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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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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学校里谁的人缘最好，不管老师还是学生，估计都会不约而同地想起太宰治。哪怕太宰治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也绝对认识他。
总结起太宰治左右逢源的原因，主要是是他可以在耍宝和谈人生之间转换得游刃有余。所以，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认为，太宰治其实很靠谱，太宰治的话，可以用微笑处理好一切事物。
眼下，太宰治正和崭新的周末作业脸对脸，现在已经是星期天的最后一小时了。太宰治看了眼直往第二天作最后冲刺的分针，他不由想起，班主任在星期五放学的时候，还冷着一张脸对全班同学说“你们的周末作业吓得我心脏病都好了”。
“嗯，他看到我没写作业，心脏病要复发了吧。”
太宰治自言自语了一声，然后禁不住在内心哀嚎着审问自己，这个周末他都干了嘛了。星期天早上，太宰治的熟人见太宰治这么浪，还以为他作业全写完了呢，于是他们也没把标答转发给太宰。现在深夜十二点钟不是没有人，但是可以提供靠谱的、独家原创的作业答案的人，都睡觉去了啊。
太宰治把自己往靠背椅一摔，在“请课代表帮忙包庇”和“作业嘛填满了就行”之中纠结。正在他聊胜于无地把好友列表往上翻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名同学——一个学霸的头像亮着。
“芥川龙之介[在线]”
太宰治眼睛一亮，点开了两人的聊天窗口。把充满插科打诨的“求作业”的消息写完后，他差点就按下“发送”键的手又缩了回来。
等等，这个人是……芥川龙之介？
……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不算熟。
太宰治能和芥川加上好友也是偶然：虽然太宰在学习上像个流氓，但他的智商足够让他耍流氓到毕业。学校有过一次数学竞赛，太宰治班里的数学老师把太宰治也丢了进去。竞赛班里，太宰治、芥川龙之介和另外两名同学被分成一组，出于“万一有事好联络”的理由，他们四人互换了邮件。顺带一提，当太宰治提议“换邮件”时，这四人之中，太宰治只有芥川龙之介一人的邮件没有，而另外两名同学好像也是独独没有芥川。
在竞赛班训练期，芥川就没和众人有过需要借助电子设备的联系。在太宰治的印象里，芥川是个挺稳重踏实的优等生，写题目的时候有种凌厉的气势，不过脱离考卷后，芥川又回到了沉静的状态。而且芥川的五官要平和还是挺平和的，所以总体而言，太宰治觉得芥川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可是，尽管太宰治觉得芥川人不错，太宰治并不能确定，当他问芥川抄作业以后，芥川这种努力型的好学生会怎么看待他。就算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没什么交集，但也不用一方给另一方一个坏形象吧。
于是，太宰治决定先套个近乎，他发了条试探性的消息：“芥川同学在干嘛呢？”
对面的学霸果然在线。过了几秒钟，芥川龙之介回复了太宰治：“《怎样解题》中有些地方看不懂，在查资料。太宰同学有事吗？”
“……《怎样解题》？”
“美国G·波利亚先生的著作。”
太宰治只觉得头顶有只乌鸦带着六个点飞过，他能说他听都没听说过这本书吗。
“太宰同学有事么？”
芥川龙之介见手机对面没了声音，他意识到自己谈了容易冷场的东西。于是，他把话题绕了回去。
“呃……”
太宰治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把想抄芥川作业的事情跟芥川讲出来的。他只记得芥川好像没什么异常，很快回了他一句：“等我去包里一下。”
……看看，人家书包都收拾好了。
那时太宰还不知道芥川有肺病。几分钟后芥川回来了，芥川最先发的几张照片根本就是被棒子搅过的，不要说题目，连作业和桌面的轮廓都分辨不出来。芥川很快发来一句“抱歉”，再之后，他发送的照片回归正常：3M以上，可查看原图，可保存了下线抄。
存完所有的照片后，太宰治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芥川的镜头坏了呢。
不过，有一处细节太宰治也没有漏看：芥川之后发来的照片虽然清晰，但是都是从一个角度拍的。把芥川桌上的笔筒当作参照物，那个印有墨竹的笔筒始终在照片的右上角露出一片叶子，也就是说，芥川拍照时镜头没有移动过。
