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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   冯青迷迷糊糊醒来,问说:“啊?怎么了?”

      “嘟嘟快掉地上了。”

      冯青捂住额头,“真是的,我最近老犯困。”她说着接过儿子连连道歉。

      冯时见她气色不太好,问道:“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劳累了。”

      冯青摇头道:“没什么,夏天到了吧,身上乏力。”

      “那就好好休息,不行了让保姆看孩子。”

      “嗯。”她点点头,哄了一会儿,嘟嘟睡着了。

      冯时看着她的慈母模样,把她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说:“姐,你最近都变老了。”

      “是吗?”

      “有白头发了。”

      “不会吧。”

      随着一声刺痛,冯时已经捏了根白色的头发在她眼前,冯青还没看清,他回道:“已经扔掉了,你别光顾家庭事业,好好保养保养。”

      冯青恍恍惚惚道:“是啊,知道了。”她说完把孩子抱回了房间,霍睿凡回来时她正给孩子掖被子。

      他问了句:“嘟嘟乖吗?”

      冯青没抬头,咕哝道:“半大的孩子再不乖能干嘛。”

      他一手叉腰,另一手摸了下头发回说:“我就问问。”

      冯青推开 了他拿了桌上的奶瓶,霍睿凡又问:“孩子睡着了还冲奶啊。”

      冯青没搭理他,直接把瓶子放进热水里,霍睿凡吃了瘪,随手搭在她肩上道:“老婆。”

      “让开。”

      “怎么心情不好。”他说着从身后环住了冯青的腰。

      她面上有些憋屈,想要假装恩爱却装不出来,现在除了孩子跟她母亲,冯青找不到继续维持这段婚姻的理由,即便现在也是勉强应付,然而她现在确实心情很糟,不久前才跟邱东吵架,无非是对方想让她离婚,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走了岔路越吵越凶,索性分手了。

      邱东的烙印还没从身上掉下去,她每每想起都心烦气躁 。

      霍睿凡吻了吻他的鬓角道:“不高兴?我这段时间是忙,没陪你跟孩子,现在抽空不是赶紧就回来了嘛。”

      “那你是有空逢场作戏吧。”

      “你是不是疑心病又犯了。”

      他说着就要吻冯青的唇,她皱皱眉头,胸腔莫名恶心,推开人快步冲到卫生间扶着水台干呕了起来,霍睿凡脸色铁青,还是随着上去给了她张纸巾,冯青没接,不断的用凉水往脸上扑。

      “你这么恶心我?”
      冯青没答,对方悄无声息的把纸巾放在了桌上,他转身离开了的时候冯青喊了声:“睿凡。”

      他扶着门框松了口气道:“我们都该冷静冷静,不舒服就休息会儿吧 。”他追上去道:“青青,我永远爱你。”
      “你的爱让我恶心。”
      “我承认是我不好,刚开始三心二意,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一起养大孩子,一起撑起冯氏。”
      “你走开!”冯青嫌恶的推开了他,“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嫁给你,霍睿凡,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们冯家到底是哪里欠你了,你要这么祸害我们。”
      “青青,我这都是爱你。如果我真的想祸害你,我大可以把那封信交给警察局。”
      “那你现在呢?”她泪眼汪汪的,“明明就是胁迫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随你吧。”霍睿凡愤然离开。

      冯青目送他离开,胸腔的恶心再次漫上来,她捂着嘴忍了半天没忍住,只好扶住水台干呕了半天都没吐上什么来,她算算自己的经期,早过了。
      阿尔刚落地就给冯时打电话报平安,俩人说了会儿话她收拾了收拾,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比赛在即,阿尔准备还欠妥,出门偶遇了韩东洋,对方一股高高在上的态度,阿尔未察觉这些,只是礼貌的打招呼。

      他似乎专心别的事情并没答应,阿尔搞不清楚这人脾性也没再跟她套近乎,出了电梯两人分道扬镳他倒是喊了阿尔一声,冷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阿尔没应,对方颇为无奈道:“比赛准备好了吗?”

      她摇摇头。

      “你说你能干点儿什么,我出去一趟,回来我跟你说一些注意事项。”

      “不用麻烦了。”她回拒道:“韩先生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已经有人跟我说过了。”阿尔摸了摸耳垂,又说:“我只是没什么底气而已。”

      “自卑?”

