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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准再惹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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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茨欣瓦利的一家医院前停了下来。
逢宿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江念远在盯着她看,却又像是透过她在发呆。
“醒了?”
“这是哪儿?”
“茨欣瓦利的医院。”
“司机大叔他们呢?”
“回家去了。”江念远手向外指了指,“他们家就在这附近。”
“噢。谢谢你,那我也该走了。”
逢宿朝着江念远点了点头,就拿起包要推门下去。
开不了,门纹丝未动。
这人不知道何时把门上了锁。
“你也不知道要住哪,我就在这家医院工作,你要不住这儿?”
逢宿想了想,反正在这,哪儿都不安全,说不定医院还好一些,便也不再推辞。
而且,她总觉得这人没什么歹意。
点了点头。
咔吧一声,车门开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下来。”
江念远已经大踏步走进医院的大门。
医院也就前后两栋建筑,每栋三层楼,不大,前面是门诊部,后面是住院部。
江念远带着逢宿往住院部走去,也没跟下面值班的打招呼,径自上了三楼。
三楼没有人,入眼的全是成片成片的白,江念远推开了走廊尽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没有病人住,你就先住在这里。”开了灯,“休息吧。”
逢宿道了谢,听见对面的开门声响了起来,原来,他住在对面啊。
这间病房是个单间,只有一张单人床,空间也不是很大,但好在很整洁。
收拾了收拾,就躺到床上,从包里掏出手机冲上了电。给之前的未接电话回了短信,“安全到达,勿念。”
一夜好眠。
早上六点钟,逢宿就起了。因着医院病房里没有独立的洗漱间,她收拾了洗漱用品就去了公共洗漱间。
一进去,逢宿就看见了江念远。他在洗头,头发直接放到水龙头的下面,用的凉水。水声哗啦啦的,不知什么原因,逢宿看到水珠从他的耳后落到他的脸颊上,从眉间落到鼻尖又到唇上,而后消失在水槽里,竟然感到渴意。
嗓子干的不行。
江念远刚抬头就看见逢宿这失神的模样,笑了。
这边笑意缓缓晕开,那边人儿将要羞红脸。
“等会去你对面找我。”
然后,擦着头发兀自走了。
逢宿刷牙的时候一直在分神,她感觉自己像是出现了幻听,那人刚刚说要去找他吗?
敲门只敲了一声,就开了,却是把逢宿吓了一跳。原本应是同她房间一样有些拥挤的单间现在几近无落脚之地,粗粗一看,除了开门的江念远,房间里还有五个人。
“远,这就是你说的妹子啊?长得可真好看。”说话的是个年轻的俄罗斯男人,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姑娘,你好,我叫康康。”这个一出口却是一嘴蹩脚的中文,引人发笑,神色却是认真,伸出手要与逢宿握手。
“等会再介绍啊,大家都先过来吃饭。”开口的是个俄罗斯姑娘,岁数看着和逢宿差不了几岁。
逢宿和那个叫康康的大男孩儿握了握手,又同说话的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江念远走过来,示意逢宿坐下。原来,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早饭。还有两个人,同样的俄罗斯面孔,只不过看起来比江念远要大上一些。
“这是负责手术的维克多医生和安德烈医生。”
逢宿朝着江念远的介绍看过去,维克多医生是左边那位下巴上有着大胡子的,看起来很和蔼。
安德烈则是高高壮壮的,不像医生,倒像是个战士。
“这是米莉亚。”江念远指了指刚刚招呼逢宿吃饭的那个女孩子。
“康康,你已经认识过了。这是日丹。”
说到后半句,刚刚逢宿一进门就说话的男孩子,自己就又过来对着逢宿说,“你好,我是日丹,在俄语里是“等待””的意思,我在等待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姑娘噢。”
说到尾音那儿,还朝逢宿暧昧的挑了挑眉毛。
逢宿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姑娘,你别信他,他每次见到女孩子都这样说,当初见我也是这样,一个字都不带改的。”那边的米莉亚边说边对日丹翻着白眼。
“这是逢宿。”还没等逢宿情绪止住,江念远略微冷淡的声音就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逢宿又赶紧朝着大家点了点头。
来到茨欣瓦利的第一顿饭就在这让人有些放松的氛围下开始了。
“所以,你们是这家医院的医生?”逢宿放下奶杯,问起对面的江念远。
“不是的,宿,其实我们是国际救援中心的。”旁边的日丹没等江念远抬头就回答了逢宿。
老毛子们为了图省事,喊名字只喊一个字。
喊他是远,喊她是宿。
“就是说,我们是专门受过培训的战地医生,随着救援队伍到有战争的地方,24小时等候救人。”康康见逢宿的表情有些疑惑,后面又跟着加了句。