发现这一点时，太宰心想的是学霸就是学霸啊，把手机固定靠在一个东西上拍照片，可以防手抖诶。直到很久以后，太宰才忽然想起——龙之介不会是、给他拍照的时候肺病发作了吧。发病的时候，龙之介连抱都抱不住他啊。
太宰治知道芥川有肺病的时间点，是在这次抄作业事件之后的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芥川龙之介深刻领悟了太宰治的交友技巧的精髓：太宰治只要在学校里看见芥川，绝对会喊芥川的名字。更有甚者，太宰治成功地在一个月内从喊“芥川同学”到“芥川君”，最后直接成了“芥川”。
芥川对这种事倒是不介意，不过太宰治见他就喊让他措手不及。很多时候芥川走路是只看路和障碍物的，他的眼睛没瞟到过太宰治的地方，搞得太宰治每次叫他像个背后灵似的。
大概是连续一个月“背后灵”服务的关系，所以当芥川在图书馆自习、太宰治自然而然拉开他身侧的座位时，芥川也不惊讶。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为此，学校用大把的自习课取代了原本上主课的时间，这么做的目的在于让学生自己查漏补缺。绝大多数学生会在教室自习，但也有人想去图书馆，对此，校风宽松的学校也不会反对。
太宰治一直到坐下座位都俯视着芥川和芥川手边的东西，所以当他看到芥川手边一本书上写着大大的《How To Solve It》，整个人只觉得当头一懵。
【不是吧，快期中考试了，还在研究那本书？】How to solve it，不就是芥川一个月前说的那本《怎样解题》吗？
图书馆要保持安静，太宰治写了张纸条，写完后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芥川，把纸条递给了他。
芥川还在写东西，太宰碰了他以后他便停下笔。取走桌上的纸条时，太宰治发现芥川的手指骨节分明到了极点，这很符合太宰治在人群中看到的芥川的样子：芥川太瘦了，瘦到让人担心的程度。
不过，芥川并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看他的，他对太宰治的印象还停留在几次打招呼和眼前的这张纸条上。
【没关系，考试的话，已经复习好了。】
几秒后，收到芥川纸条的太宰治，把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唉，天呐。今天是期中考试复习的第一天，倍受打击的太宰治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作文，他的语文老师强烈要求他先把作文改了，至于改的原因，好像是什么来着，哦对，三观不正。
身边的座位传出动静，芥川也瞄了瞄太宰治手中的资料。然后芥川发现，太宰治手里拿的是考场作文，标题芥川正好能看清，太宰治的字体工整之余又有几分随性：人间失格。
标题名很好听。这是芥川的第一感觉。可是这篇作文连及格分也没有。
芥川来不及细想，就把目光收了回来。毕竟这不是太宰治高分的卷子，要是太宰治发现了芥川的目光，两个人都会尴尬吧。
身边的太宰治虽说把作文拿了出来，但他摆出的是不被人赏识忧郁的表情，全身也散发出“我怎么可以写出这么好的文章”的气场。太宰治左手捧着脸，右手一直在转笔，他的转笔技术倒不错，转了五分钟笔还没有掉下来。这五分钟里，太宰治几次把笔停在作文纸的某处，还没让笔尖安全着陆，他就又把笔收了回来继续转。
觉得自己的作品好得不赞一词了吗。芥川意外地觉得这样的太宰并不讨人厌，相反，芥川有点想笑。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陪芥川坐在图书馆里。在上课时间习惯来图书馆自习的学生本来就不多，芥川又是别人不问他就不说话的性格。就算是太宰治，他和芥川也只能算招呼打得比较多。不过，芥川从未因为缺少朋友而孤独，他反而对这个现象有些庆幸。
作文纸翻页的声音传入芥川的耳朵，芥川忍不住又朝太宰治的方向看了眼，然后他在心里默念道。
……希望今天，不要发作吧。
五分钟后，芥川的希望就被打破了。
太宰治还沉浸在自己的好得不赞一词的作文里。芥川的水笔摔在桌上，急促响亮的碰撞声一下子惊醒了他。
等太宰治把目光移到芥川的座位时，芥川已经不坐在那里了。太宰治看见芥川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起初太宰并没有想到这个细节有多严重，直到五分钟后，芥川还是没有回来。
等一下……芥川刚才是捂着嘴离开的。
“啪”
这一次掉在桌上的，是太宰治自动铅笔。断掉的铅芯沿着作文纸滚到桌面上。太宰治愣愣地看着那一小截笔芯，一股不祥的感觉从他背后扑来，几乎要把他吞没。
芥川……？
“芥川！”
太宰治急急忙忙跑去了洗手间，跑到门口时差点被有阶度的地砖绊倒。
站在洗手池面前的芥川被门外的响声惊动，然后他从洗手池后的镜子里看见了气喘吁吁的太宰治。
“太宰同……太宰。”
