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2、番外篇-沈中原 ...
-
他从山上下来,屁颠屁颠地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进村后笔直地朝着一户人奔跑而去,见到一个背朝着他正顾着低头摘菜的小伙子,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狗子。”他喊道。
“嗯?”那个被叫狗子的小伙子懵懂地转过身去:“你是。。。令山?”
“是啊。”他哈哈大笑道。
狗子兴奋地走过去,拍了拍令山的肩膀:“六年不见了,你结实了这么多?都比我高一个半头了。”
“你吃得少长得慢。”
“不及你呢,哎?你不是被抓上山做道士学徒了吗?怎么快就能下山了?”
令山隔着衣衫搓了搓藏在胸前的东西:“是啊,回来瞧瞧我的魂淡父母。”
狗子表情变得严肃了点:“沈大叔和沈大嫂为了避赌债,一年前就已经不在这村里了。”
“啧,果然是魂淡,那我先回家看看。”
“别回了,房子已经拿去抵债了,现在是王大烟袋第五房情妇的居所,早不是你的家。”狗子推开自家的木门:“进来吧,以后在我这儿住,反正也只有我一个人。”
令山暗暗叹了口气,那对魂淡夫妇竟然把自家房子都赌没了?想想当年自己就是被这对夫妇卖给山上急收学徒的道观来换钱抵债的,心中便涌起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狗子是个菜农,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闲时把令山唤到身旁帮忙拣菜。狗子身弱多病,是村里出了名的药煲,隔三差五就得去医馆买药,如今家里多了个游手好闲的人,生活变得更加拮据。
“田二狗,这个月保护费还没缴。”三五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向正在门口低头摘菜的狗子围了过来。
“已经跟你说了保护费我一文钱不缴。”狗子撇了一眼说。
“不缴保护费,就没人保护你咯。”带头的一脚把菜篮子踢到,绿油油地蔬菜滚落了一地。
“嘿,这不是豹子吗?”令山从屋里出来,挥起手臂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个叫豹子的少年面前。
“山猫?你不是束了髻上山做道士嘛?咋下来啦?难不成连太上老君都容不下你呐?”豹子挤着眼看向令山。
“呸,老子天资过人,什么道什么法一看便会,早就学满师下山了。”令山摸了摸下巴:“倒是小豹子你,啥时候成了村子里的地保啦?”
“这个。。。”豹子作势干咳了两声,发现身后的同伴全都倒退了几米,他猛地转过身去:“你们这帮没义气的家伙。”
说时迟那时快,令山两步上前一拳凑到豹子的脸上,再顺势将他的头拨到一边摁下去,提起膝盖往腹部就是一顶,这下疼得那豹子直向后屁股着地坐了下去。
“谁要是敢欺负狗子,就是跟我沈令山过不去。”
少年们一窝蜂地逃走了,令山嘚瑟地笑着转过头,发现踢倒的菜篮子早就被扶了起来,蔬菜也整齐地放回在内部。
“还以为你会喝止我。”
狗子撇了一眼,表情淡然地继续一边摘着菜一边说道:“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好,谁让他们这帮小屁孩老是抱着团来欺负别人。”
“他们。。。打过你吗?”令山蹲下来,问道。
“打我?”狗子皱了皱眉:“倒是不敢,就是老做一些无聊小破坏,小孩童可不能随便招惹,一旦被他缠上了就很难脱身。。。”
“没事儿,有我呢!”令山灿烂地笑了起来,眼睛看向狗子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神正出奇诡异地盯着自己看。
王大烟袋知晓了令山回到村子的消息后,来到狗子家里,将本来就不多的家具全部推倒,并且威胁令山要他偿还父母之前欠下的五百两银子。
狗子那儿,是没办法拿到钱的。令山心里想,自己出了会背些书经外也是啥都不会。。。不会,嘶。。。不会?
令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从一堆乱物之中翻出了自己从山上背下来的包袱,从内翻出了一本老旧的经书。
狗子回到屋里,只见全屋的东西都被翻到了,而令山则若无其事地在屋子中间扇着架在煤炉上面的药锅子。
“这是。。。”狗子在屋子里绕了一圈,问道:“王大烟袋来过?”