      “也不是,只是别人都比我优秀比我知道的还多,见过很多世面,我肯定比不过,所以我想通了,尽力就行不求什么结果。”

      韩东洋提着鼻子笑,“你倒是想的开。”目光触及她手上的戒指,不有扬扬下巴问道:“你那是什么?”

      阿尔摸摸那枚戒指,一脸幸福道:“婚戒,比赛结束我就结婚。”

      “跟谁?”
      “你见过的那个人。”
      “不是你哥吗?”
      “我习惯叫他哥而已。”
      他扬起眉毛,“那个男的瞧着不普通,他家里不会介意你?”
      “不会,他家人很喜欢我。”
      “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没有啊,很健康。”阿尔笑笑,又说,“即便是有我也不会介意。”

      对方蜷着手掌在唇前面咳了一声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要想好了,万一你得了奖继续比赛下去,大赛可不要已婚女士,你怎么办?”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你……”

      阿尔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看了眼号码不由咧嘴笑,同韩东洋示意了一下便接通了电话,冯时问道:“在干嘛?”

      “我出来走走。”

      “是不是后天比赛。”

      “对。”

      阿尔同韩东洋摆摆手又折回了楼里,留着他尴尬的停在原地。

      “我明天下午过去。”
      “好!”

      “要不要帮你租个什么粉丝群。”

      阿尔笑道:“不用不用,随便上一上就好了。”她边说着边开门,“而且啊……”

      “而且什么……”

      阿尔愣了一下,冲上去紧紧抱住面前的人激动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明明刚刚才出去,都没看到你。”

      “趁你跟别人聊天的时候进来的。”

      她的下巴紧紧贴着他的肩膀道:“我才没有跟别人聊天,就是碰到了说几句话。”

      “他很爱跟你说话嘛。”

      “你吃醋了?你不要吃醋嘛,我以后不跟别人说话了。”

      冯时托着她的腰抱了起来,贴着她的额头问道:“是吗?”

      “是的是的,绝对没有不轨之心。”

      冯时笑笑:“这就好,你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平常心。”阿尔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道:“你这个点儿过来,有没有吃午餐?”
      “不饿,身上有些乏。”

      她看着他墨色的瞳仁周围浅浅的血丝,疲惫从中漫出来,忙道:“我陪你躺一会儿。”
      “嗯。”

      ……

      已经是下午光景,阿尔把厚重的窗帘拉上,屋子里黑乎乎,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两人紧紧贴着并没什么睡意。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像是一种正常反应,并没什么情欲,阿尔只是静静享受这一份闲适,过了一会儿他长长的出了口气,阿尔摸着他的喉结问:“ 怎么了?工作太累了还是路上太辛苦。”

      “宝贝儿。”

      “嗯?”

      “你好奇自己的生母吗?”

      “我妈啊,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很羡慕别人。”

      “如果有一天你的母亲不那么让人理解呢?”

      阿尔抬起脑袋,眼里亮晶晶的:“我还有你啊,你也是亲人,我们以后会结婚,会生很多宝宝,我会当一个好妈妈,孩子们会爱我,我也会爱他们。”

      冯时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边沉沉道:“是啊,我还有你啊。”

      “你怎么了?”

      他吻吻她的唇没有回答,似乎现在只有拥抱才能填满心里巨大的无助和空虚,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稍微不注意就会溜走似的,人生已经糟糕透顶了,他好像只剩下她了。现在的冯时感谢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把这个傻女人带到自己面前,也许这就是缘分,是冥冥注定,有人把他从云端上推下来,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却无力辩驳,就仿佛他看到DNA检测那一瞬时,再三跟医生确认有没有搞错。

      他跟叫了多年妈妈的潘玉珠没有血缘关系,却跟叫了多年的姐姐是有着血缘关系,他甚至开始后悔,那天为什么会看到冯青头上的白发还揪下来,出来又不甘心的做了鉴定,可是这结果又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外。
      除了冯年,能给与自己冯家血液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姑姑了吧,从知道自己与冯家无关的震惊,再到慢慢接受,随之而来的不甘心,现实的反转,冯时感觉自己的身份就像过山车一般惊险刺激,然而这惊险刺激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跟钟叔的死又有什么联系呢。