太宰治赶来时，芥川已经把手上和嘴边的血迹洗干净了，但洗手池上的几滴红色像翘起的鱼尾，太宰治实在没有理由不在第一时间看见它们。
“芥川……？”
如果刚才太宰治只是有不祥的预感。那么现在，有一种情绪，从太宰治的脚跟开始，一路狂蹿：
恐惧。
面前的人，刚才在咳血。
面前的人是芥川，是芥川在咳血。
芥川、血。……
“芥川，你……”
太宰治两只手都架在芥川的肩膀上，这出乎了芥川的预料，而太宰治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异样：“你怎么了？”
太宰治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但这与平时总在人群中蹦出的“芥川”想比，反常得令人心悸。
芥川的肩膀几乎被太宰治捏住，芥川还发现太宰治的手在颤抖，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肺病……'”
“‘只是’？！都咳血了！”
太宰治发现自己拔高了音量，他的手依然克制不住地抖动着。芥川从肩膀被太宰治握住时就有些不习惯，太宰治的焦虑更让他始料未及。
“只是看起来吓人了些，没关系的……”芥川想起自己的妹妹银第一次看见他咳血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一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安慰银的。但是，“真的不会有事，医生说定时问诊就好。”
“……”
过了好一会儿，太宰治突然清醒了过来。
“啊……”
太宰治的手终于随着主人的清醒而停止颤抖，他赶紧把像粘在芥川肩膀上的手拉下来：“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
芥川摇头表示没关系。他转身打算继续清理洗手池上的血污，刚刚清醒过来的太宰治看见那几处红色，感到那股恐惧再度爬上了大脑。太宰治惊讶于自己会怕血，然后他很快发现，他不是怕血，他害怕的是芥川，那是芥川咳出的血。
太宰治看见芥川的手指沾上水，正要去擦有血点的地方。有一瞬间，太宰治甚至冒出了把芥川拉开水池的念头。
“要去看医生吗？或者吃药什么的？”太宰治紧盯着沿着血迹移动的手指，那只手的指甲不一会儿便被塞满了红色。太宰治不动声色地用一只手钳住另一只手，理智告诉他芥川已经习惯于这种事了，太宰治轻易插手反而不尊重芥川。可是太宰治发现要控制自己实在太难，他不得不让自己的手攥得再紧一点。
为什么自己会失控成这样呢……
不，芥川没事就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芥川当然感受到了太宰治始终锁在他这边的视线，迫于那几乎有实际重量的目光，芥川差点不敢回过头去看太宰：“每个月会去看两次，药的话会随身带着……”
“现在吃药吗？我去帮你拿水。”
不等芥川有所回复，芥川就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见，太宰治转身便跑开了。
……
所以芥川才更希望一个人自习，这样不会钩起别人对他的注意。
芥川停下清理血污的手，低下头看着水池的出水口。现在，他明显打扰了太宰治的自习吧。
太宰治直到回到座位才算冷静了点，几个他认识的在图书馆里的学生用眼神向他打招呼，然后再用眼神问他刚才那个人是芥川吧。太宰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的，他回到座位就开始找水杯，随便翻芥川的东西不好，太宰治就跑去了饮水机那边。抽出一次性水杯后，他神经错乱地把这个纸杯里外洗了一遍。
另一边，芥川其实既不用吃药也不想喝水，但太宰治递给他的一次性水杯里还冒着热气：“放心吧，我已经试过水温了。”
“……谢谢。”
芥川把洗手池清理完毕，他刚洗完手太宰治就跑了回来。还有几滴水沾在芥川手上，芥川接过水杯时，水珠从芥川手上掉到了太宰治那里。
回去的时候，太宰治坚持要求芥川走在他前面，太宰治在芥川背后，从头到脚地把芥川端详了一遍。多年以后，如果道路狭窄或者人流太多，太芥二人不能并排走的时候，太宰治还是习惯性地走在芥川身后。芥川的肩膀格外瘦削，不管芥川穿什么衣服太宰治都这么觉得。所以走着走着，走到最后，太宰治总是不分时间地点地，突然间从背后抱住芥川龙之介。
每到那个时候，芥川就停下脚步，安安静静地给太宰治抱着。
“龙之介……”
“芥川……”
未来的声音和现在的声音何其相似，不过，现在的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从洗手间往自习区走，很快就快要走到图书馆安静的地方了，太宰就是想叫叫芥川，没别的意思。但是芥川或者芥川以外的任何正常人都会认为太宰治有话要对芥川说，毕竟太宰治自己都没发现，他把芥川两个字咬得很认真。
“嗯？”
芥川走在前方回过头，露出询问的表情。