“放心吧狗子,我不会连累到你的,十天之后一定能还得上钱的。”
山上的一处道观会全真教毁了,教众在道观里找了很多遍,最后都聚在一起对着身边的师兄弟摇头。
“师兄,我们始终找不到那部炼丹秘典,如何向师父交代?”一个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的道童说道。
“为兄也不知,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竟然藏有炼制五石散之类的上瘾药散方子,还借着这些方子到处害人,给我们蒙羞。。。如今书没搜到,我们索性把此处烧毁,把罪恶之人全送去衙门门口已澄清我们道家圣名。”
令山将一袋药丸递给王大烟袋的时候,是信心十足的。他从前就听师父说过,这十环大补丹用十种药材互相配搭炼制而成,服食者先是意识迷蒙,但过后精神十倍生龙活虎,堪称万能的补药。
王大烟袋起初是半信半疑的,不过看这小子确实是在山上当过几年学徒,保不准他师父已经把炼丹绝技全部教授于他?便跟他说,这丹药会交给村里的常大夫去用,这若是功效显著能卖超过五百两,那令山父母的赌债就算还了,若是这丹药并没令山说的那么神奇。。。便是要打断他的双腿,才能勾销这笔账。
令山手心捏出了一把汗,他其实并没有绝对的信心,毕竟这炼丹秘典一般都是师父看的,他不过是在旁边帮忙和看火的小杂役。至于秘典为何会在他手里,那便是他实施偷走之时顺手牵羊的。
就一次!再多我也绝不会炼了。
村子里流行着一种补药,堪称药石有灵,药到病除。连村子年纪最大的阿娟婆服下这种药丸之后,本来朦胧的双眼都变得雪亮,这药纷纷被村民吹捧作神药。
王大烟袋着实地赚了一笔,可药丸很快就卖光了,常大夫天天到赌坊里求大烟袋再给他一点药丸。
令山见村子里的人一天比一天精神抖擞,身体壮健,心中偷偷地乐了起来。他从小到大都没像这般有成就感过。
狗子还是如常隔三差五就拎着几副用黄纸包裹的药材回家去熬,令山见此觉得很奇怪,便问狗子为啥不试试那种神奇的补药。
狗子勉强地歪起嘴角干笑一声:“我这药都服十几年了,挺好的。”
过了几天,王大烟袋又来了,这次和上次不同。他嬉皮笑脸地走到令山的面前,跟他商量药丸供货的事宜。令山起初是拒绝的,毕竟这是炼丹秘典里的药,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山上会来找他麻烦,或是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或是把他抓会山上。但是,王大烟袋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令山左思右想,终于答应了王大烟袋给他每个十天就供货一次。
要是出什么事,我就带上狗子逃跑。
时间大概过了两个月,村里有出了奇怪地状况。那些曾经服下过十环大补丹的村民都跪在常大夫的医庐门口哭着喊着求药。王大烟袋派人来给令山催了好几次,都被令山打发了回去,那便是因为丹药一定要炼制十天才能出炉,不然就要作废,而丹药的材料本来就难找,所以每次的炼制都是定时定量的。
狗子的生意是越来越惨淡了,自从大家服食过补药之后都变得很是奇怪。用了药之后会变得很精神,但若是隔了一段时间没用那补药就会变得一蹶不振,全身发冷,比还没服下过那药之前的状况还差。
听说阿娟婆过世了,据仵作的检验结果是这样说的,全脸发黑,气孔流血,死前血液急速倒流,是中毒而死的。起初大家的反应还算正常,都纷纷说阿娟婆年纪大老眼昏花,怕是把老鼠药当成糖吃了。
直到接连出现好几单中毒而死的命案之后,大家便将疑点。。。转到了补药之上。
“吗的,臭小子,你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王大烟袋指着还忙着炼丹的令山问道。
“什么什么药,就是你们要的药。”
“少骗人了,你炼的丹不但让人上瘾,还会致人中毒而死。”
“放屁,怎么可能,我看村子里服下过这种丹药的人都挺好的。”
“连出了几单中毒而死的命案,你敢说跟你的丹药无关?你这是存心想害老子?”
“我。。。不可能。。。”
“不可能是吧。来人。”王大烟袋仰起头喊了一句,身后的随从把狗子押了进来。
“令山?那些药是你炼的?”狗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是我炼的。。。不过,我炼的是补药,不会出问题的。”
“哼,既然你说不会出问题。”王大烟袋往衣兜里摸出一个小锦囊,倒了几颗丹药在手里:“那就给你最好的朋友试试?”
“这。。。”令山犹豫了,他看了看狗子又看了看丹药。
“令山,是你说不会有事的吧。”狗子正色地问道。
“是!师父跟我说过,那只是补药,大补药。”
“我相信你,我试。”
狗子连吞了几颗丹药,意识迅速地迷蒙了好一阵子,然后又忽然地清醒过来。见他真的没事,王大烟袋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屋子。
令山抓着狗子的手,说了好多句对不起,狗子只是叮嘱了他几句,别再炼制那些不明来路的丹药,还让他赶紧收拾包袱离开这个村,最好立刻动身,不然到了天亮都逃不及了。令山不明其意地问他为什么,只见他的嘴角。。。缓缓地滴下了一条鲜红的血痕。
“狗子?”