      “我听闻爷爷的一个旧友说我还有个姑姑,不过冯家却没人提起过她。”
      “是因为嫁远了吗?”
      冯时摇摇头:“不清楚。”他嘘了口气,“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个九月照相馆的主人,他留下了很多照片,我在那里看到了我的姑姑,她跟我爸长得很像,都是浓眉大眼,高鼻梁。”
      “那你找到她没有。”
      “没有。”
      阿尔看着他那张沉重的脸,她知道他不舒服,只能紧紧窝在他怀里给予温暖。

      ……

      比赛的前一秒阿尔还在犹豫泳装展穿哪个颜色,临到上场她再没办法犹豫,直接捞了件黑色的比基尼。比赛结束又有些失落,总觉得自己表现的不够,姿态不够优雅,不够大方,仪表不够端庄 。虽然她的分数还算说的过去。

      冯时捧着玫瑰同她道:“表现的不错。”

      阿尔道:“比别人还是差远了。”

      这场第一名的女孩儿从自己身边走过,阿尔扫了对方一眼,四目相对,女孩儿大方的同她笑笑,对方叫林雨果,阿尔在更衣室的时候听到大家聊起,说林雨果出身就是模特世家,这次大赛的总冠军非她莫属了,自己这些人都是陪跑的。据说这次大赛的总冠军有机会出国什么的。

      阿尔倒不在意这个,只是羡慕别人的先天条件。

      她看了冯时一眼道:“这位是你的亲属吗?”

      阿尔道:“是我未婚夫。”

      林雨果调皮的摊摊手:“真羡慕你,我妈说来看我比赛又放我鸽子。”她吐吐舌头,一脸鬼灵精怪道:“拜拜,我先走了。”

      阿尔道:“再见。”

      从内场出来,阿尔又看到了冯青,对方连连夸赞她,阿尔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你大老远过来看我比赛啊。”

      冯青道:“你表现的不错。”

      “谢谢,不过我表现还是不够好。”

      “明天继续努力。”

      日头高照,冯时抬起胳膊道:“这里太热,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她明天还得继续比赛。”

      ……

      往回走的路上,冯青的电话一直在响,她似乎不想接,来一遍挂断一遍,阿尔提醒了句:“姐,有人找你啊。”

      冯青顺着头发笑笑:“卖保险的。”

      阿尔哦了一声,又道:“这边有好多景区,我们可以一起去转转,还有条美食街,许多地道的美食可以尝尝。”

      “你不需要保持身材?”

      阿尔道:“要,你可以吃啊。”

      冯青摸摸脸:“不要了吧,我最近胖了好多,要减肥。”

      阿尔认真的看着她道:“有吗?我感觉你都没胖啊,生完孩子都没什么变化,一直很漂亮。”

      她捂着嘴笑:“嘴真甜,那晚上带我去转转吧。”

      冯时道:“后天吧,她明天还有个比赛。”

      几人就这么说定,这晚冯青就住在了阿尔这边,她跟冯青睡在楼上,又给冯时撑开了沙发讲究一下。阿尔还紧张,小心问冯时:“姐姐会不会嫌我晚上乱动,她是那种听到声响睡不着的人吗?”

      冯时 :“没事儿,早点儿睡觉去吧。”

      阿尔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晚安。”

      他摸摸她的头:“晚安,宝贝儿。”

      阿尔上楼的时候冯青已经躺下了,她怕吵到对方,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被窝,又轻轻的松了口气,纱帘外的星夜朦胧璀璨,她在心里祈祷希望今晚做个好梦,明天比赛能取得好成绩,她身边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
      第二天比赛的主题是便装,阿尔一直为难,她有什么便装呢,怎么表现比较合适,她这晚上并没睡的十分踏实,动胳膊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是空的,她莫名惊醒,冯青并不在,楼下传来喃喃的话语声。

      他们这个时候还聊天?

      阿尔看了看时间,两点一刻,还不睡觉啊。她打了个哈欠往楼下走,才走到口就听到浅浅的啜泣声,冯青捂着脸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冯时,你说我现在该什么办,这弄的我都快疯了。”

      阿尔还奇怪,这是怎么了?

