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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回 割锦袍徐宁藏金甲 解燃眉柴进卖铁券 ...

  •   拘留了十五天,幸好有饭吃,不曾饿着肚子。刑满释放出来,众人均感颜面无光,威风扫地。所开宝马也因临时号牌过期被扣,没钱交罚款,只好不了了之,从此纵横天下也只能靠两只脚了。
      奇怪的是,众人经此一劫,形象大变,不论是天罡星还是地煞星,脸色均恢复了过去的颜色,不再红黑分明,一目了然。
      只是身无分文,大家都惶惶然不知何去何从。刘唐、阮小二等人对宋江怒目相向,不断指责他不该力主招安,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弄得大家灰头土脸,嚷着要散伙,回山东石碣村去打渔。
      武松、鲁智深一生从未吃过败仗,如今却受此奇耻大辱,也是耿耿于怀,若不是碍于结拜情义,早对宋江恶语相加、拳脚相向了。饶是如此,连正眼都不肯再看他一眼。
      公孙胜、樊瑞、戴宗三人这些天羁押在所里,没法做功课,早失了法力,恢复平庸之身,更是心急如焚,在宋江面前也是颇有微词,抱怨他办事不周,连累兄弟们受苦。
      吴用虽然足智多谋,羽扇一挥便是半个江山,但遇到这种困顿局面,也是一筹莫展,可见贫穷限人,自古皆然。倒是朱武还记得宿太尉,提议大家去找他,说不定能得到他的举荐,峰回路转呢。
      宋江四面楚歌,也是六神无主,只好听从朱武的建议,带领大家来找宿太尉。
      千辛万苦地找到太尉府,等了半天,直到宿太尉下班回来才见到。见宿府院门高阔,堆金立粉,好不气派,宋江便让众人在外面等候,独自去见宿大人。
      听了宋江的诉说,宿太尉深表同情,得知招安的圣旨被毁,不禁顿足叹息:“没有圣旨,是欺君之罪,那还得了?”
      宋江躬身道:“都是小人疏忽,没能保护好圣旨,还望大人在圣上面前说明,恕小人之罪。”
      宿太尉道:“兹事体大,下官要奏明圣上再说。”
      宋江拜谢不已,恭恭敬敬地说:“小人稽首以待,还望大人成全!若得大人保奏,小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为人民服务乃下官分内之事,何须言谢!义士放心,下官自当尽力。”
      见宿太尉满面倦容,宋江急忙告退。刚一出来,迎面碰到刘唐,劈头问道:“宿太尉怎么说?”
      宋江伸指掩在唇前嘘了一声,向外面走去。离宿府不远处有一个广场,好不空阔,似乎无人看守,不必付费,于是众人便来到广场上落脚。
      宋江告诉众人道:“宿大人说了,他要先奏明圣上,看圣上怎么安排,咱们就等他的消息吧。”
      刘唐气呼呼地说:“等,等到什么时候?他一天不上奏,咱们要在这里多耗一天,多受一天罪,大家都没钱了,你怎么不问宿太尉借些钱?”
      宋江嗫嚅道:“这个……刚见人家就借钱,不好吧。再说咱们要求人家办事,怎么好意思开口?”
      吴用在一边冷笑不已:“不但不能问人家借钱,还要给人家送钱呢!否则,怎么可能给咱们办事?”
      朱武点头称是:“不错,要给人家送钱才行!学以致用,咱们在梁山学的东西,现在正该派上用场了!”
      阮小二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吃饭的钱都没有,还贿赂个屁!”
      武松不满地叫道:“我早就说了,如今朝廷里垃圾成山,天阉一片,都是些贪官污吏,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怎么会为人民服务呢?”
      施恩道:“哼,什么为人民服务,纯粹是为人民币服务!现在最要当心的就是那些口口声声喊着为人民服务的人,纯粹是忽悠人,背地里吃人连骨头都不吐!”
      鲁智深也骂道:“什么衣食父母,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从古到今都一样,求他们还不如求自己呢!”
      朱武劝道:“俗话说的好,一日做官,强似为民万载。咱们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汴京,岂有不捞他个一官半职就善罢甘休的道理?据我所知,如今汴京官场流行拍马和贿赂之风,咱们也要入乡随俗,早作打算……”
      宋江忙道:“还望军师指点迷津。”
      朱武摇头晃脑地说:“为今之计,必须凑一笔钱,给宿太尉送份厚礼,求他引荐才是正事。”
      “正是如此!”宋江说着,下意识地拿眼睛去找徐宁。
      这些天徐宁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知道宋江正打雁翎甲的主意,因此总是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逮住,堕入他的彀中。
      宋江扫视了一遍,不见徐宁,不由问道:“徐宁兄弟呢?”
      徐宁正躲在人高马大的玉幡竿孟康身后,揪着他的衣襟叫他不要声张,见宋江在打听他,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憋了好久,不料却被一个喷嚏泄露了行藏。
      宋江走过来陪着笑脸说:“兄弟,现在只有你能救大家了。你的雁翎甲呢?”