“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令山的眼泪沿着脸颊滴落下来,他嘴里嘟囔着:“不。。。不。。。不。。。”
狗子死了,尸身通体发黑,脸上七孔流血,明显的中毒而死。令山流干了眼泪,把狗子的尸体端正地搬上了床,为他穿上他生前最喜爱的衣服,又用布巾为他擦掉那一脸的血迹。知道将尸身整理得如同睡着了一般,他才背起了包袱潜出了村子。
常大夫见村里势头不对,提前报了官。可当官兵来到之时,村子里已经有一般的村民中毒而亡了,王大烟袋被捉的时候供出了沈令山,避免了杀祸。而沈令山,因为罪犯滔天,以通报朝中,满朝通缉。
全真教接到了通报也立即赶到,可到达之时,村子已经是一座空的村子了,估计是因为死了太多人村民觉得不吉利纷纷迁移。教众在村子里翻找了十几遍,还是没发现那本为祸人间的——炼丹秘典。
风光绝佳的大草原上,一个老婆婆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看来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衣衫褴褛,皮骨消瘦,身上还有多处不致命的伤口,她皱了皱眉,然后把他搬到了木头马车上。
少年睁开双眼,绝望地看着那圆圆的屋顶,他心中盘数着:割脉刀断了,跳崖被树枝托住,冲进老虎窝被母老虎送来了一块生肉,现在连饿。。。都饿不死。
“小伙子,你叫什么?”他听见一把干哑的用着不太标准的口音说中原话的声线。
“沈。。。”他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那是个。。穷凶极恶的名字。
“中原人?”
“嗯。”
“那老身直接叫你沈中原吧。”
“。。。”少年纳闷地把头侧了侧,看着那个无故为自己起了个名的老人。
“看什么,没见过老太婆?”
“老人家为何懂得中原话?”
“老身的伴儿是中原人。”老婆婆眨了眨本来就有些下垂的眼皮:“他走了。”
“去哪了?”
“死了。”
“怎么死的?”
“被部落里练骑射的大将误杀的。”
少年怔了怔,续又看回了屋顶。
老婆婆收留了他,他每天帮老婆婆挑水做家务,老婆婆偶尔教他一点女真话,日子过得还算充实。只可惜。。。老婆婆半年后也走了。走之前几个晚上,她说老梦见她丈夫笑着对她招手。。。可能是她太挂念她的丈夫以至于。。。想跟着去了吧。
少年安葬好老婆婆之后,也离开了那个家。他始终想找出一种死法,一种。。。死于非命的法子,因为除了这样,他无法去赎回他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他曾经有想过自己去投案自首,但是按照律法充其量就是砍头,这对于他来说。。。太便宜了。
他继续在草原上日以继夜地走着,也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想着当自己倒下毫无力气抵抗之时,会有数头猛兽活生生地将自己撕扯出几块,让自己痛苦而死。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院子里,一个长相异常精致双眼闪烁着琉璃般光泽的小童,对他说了几句他略为能听懂的话。
他对着屋顶深深地叹了口气。
“¥%##%?(中原人?)”那妇人虽然满脸病容,可还是能看出是个美人。
“@#%。(是的。)”
“*&$$#!@?(你会说女真话?)”
“*&*……¥。(会一点,外婆教的。)”
“&……!@@*&?(先生怎么称呼啊?)”
“*@……*¥#。(沈。。。沈中原。)”
他叹了口气,端起一壶酒坐到了草地上,看看自己健全的四肢,稳固的头颅。。。似乎没什么比看到完好无缺安然无恙的自己更加痛苦。
那孩子非常粘人,总喜欢沈中原给他讲故事和教他中原话,他总说额娘终日以泪洗面,他看着心很不舒服。
有一天,来了一个身穿貂皮华服的男子,进屋看见他的时候,那男子正举起了手,让身后的人准备冲过来,最终也是妇人在那男子面前又是解释又是哀求地逃过了一劫。
那本是。。。沈中原自己想要的结果。
到了人全离开了之后,妇人才给沈中原解释那男子是女真狼主,那孩子是女真宗族唯一的继承人。
当时的沈中原,并没有为妇人介绍小尚的时候,用的不是女真狼主唯一的儿子,而是女真宗族唯一的继承人。
隔了数月,他们便离开了那座冷清的院子,搬进了女真部落的大宫。妇人没按之前约定的那样得到治疗,甚至没有恢复她王妃的位份,只是给了她一个像样的房间,跟等死一样生活着。
那天半夜,沈中原肚里的酒虫突然作祟,迫使他在大宫里到处乱逛找酒喝。走到小尚的住处时,只听见里面发出一些挣扎的声音。见门外没人看守,沈中原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想看看发生什么事。
这一看,沈中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狼主衣衫不整,用丝绳绑住了小尚的双手,小尚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双腿被狼主用力地提了起来。
“不要!!!”小尚哭喊着,原本还没发育完全的声线此时变得更加沙哑凄厉。
“你跟你娘。。。长得真像,都是一张像妖精般的脸。。。”那狼主含糊地吐出一句话。
“住手!”