      冯时道:“分居两年自然能离婚,至于公司。”他缓缓的叹了口气,事情没到绝路上他还不想戳破,也许妈妈忽然醒来扛起大局,况且她早就防着霍睿凡,必然会料定别的。“你个人情绪重要,再说你现在都怀孕了。”

      冯青把散乱的头发顺到脑后说:“不是这么简单,如果能简单的离就好了 ,霍睿凡他不同意。”

      “他知道你怀孕了?”

      “我没说。”

      “哼,他觊觎咱们家很久了,妈妈早就防着他,有私家侦探查他的底儿,到时候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

      “别!”冯青忽然阻拦道:“别别别,千万别这样,我不离婚了,咱们家比较重要,况且他对我还算好,只是私生活上……其实我跟他扯平了。”

      “孩子呢?”

      “不要了,有嘟嘟就够了。”

      冯时拧起眉头,“你怎么了,精神不太好。”

      “冯时。”冯青欲言又止,她焦虑的看看冯时又抿唇,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它放在我心里好多天了,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可是除了我不知道该跟谁讲。”

      “跟妈妈有关系?”

      冯青点点头,愈发踌躇,脸上痛苦又无奈,冯时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道:“你说吧,我还是你弟弟,妈妈说让咱们姐弟互相扶持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还是姐弟。”

      冯青撰着拳头道:“小时,你知道妈妈生的那个男孩子没了抱养你是因为,因为当时爷爷忽然病了,说是家里需要个男孩儿,情况紧急下才抱的你,但是后来爷爷又好了,你也知道。”

      冯时当然清楚,只记得爷爷对自己分外好,什么都宠着自己惯着自己,一直到十五六岁才辞世,像是父亲的角色,现在想来,也许他也知情,所有人都知道,大家欲盖弥彰罢了。

      冯青说着说着忽然哭出来,“可事情不是这样的,霍睿凡说妈妈用你来掩盖她的罪行,他说爸爸的车祸是妈妈策划的,所以……我是完全不敢相信的,但是当我看到钟叔的笔迹,上面一字一句的介绍了当初发生的一切。他威胁我,我想报警,但又怕他说的是真的,我不想伤害妈妈,可我现在跟他呆的一分一秒都觉得煎熬,你说这该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疯掉。”

      冯时被这惊人的信息震的半天没反省过来,阿尔也吓到了,不小心碰倒了脚边的花儿,静谧的房间发出突兀的声响,三个人跟着都惊了一跳。

      冯时抬头瞧见阿尔,问说:“吵到你了?”

      冯青慌忙低头掩盖自己的惊慌。

      阿尔装作没听见似的,摆手道:“我只是渴了找点儿水喝。”

      冯青咳了声清清嗓子,她同冯时小声道:“我上去了。”

      冯时点点头,起身同阿尔道:“快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比赛。”

      阿尔扫了眼旁边的冯青 ,她偷听了别人的对话 分外尴尬,也不知如何缓解,只能微微颔首,又同冯时道:“我想跟你睡。”

      她说着从楼上咚咚咚的跑下来,冯时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道:“不害臊。”

      阿尔掐着手指咬了咬唇,冯时也没再说什么,揽着她睡觉。

      沙发很窄,两个人明显有些挤,她不得不被冯时紧紧的抱着,阿尔窝在他怀里听着男人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他的鼻息喷薄在自己头顶上,燥热里带着不安。阿尔想,他很累吧,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从前的生活有多轻松,现在就多累,一切背道而驰。

      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来找到了他身上。

      阿尔的耳边还是冯青的话,仿佛黏在耳朵边似的,怎么都散不去,这该是多大的打击。她的手轻轻扶在冯时的胸前,似乎想给他一些安慰,男人却觉得痒,捉住她的手暗沉沉的回了句:“别闹。”

      阿尔道:“我没那个意思。”

      “睡觉吧。”

      “冯时,刚刚的话我听到了。”

      “嗯。”

      “你要是觉得累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休息,等我拿下第一名,成了名模,能赚很多很多钱。”

      他不由笑道:“胡说什么。”

      “我就想说我依赖你,也可你给你依赖。”

      “嗯。”