      徐宁没好气地说:“雁翎甲早就丢了,你问它作甚?”
      宋江不信,走过来攀住他的肩膀,涎着脸皮说:“现在是和平年代,你留着雁翎甲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拿出来当了,置办一份薄礼,送给宿太尉,让他在圣上跟前美言几句,谋得一官半职……”
      “雁翎甲真的丢了,我有什么办法!”
      宋江趁他不防,突然掀起他的衣服想看个究竟,不料用力过猛,竟把他的衣服扯破了。
      徐宁大怒,力贯双臂,使劲一扯,索性把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扔在地上,光着膀子冷笑道:“说了没有就没有,还搜什么身!”
      见他身上竟没有雁翎甲,宋江一怔,“前几天不是还在身上吗,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朱武瞧出了其中的端倪,在一边向宋江使眼色,嘴角向徐宁娘子那边撇了撇。宋江会意,三步并作两步地抢到徐夫人面前,作了一揖,悲声道:“还望嫂子深明大义,交出雁翎甲,救救这班兄弟,我宋江深感大恩,他日结草衔环以报!”说着流下泪来。
      徐夫人心软,见他说得可怜,忍不住点点头,背过身子就要宽衣解带,脱下穿在里面的雁翎甲。徐宁走过来,抱起儿子使劲拧了一下,向夫人怀里一塞,气呼呼地说:“晟儿都饿坏了,你看怎么办吧!”
      徐晟疼得哇哇大哭,搂住妈妈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
      徐宁闪身拦在宋江之前,隔三差五地掐儿子一下。孩子不住啼哭,徐夫人担心地叫起来:“晟儿莫非是病了?”
      安道全走过来看了看,摇摇头说:“没有病,是肚子饿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徐宁眼睛一瞪,凶巴巴地说:“哭得这么厉害,怎么会没有病?只怕是你老眼昏花看不出,莫耽误了我儿子的病!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说着带领妻儿扬长而去,连头也没有回。

      见兄弟们身陷囹圄,走投无路,宋江不禁泪如雨下,长叹一声道:“罢,罢,罢,日暮穷途,英雄末路,真是天亡我也!”
      朱武劝道:“哥哥不必悲伤,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宿太尉真的会帮我们呢。”
      吴用摇摇头道:“现在这个社会不送礼怎么能办成事?宿太尉虽是当朝第一清官,但也并非一尘不染。记得当初咱们赚‘金铃吊挂’闹华州时,曾把他请上梁山,好酒好肉地招待,临走还送了一盘金银。他的随从人等,不分高低,也都与了金银。可见任你是谁,只要做了官,没有不喜欢金钱的!”
      宋江道:“此言甚是,金钱就是官员的命,可如今到哪里去筹备这份厚礼呢?徐宁一走,兄弟们身上都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众人唏嘘不已,大眼瞪小眼,也瞪不出一个子儿来。
      突然,柴进从怀里掏出一个形如筒瓦状的铁片,上面密密麻麻地镌着红色的字,说道:“天道轮回,丝毫不爽!我这里虽有丹书铁券,但如今圣上不肯见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当了换几个钱来使。”
      宋江登时转悲为喜:“这东西一定值钱!”
      当下众人原地待命,柴进和宋江辗转于当铺、古玩店、文物局和博物馆之间,差点儿跑断了腿。经过专家的鉴定评估,都说很值钱,但是因为当天并无拍卖会,一时也无法脱手。最后在一家古玩店,价钱给的实在太低,宋江不甘心,让店家给介绍个下家。店家却卖了个关子,建议拍几张照片,上传到国内知名收藏网站上,什么藏龙网、中华古玩网等,都可以去碰碰运气。
      柴进不耐烦地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们现在就要用钱,哪有功夫上网去卖!难道你们认识的朋友中就没有识货的吗?”
      “有倒是有,只怕卖不上好价钱。”
      宋江央他介绍几个人来看,店主装腔作势地打电话叫了几个人来。按常理,宝贝惜售才值钱,像这样急急抛售自然卖不到好价钱。看来看去,出价最高的一个也不过两万块钱,柴进要卖,宋江却不肯。又到隔壁的古玩店碰运气,遇到一个出价五万的,柴进说卖了算了,宋江又不答应。如此一连走了好几家,总算遇到一个出价十万的,宋江方才答应。事急从权,虽知这个丹书铁券价值连城,但为解燃眉之急,也只好脱手套现了。
      天快黑了,两人急急赶到商场花五万块钱买了一块卡地亚牌手表,作为送给宿太尉的礼物。返回驻地时,见众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唉声叹气。刘唐把肚皮拍得震山响,好像那样可以减轻饥饿似的。木呆呆的穆弘揪着穆太公的衣角,只是叫:“我要吃饭,吃饭……”
      见有好多人不在,宋江忙问缘故,饿得头晕眼花的吴用挣扎着爬起来说:“兄长去了这么久,有些兄弟等不急,找东西吃去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说,兄长弄到钱了吗?”
      宋江扬了扬手中的票子说:“有钱了,先去吃饭吧。”众人一听,精神一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围到了宋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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