正当狼主想压低腰身之时,沈中原连滚带爬地跑上前一把抓住狼主敞开的衣襟使劲向外甩,狼主如何落地的冬瓜,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沈中原,救我。”小尚从来只叫他全名,即便是到了如今眼泪鼻涕流在一起的时候。
“放。。。放肆!!你是何人!!”
“狼主,他是你儿子,还这么年幼,你如何忍心对他做出此等琴兽不如之事?”
大概说了两句听不清楚是什么的话,狼主就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起初,沈中原以为他是过度饮酒加上人品不好,可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的鼻子附近附着一些黄白色的粉末,这。。。是他一生沉没于沉痛之中的粉末。
小尚不敢一个人睡一个住处了,他索性搬到额娘的房间去住,可额娘病入膏肓恐怕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他,索性沈中原也一同搬了过去,在那里,他们第一次知道了多年前一件荒唐之事的真相。
“沈中原,我要杀了那老乌龟,夺回属于咱们宗族的王权。”小尚骑着奔腾的快马,而背后沈中原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他的腰。
“不用弄脏你的手,这事。。。让我来吧。”
狼主欲要将沈中原除之而后快,好让他。。。尽快尝尝自己亲儿子的滋味。此时的沈中原,跪在他面前低着头,死到临头他并没有为自己求饶,而是求不要对小尚动手,条件是,他能炼出纯度更高的—五石散。
狼主咪着眼睛考虑了一下,若是得到这种欲仙之物,他找多少个人快活不可以啊?于是,他答应了,他心中直把沈中原唤作笨蛋:孤是狼主,既要对小尚动手,又要得到五石散,难道你能动我分毫?
十天之后的午间,门外的守卫看了里面的狼主一眼,发现沈中原和小尚正站在狼主身边,而狼主正满脸笑嘻嘻地不知道在写着些什么,总之那卷羊皮卷最后是由那两人带走的。
“沈中原,为什么他这么听话写下认罪书?”小尚问道。
“你别问,反正我有我的办法。”他掏了掏自己衣兜里的两个药瓶,一个写着低,一个写着高。
狼主驾崩了,宗亲听见他的死因后,都纷纷叮嘱这事不能张扬出去,就当狼主是病死的。
秃鹰从中原回来,向刚登基没多久的狼主汇报情况,狼主看来没精打采地,似乎无心听他的汇报。
“还在为那个沈中原失魂落魄?”
秃鹰为人成熟干练,无所不知,没人想到他其实才刚到弱冠之年。
“谁会为那只不知道跳到哪里去的臭虫失魂落魄。”
“哎。。。”秃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低语道:“难道,你身边的人不能是我嘛。。。”
六年后——
“秃鹰,哥哥的家书说他家范煜涵被封了端王,沿用范家姓氏以继续香火,那萧翔宇跟自己的家人相认,而且他的母亲竟然接受了同为男子的归浩鸯做儿媳妇,范应辰带着妻子儿女在秘营生活得不亦乐乎,原本男技院的几个人,三个拿了钱分道扬镳,另外三个和一个原大内侍卫凑在一起开了个酒家饭馆。”狼主挑了挑俊朗的眉毛,看着正在整理书卷的秃鹰说道。
“哦?这有道是好人有好报,看来他们如今都过得不错啊。。。哎?狼主,那你哥哥不就是端王妃了吗?”
“嘶,想起那范煜涵长得的确很对孤的口味儿。。。可惜已经有哥哥这个主了。”
秃鹰转向狼主欲言又止地做了个表情,想了想,又把话吞了回去。
“狼主!部落外五百里有个中原服饰的男子躺倒在地。”门外冲进来一个武官,跪下就报。
狼主几乎是立刻冲了出去,紧随其后的秃鹰,边追着前方跑得飞快的狼主,边用口哨指示侍从备马和出发。
他已有八天八夜没吃过一口食物,没喝过一口水,这几年在草原里来来回回绕了几遍直到自己迷失了方向。他使劲将自己平躺在草原上看着苍蓝的天空,勉强动了动满脸胡渣的面皮,咧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马蹄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他闭上眼睛准备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沈中原,孤总算找到你了。”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