      “我会好好比赛的。”她说着抬起唇吻了吻那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

      冯时的大手摸在她脸上,拇指不断摸索着柔嫩的肌肤,用脸蹭了蹭她的面颊。阿尔抬头看着他的面颊,倍感无力,如果现在自己能帮他多好,如果现在有证据能把霍睿凡伏法多好,可是……这只能是她自己想想。

      这场比赛后,阿尔接到了赵国平的电话,对方夸赞她表现,说是在电视上看到她的,希望她继续努力,阿尔连连道谢,又询问案子进行的如何了。

      阿尔再次问道:“赵队长,你真的确定钟管家的事情是霍睿凡干的吗?”
      “自觉,没有证据我不能随便给人判罪。”
      “什么样的证据能证明啊。”
      “比如凶手身上有死者的血迹,或者说现场有凶手的DNA指纹一类的。”
      阿尔道:“我也是昨天晚上想起来的,冯青姐曾经给我一包霍睿凡的衣服。”
      那边惊喜道:“什么时候?”
      “就是案发不久的时候,我本来计划打包回家给弟弟,后来没回去就没拿。”
      “霍睿凡不穿的?扔掉的吗?”
      阿尔点头应道:“冯青姐说是霍睿凡不要的,不过那些衣服放在了冯时的房子里,这么久了,我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我当初没注意到。”
      那边紧张道:“好了,我会马上联系冯时的,再联系。”
      “拜。”

      ……
      霍睿凡被警察传唤的时候,正与人在酒桌上吹嘘自己在冯家如何如何能干,地位又如何高。他浑身酒气,见到警察时,还迷迷瞪瞪的问道:“你们抓我干嘛,有证据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银色的手铐已经紧紧扣在他手腕上,霍睿凡大梦初醒。
      到了警局,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他与警察对峙了整整一个上午,无论大家警察说什么,他都不张口。赵国平只好打他儿子的感情牌,并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认罪吧,至少像一个父亲一样敢作敢当。”

      他垂着脑袋,仿佛蒙灰的金佛,昔日风光荡然无存。
      “我以为自己做的很完美。”
      “是的,天衣无缝,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凶手近在眼前却跟我们玩儿障眼法,你就是一头狡猾的狐狸。”
      霍睿凡呵呵的干笑两声:“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更狡猾的,在她面前我们都是小喽啰。”
      赵国平啪啪的拍着桌面:“问你正经的,不要扯话题,为什么要杀钟思忠。”
      他眉毛一挑,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个小卡片放在桌上。那是一张信封,赵国平知道这个东西,他曾经带着女儿去一家书店寄过,慢递,写给未来的自己,最近十分风靡。

      他走过去拿起信封,署名是寄给钟思忠。然而等他看完上面的内容,心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原来钟思忠早就预感了自己的死亡。

      霍睿凡笑道:“他当初应该没想到自己写的东西会寄回来,寄了十几年的东西,慢递,知道吗?”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不是我收到的,我很意外发现了冯时还有个孪生兄弟的秘密,想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就去他房间搜了一下,在一本书里发现的,他死的罪有应得。”
      赵国平正色:“那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我知道他有每年去豫园烧纸的习惯,所以那天就去了,目的是想要吓吓他,这么多年了不一定能翻案的,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帮我从潘玉珠那里拿资料。”他说着不屑的嗤了一声:“没想到是个倔老头,宁死不屈,他抢我手里的信封,然后我不小心把他推倒了,磕在地上的转头上,我本来想放过他的,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醒来,拿起了手机,我一气之下就拿着伞去戳他,本来想警告一下,没想到把人戳死了。”
      他描述的云淡风轻,仿佛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蚂蚁。

