们家容不下这样在家账面上做手脚的人。按家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免得叫人说闲话。”
九爷回了句,“堂兄多心了,解家有老太爷住持公道,谁敢说管家是替大伯顶罪的呢?”
“没大没小,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他大伯训斥了一句,“这还不是让老太爷给惯的,连外人也带到内堂来,当真是不把解家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坐在一旁的顾婉清,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九爷拉住了手,正座上的老太爷发话了,“婉清是我让解九带进来,既然是解家的女主人,那解家大大小小的事也是该知道一点的。行了,就这么着吧,不会再有下次了吧。”
顾婉清这边刚从压抑的内堂出来,就听见几个嫂子在和张副官讨论什么,她只听见最后几句:解老爷当年选地十分仓促,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建宅于此,此后解家便频发怪事。随后,她就听见一阵尖叫,然后从桌子底下窜出去一道白影,她猜想就知道是那只松狮。她本想就此回去休息,却是管家和解松又吵了起来,九爷不在,她只好过去看看。
“管家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夫人,”他一看是顾婉清,“寿箱摆在这儿了,我说了解松几句,他就和我吵了起来。”
顾婉清听后,“当务之急,是把庖丁叔的寿宴办好再说,剩余的过后在说也不迟。”顾婉清只能先暂时做出一个这样的决定。
几个人刚想把箱子抬走,管家发现不对劲,箱子尽然有水了。他怕是里面的什么贵重物品给坏了,让人开箱查验。顾婉清只看了一眼,便被吓到了,一具尸体躺在里面,浑身插满了针管。而刚才的那一幕,若不是映雪扶住她,怕是早就摊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