“……”太宰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他成功地扯了一个话题，“芥川，你要早点睡，多休息。”
上个月的星期天，明明都写完作业了，还在十二点睡觉，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啊。
到了晚上，太宰治滑了老半天的手机，最后数字越来越大的时间刺激到了他，太宰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芥川。
“查岗查岗，芥川你睡了吗！”
“……你不也没睡么？”
“我不一样啦。”太宰在手机另一端理直气壮地回复道，“现在是十点半，芥川你书背完了吗肯定背完了，作业写完了吗肯定写完了，能考高分吗我想年级前三不是问题吧，所以你有什么理由不睡觉？？”
虽然太宰口才好也不和他的人设有冲突，但是一连串的嘴炮轰得芥川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排比吗……”
“芥川你抓错重点了吧！”
听到甚至可以用“元气满满”来形容的声音，在电话这一端的芥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笑了出来：“好吧，这一题看完，我就去洗漱。”
“这一题？”填空题还是大题？压轴题还是奥数题？要看半小时还是一小时？芥川不会打算看完了再做一遍吧？“还要多久？”
“五分钟。”怕太宰治不相信，芥川赶忙补上一句，“真的。”
太宰治总算接受了芥川的说法，他暂时挂断了电话。二十分钟后太宰治又卷土重来：“查岗查岗！”
“已经睡了。”芥川正要钻进被窝，“刚关灯。”
对面传来满意的松了口气的声音：“那就好。”
“你也早点睡吧？”
“不，我还要改作文……”大概是目的达到的关系，太宰治不再让话题死死缠在早睡上。等他意识到他和芥川通话也会推迟芥川的睡觉时间时，芥川已经和他聊开了：
“是《人间失格》那篇么？”
“诶，芥川你也看见了啊。”
“嗯。”芥川顿了顿，“标题很好听。”
“是吗？”被夸赞的太宰治觉得心头被扫了扫，“那篇我写了自杀，老师说三观不正。”
“……”考场作文的话，好像是挺不正的。
“芥川写了什么呢？”
“我吗？上一次写的是《橘子》。”
太宰治嗯了声表示理解，他在手边的草稿纸上写下“橘子”，心想有机会要找来读一读。然后太宰治再度陷入对自己的作文的大惑不解中，不解着不解着。他才想起他忘记挂断芥川的电话了！！
“……芥川……？”
“……嗯？”
电话那头，芥川的声音带着可以分辨出的睡意，太宰治在心里暗叫不好，可话到嘴边，一切的自责都成了小心翼翼的轻语：“抱歉，我忘挂断电话了……”
“没关系……”
芥川有些迷糊地把手伸向手机，他的视野一直在两只眼皮的睁合间方法缩小。
“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吧。”一旦挂断电话，手机屏幕必然会亮起来，那样会拨醒芥川的。
太宰治依然小声地说着，芥川似乎有点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便说了一句“晚安”。
“嗯嗯，晚安。”
太宰治专注地听着芥川手机传来的动静，等手机落在床头柜上他再挂断电话。
“对了……”
出乎意料的是，芥川又说道。
“……你也早点睡。”
芥川开来是真的困了，他的话语几近梦呓，一点点翻过太宰治的听筒，飘零太宰治的耳朵。
“……你在听吗？”
“……好。”
然后，终于传来了手机碰触另一个屏幕的声音。
直到挂断电话，太宰治的目光还是没离开手机。他有点想拔手机的听筒。
“不对，先把作文改完吧。”
太宰治沉思了一会儿，最后他灵光一现，写下了一句：“在星期八自杀。”
如果神明只为人类创造了七天的话，那么，这第八天会有怎样的意义呢？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哲理？”
“我看你是脑子刚和月球换过。”中原中也朝太宰治冷笑了一声，“都是坑。”
太宰治二话没说，拔了中原中也的帽子就跑。一场秋游就这么闹哄哄地展开了。秋游是在期中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学校老师还算仁慈：“让你们知道考试成绩前垂死挣扎一把”，于是学生会提前开了个会，讨论秋游去哪里。有人提议趁天还没完全冷下来，不然去离本县不远的海边看看，太宰治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海风对呼吸道不好。”
“啥？”
中原在学生会副会长的位置不轻不重地看了眼群众代表太宰治：“我也觉得去海边没意思，去爬山吧。”
“喂，太宰。”
一番打闹过后，中原扯着太宰治的校服往山上指了指：“我刚刚在那里看到芥川和一个女生了。”
“啊，和女生？”
哟嗬，这青花鱼表情挺精彩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