      “那你为什么把他抛尸到公园。”
      “好歹相识一场,想让人早点发现。”他说着笑了起来,“我本来把冯时的东西放在他身上的,没想到你们没搜到,真笨!”
      赵国平道:“他在公园躺了三天,身上一些有用的东西都被翻掉了,是你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边记着笔录,一边继续问道:“那你又是如何伪造不在现场证据的,我们问过你太太,她再次确认自己没说谎。”
      “你们记那么细干嘛,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
      之后霍睿凡极不配合,不管说什么都不再张口,警方阿尔说的那堆衣物里验出了钟思忠的血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冯时知道真相时,除了痛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冯家对霍睿凡不薄,是他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后,最后还不是害的他自己。
      只是当冯时看到那个信封时,一切谜题终于揭开了,冯时却没想象中那么轻松,“赵队长,我妈最后会怎么样?”
      “案子会彻查,如果有证据会进行抓捕。”
      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双手抱住脑袋,沉默良久,赵国平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那么沮丧,至少你还活着。”
      “谢谢。”
      ……
      得知霍睿凡被抓,林佳萝记得跳脚,她赶紧联系律师想要为霍睿凡翻案,可惜她去监狱里探望他的时候,霍睿凡拒绝见她,这让林佳萝惊慌不已,探监失败的她才出来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冯青。
      林佳萝气急,上前道:“你现在怎么还有脸来看他,你们一家人害死了他!”
      冯青道:“那是他罪有应得!”
      “呵!”她冷笑一声,忽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道:“冯青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霍睿凡一根汗毛,到时候我非得杀了你不行。”她像个疯狗一样咬完了就离开。
      冯青摸了下脸颊,并没想象中那么辛辣刺痛。
      霍睿凡虽然拒绝见林佳萝,却见了冯青,穿了监狱服的他形容憔悴,第一句便问了:“嘟嘟怎么样了?”
      “他很好,吃的好,睡的好。”
      霍睿凡脸上露出了父亲的慈祥,言辞欣慰,“那就好。”
      “我现在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钟叔,他年纪一大把,为人又好”
      “不知道,太激动,太自负,当时的情绪太多,我自己也说不清。”
      冯青看着他木然的神情,心底起不来一丁点涟漪,她踌躇了一会儿便道:“其实我今天来有话跟你说,到现在也不想瞒着你。其实……嘟嘟不是你的孩子,我做过鉴定了。”
      “是嘛。”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冯青躲过她的目光点点头,霍睿凡嗤笑了声:“我一直对不起你。”
      ……
      阿尔比赛完便匆匆赶来,这样的结果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给钟思忠扫墓的时候,阿尔顺便看了徐晋安,他的笑还是那么温柔,仿佛一缕和煦的风。
      阿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徐晋安用一条命换了一个答案。她在墓碑前站立良久,冯时拍拍她的肩膀道:“别看了,走吧。”
      俩人往后走的时候,阿尔问道:“你恨我吗?”
      “为什么总是问这个问题。”
      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如果我不出现,秘密永远是秘密。”
      “你不过是无意卷入这场斗争,不是你种下的因不能怨你,只是可惜了徐晋安。”
      阿尔无奈,又问道:“霍睿凡的判决书什么时候下来。”
      冯时道:“不清楚。”
      “发生了这样的事,好歹夫妻一场,不知道冯青姐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她吧。”
      冯时答应。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冯青家,她正在给孩子换尿布,神态自若,阿尔看到她这样也就放心了不少。俩人小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敲门,来人是苏警官,他有些事情需要再问冯青。

      关于霍睿凡的不在场证明,虽然这一块他只字不提,但还是让人觉得蹊跷,他是如何在同一时间段出现在两个地方的呢?而冯青回忆当时确实是五点多种霍睿凡在家里的。
      苏警官道:“你当初说9月18号那天自己睡明明睡了三个小时却觉得睡了很久很久。”
      冯青点点头,“是这样的。”
      “我醒来时霍睿凡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我但是还问了他为什么半夜洗澡。他当时说现在才五点,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后来林佳萝来了我家,大家还一起吃了饭。”
      “这么说是霍睿凡说的时间,你没看?”
      “客厅的表确实是五点多。”
      “手机上的时间呢?”
      冯青道:“那段时间我怕辐射很少看手机。”
      “你那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唔……就是觉得18号那天很长,第二天有很短,我一眨眼就天亮了。”
      苏警官记录完之后匆匆告辞,回警局后又立马去找另一位证明人对口供,只是没想到林佳萝闪烁其词,苏警官感到了其中蹊跷,便加紧询问。终于在最后得知,原来霍睿凡跟林佳萝的情人关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有时候他半夜出去又担心冯青醒来,就会在她睡前的牛奶里放少量的安眠药,而9月18号那天也是,他接到林佳萝的电话,习惯性的给冯青倒了杯放了药的水 ,等霍睿凡作案回来,又把时间调到五点左右,因为那天下雨,很难根据天色辨别时间,霍睿凡就是这样掩人耳目,顺便给自己开脱,只是没想到警察查的这么细致,到头来还是把林佳萝的给供了出来。