旁边的日丹一副“老子最酷炫”的样子。
“我们是莫斯科中心的队伍,也是前两天刚来的,本来我们刚从阿富汗回来,这边格鲁吉亚的部队时不时对南奥塞梯进行突袭,造成人员伤亡,就被临时派到这边来了。”
最后还是维克多医生消除了逢宿心里的困惑。
逢宿抬头看了江念远一眼,原来这人是战地医生。
“那你们每个人都负责什么?”逢宿看了看他们不解的表情,心想,那人估计没有跟他们说她的职业。
“我是记者,也是听说这边要打起来了,被社里派到这儿来。”
“维克多和安德烈负责手术,日丹负责麻醉,米莉亚是助理,远则负责机器的技术操作,我负责翻译,下面还有两个护士正在照顾病人,还没上来。”热心的康康替逢宿解释了下每个人的分工。
逢宿心里有了底儿。
“昨天格鲁吉亚突然向南奥塞梯发起小规模突袭,救回来的有27人,但是有6人最终抢救无效。”
安德烈突然的话语,让刚刚平静的氛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大家也都没有了胃口。
这也是逢宿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来自战争的残酷。
“我能够下去看看他们吗?”逢宿用眼神询问着江念远。
江念远并未看她,站起来用纸巾擦了擦嘴,“我下去检查一下仪器。”
起身就走了。
逢宿也拿不准这人的意思,是让她跟上还是不跟啊。
看着这人就要消失在门口,咬了下下唇朝众人打了招呼就抬腿去追。
出了门刚拐弯,来不及停下来,鼻子就撞上了前面这人的后背。
撞得生疼,这人背真硬。
“冒冒失失。”
江念远也不回头,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但是逢宿能够想象出来,这人肯定眉头拧着。
朝着这人的后背吐吐舌头,就跟上了往前走。
进了电梯,只他俩,并排站着。
逢宿觉得电梯有点闷得无聊,脚就不停地站那画着圈。
“站好,别乱动。”
江念远的声音在逢宿右耳上空响起来。
逢宿挺脖子偏头去望他,不妨他也正在看她,一下子就撞进他的眸子里去。
逢宿看到,这人的眼睛里只有一只小小的她。
这眼神真是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这人头突然低了下来,逢宿突然感觉,难道刚刚不是自己的错觉?
心跳突然加速,扑通扑通扑通,胸腔也装不下这股热烈。
江念远头不动了,却是手抚上了逢宿的嘴角,但并非是逢宿自己想象的摩挲。
而是略带力气的一抹。
然后就听见这人有些沙哑且带着笑意的声音,“吃个饭都这么笨。”
逢宿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人手指上的牛奶印儿,囧了。
叮咚,电梯到了一楼。
逢宿快速走了出去,走了两步,突然扭头看着电梯里的江念远,伸出舌头,舔了舔这人手指刚刚印上的地方。
挑衅似的撇了一眼江念远,转身就往前面的门诊部去了。
只余江念远站在里面,想着刚刚这丫头的行为,意味不明的笑了。
眼瞅着电梯门马上要关,大步走了出去,电梯里好似还回响着这人刚才的嘟囔。
“啧,好一条灵巧的小舌头。”
逢宿走到门诊部的楼前,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后面的人过来。
江念远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去了二楼,好似没看到逢宿的窘迫。
谁知刚走到楼梯的拐角,这人就不动了。
本身他就较高,转过身看逢宿,原本只到他肩膀,现在矮了一个台阶,也只到他胸口。
“不是厉害?刚刚怎么不接着往前跑?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整得逢宿心口一颤,耳朵发痒。
这人还真是,心眼小得很。
八月的早上,这人还没来得及套上白大褂,只一件短袖,些许贴身。因着高度差,逢宿视线平视,刚好看到这人胸口的两颗小豆豆,随着呼吸贴着布料若隐若现。
逢宿感觉自己被下了蛊,竟想着去逗它俩玩儿。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伸出去了,带着恶意的,手指放在左边那颗上面,迅速刮了一下。
然后就听见上方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喘息。
逢宿笑了,原来这地方是这人的开关。
恶趣味的,又快速手指一勾,又往右边那颗蹭了一下。
咕咚一声,上方又传来一声咽口水的声音。逢宿往上看去,恰好看到他的喉结飞速的滑动了一下。
逢宿感觉自己嗓子也突然不舒服起来,不自觉也吞了下口水,想啃一口这人正滑动的 小玩意儿。
眼睛却突然被一只手掌轻轻覆盖住,指肚上茧子的粗粝感让逢宿不由自主眨了眨眼睛。
“够了,不准再胡闹。”
“也不准再惹我。”
江念远感觉手掌上传来轻微的痒意,掌下那人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扎着自己的手心。
想着不吓唬吓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早晚被磨得没有脾气。
俯下身子,另一只手捏着小姑娘的耳垂,往里吹了口气,“也不看看你惹不惹得起,赶紧打哪儿来给我回哪儿去。”
“昨天的伤员都在二楼。”接着又扔下了句这个,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