      开庭当天阿尔去了,面前的霍睿凡与林佳萝同自己当初见到的天壤地别,他们神情冷漠,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仿佛丢了灵魂傀儡。

      没等到宣判结果阿尔就出来了,判成什么样又如何,这能救回钟管家的命吗?真相大白了又如何,这能让徐晋安活过来吗?都不能。这一切不过是给活人一个解释罢了。阿尔站在台阶上吹了会儿风,莫名觉得羊城的空气格外清新。
      冯时出来的时候阿尔正托着下巴凝视远方,他看着她的发顶问:“怎么不等审判结果就出来了?”
      “我相信法官大人会给死者一个解释。”
      “阿尔。”
      “嗯?”
      “徐晋安想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她夸张的点头,“对。”
      “如果父母没想象的那么好呢?”
      “跟好不好没关系,这是一种愿望,一种向往。就像我们大山里的人都对城市有种向往一样。”
      “是嘛……”他淡淡的回答,踌躇良久,从口袋里抽出那张信封伸到了阿尔面前,“认识字吧,自己看。”

      写给25年后的钟思忠
      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到达,然而这个藏在我心里的秘密却日日困扰着我,难以安眠。我自小在潘家长大,老爷和夫人待我如亲儿子一般,我无以为报只能加倍的对小姐好,可惜小姐遇人不淑,嫁了个浪荡公子,可惜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她,我甚至不理解冯年,为什么这么好的小姐不要却要在外面鬼混,然后回来吵架。小姐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我一直以为是气话,没想终有一天,她认真的跟我说:“思忠,我要惩罚一下冯年,这样的丈夫要了有什么用。”小姐是个固执的人,我劝说无果,只能照计划行事。本来以为一切井然有序,没想到小姐生了个死胎,冯年也死了,冯家后继无人。我要撒这个弥天大谎,就需要给小姐抱一个孩子,去哪里抱,这是一个问题。情急之下我同冯家老爷一起抱了个男孩取名叫冯时。孩子不是别人的,是冯年跟他的情人生的,既然冯家的老爷默认,我也不敢说什么,万一车祸的事情牵扯到小姐身上,那我也没脸活了。
      孩子是我去抱的,只是没想到那是一对儿双胞胎,我随便抱了一个给小姐当儿子,警察也没发现车祸的端倪,本以为就这么会过去,可是我却越来越不安,冯年虽然出轨,品行恶劣,却罪不至死。我怀着愧疚的心去看另外一个孩子,他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吃不到奶哇哇啼哭,我更加不安,于是隔三差五的来看他,我跟他有缘分,见到我他总会笑,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徐晋安,寓意步步高升平安康健,只是我依旧惴惴不安,他一天天长大,跟家里的小少爷长得越来越像,我怕事情戳穿,所以送他去了孤儿院,只是心里依旧牵挂,有空便去看望,只愿能帮自己跟小姐赎罪,如今那个孩子被完整的家庭领养,我夙愿已了了一半。
      但愿冯时对小姐如亲生母亲孝顺,小姐对冯时如亲生儿子关爱有加,徐晋安成家立业生活美满。
      仅以此信写给25年后的自己,若其中有个孩子生活不满,我愿以死谢罪。

      阿尔看完轻轻将信封翻转。
      冯时见她沉默良久,问道:“难以接受吗?”
      她词不达意,“你还是冯家的孩子,冯家还是你的。”
      他嗤笑了一声,“我不想再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做无谓的挣扎了,逝者已逝,我希望他们在地上能够安心,至于我妈…… ”他深深的吐了口气,“真希望她永远不要醒来。”
      “你恨她吗?”
      冯时摇摇头,“按理说应该恨之入骨,大约是我没良心,就是恨不起来。”
      “她是把你当成亲儿子养的,处处维护你,事事为你铺路。”
      “嗯,现实本来对她已经太残酷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警察会翻案吗?”
      冯时摇摇头,“不知道,如果翻了再说。”
      她笑笑,举起那封信轻轻的一扯不多时便撕成了碎片,轻轻一吹,便散的到处都是。
      冯时点点她的脑袋:“乱扔垃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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