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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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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研一班最后两节课是政治课,因为是几个院一起上大课,所以人特别的多。
江木槿宿舍四个人一起坐在教室最靠近后门出口的地方,许愿在一本正经的看托福,宝宝在一本正经的研究律师待遇更好的单位,豆芽在一本正经的翻阅鹊桥会历届的会员资料。
而江木槿在一本正经的对着手机上的“外卖小哥”发呆。
外卖小哥:【我到南门了。】
这才几点啊?她看了一眼时间,五点,离约定的六点还有一个小时呢,他不是要养活很多人吗?怎么突然像无业游民似的这么早的就等她。
江木槿上车的时候,费墨寒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手表,“翘课了?”
江木槿摇摇头,“没有,老师提前半小时下课了。”
其实,明明就是她翘课了。她知道费墨寒等人的时候会一根一根的抽烟,所以她早来一会儿,他就能少抽一根烟。
费墨寒叫了闻香楼的外卖,两个人占据家里餐桌的两头,他坐一头,她坐一头。
饭桌上一直静默无言,江木槿低头吃饭,像犯了错的孩子。
费墨寒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她吃饭的时候,那是她车祸一个月后,她出院的第一天,费墨寒带她去领了结婚证。
结婚后的第一餐,是岑泉为他们从外面叫的外卖,两个人第一次在那套三居室的客厅里吃饭。
她也是这样,沉默不语,一直到一餐饭结束。
那时候,他以为她就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性子。
后来她熟悉他了,费墨寒才发现她话真的很多,每天他回来,她都能叽叽喳喳的讲上好久,从她早上起床开始讲到晚上他回来。
不过,费墨寒知道,她骨子是怕他的,比如现在。
她扒着碗里最后的米饭,两只眼睛从碗的上方探出来,目光碰到他的目光时,她紧张的缩了回去。
“我吃好了。”她很少把饭吃的这样干净,精致的白瓷碗里一粒米饭都没有,倒是嘴角沾了两粒米饭。
费墨寒抽了一张抽纸递给她,她领悟的擦了擦嘴角,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饭桌前。
“我们谈谈。”见她吃好了饭,费墨寒向后一靠,手里把玩着烟盒。
“嗯,你说。”她乖乖的样子,像是早已经做好了要接受教育的准备。
费墨寒无奈的笑了笑,“你还记得三个星期前我们做过的约定吗?”
江木槿点点头,“记得,第一,周一到周五住校,周末回家,但每天必须要早午晚给你打电话。第二,离开校门要告诉你,我去哪里,和谁一起去。第三,遇到困难要及时找你或者找岑泉。”
“那么,你都做到了吗?”
江木槿摇了摇头,半晌,吐出来一个字,“没。”
“这是这周你给我发过的短信、微信和电话记录。”费墨寒将一张纸推到她面前。
江木槿低头,呃……少的一页A4纸都没有填满。
“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过错,这是我给你的律师函。”
“律师函?……”江木槿微微蹙眉,看着面前那张律师函:
江木槿女士:
你于201*年9月1日到7日间,违反了和费墨寒先生关于“独立宣言”约定的内容,特向你郑重致函如下:
1)基本事实:未能按时汇报行踪;未能做到每日三次电联;更试图侵占周末的夫妻共同时间。
2)对你的要求:即日回家。
3)本律师意见:
鉴于你的独立意识和自主意识,本律师允许你白天按照原计划适应正常社会生活。但,每晚必须回家。
希望你慎重考虑本所意见,做出整改,否则,后果自负。
费墨寒
金球律师事务所
201*年9月7日
江木槿捏着那张律师函,抬头看了一眼正摆弄烟盒的费墨寒,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顿了又顿,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费墨寒凝视着她,目光清浅,深邃的眸底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开学第一周有点忙,所以……”江木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公……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费墨寒叹了口气,又是老公……每当她有求于他,他就又变成老公了。
“你一定要给我这么严肃的律师函吗?”她把律师函推给他,“不然……我们折中一下好不好……”
费墨寒凝眸,示意她继续说。
“隔天……回家。”她拖着粉猫拖鞋跑到他面前,勾着他的脖子说,“好不好?”
费墨寒叹口气,哎,败给她了。
见他叹气,她知道,他同意了,江木槿红着脸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
晚上十点半,江木槿准时上床,柔和的床头灯。费墨寒在大床侧面的书桌上开着笔记本工作。
费墨寒原本有自己的书房。两年前她在夜里被噩梦吓醒,她灯也没开就往外跑去找他,结果在客厅的拐角撞碎了一个大花瓶。
她小腿上的疤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从那次后,费墨寒就在卧室支了张桌子。每天她睡着后,他就在那里继续工作。
江木槿侧着身子,双手合十压在脸下面,面色柔情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只是看个侧脸,已经让她如此心动。
如果说三年前的车祸让她失去了世界,那么她很感激,她的世界还剩下一个他。
外面的人似乎都以为他很冰冷,就像言情小说里的冰山总裁让人无法靠近,可是她知道,费墨寒不是这样的人。
他很温暖,笑起来可以融化整个世界。
他很善良,她曾看到过他捐助的学生寄给他的明信片。
他也很严厉,可是这种严厉多是为了帮她做出正确的抉择。
他也有责任心,所以在车祸后得知她的情况才会提出来要跟她结婚。
她承认,她当时贪恋了,贪恋了这个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她永远也忘不了,他额头流着血颤颤巍巍的把她从事故车辆里抱出来的场景。
当他再返回去救她的父母的时候,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只远远的看到母亲跟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断了气。
当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死之前才碰到自己的白马王子。那张流着血却依然英俊的让人心跳不已的脸就那样闯进了她的视野。
后来她时常想,为什么她只看得到他的脸,是不是因为在她闭上眼的最后一瞬间,他以某种微妙的形式进入了自己的脑神经里。
醒来后,她才知道,他就是和她相撞的司机。车祸的原因是连环追尾,后面的车子撞了他的车子,他的车子撞了她的车子。
可是她技术不太好,情况又太急,她打方向盘的时候撞到了山体,车子倒着翻了过去。
后来事故鉴定的结果是后车全责,跟他和她都没有关系。
可是他依然提出来要跟她结婚照顾,她问他为什么,他答,“不管如何,直接撞你们车的人是我,如果我控制的好一些,你就不会失去家人,得上这奇怪的病,这是我的责任。”
那时候,她心里自私的想着,就这样赖着他吧。
她承认,这三年她赖的很幸福。
他比任何一个老公都细心,他对她的呵护程度超越了她的想象,尽管这一切都出于他所谓的自责。
三年了,不管他爱不爱她,她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这也是她想独立的根本原因。
越离不开越要离开,她希望自己慢慢能做一个独立的女人,一个值得他爱而不仅仅是同情照顾的女人。
江木槿靠在床边,慢慢的笑了,“老公。”
费墨寒抬头看她一眼,然后低头看看手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关了机。
他爬上床,把她圈在怀里,指尖绕过她的脖子在她的侧脸摩挲着,“说吧。”
江木槿抬头看他一眼,脸瞬间红了起来,“没什么事。”
他们结婚三年,性~生活屈指可数。
他们结婚后一直是分房睡的。第一次是他们结婚一年半年后,他喝醉了,酒后乱性?也不算,他们毕竟是夫妻。
那天,她没有想过拒绝,甚至是有些配合的,尽管那夜她疼的足足三天没有下得了床。
那天之后,他跟她道歉,然后继续睡次卧。
第二次是结婚近两周年的时候,大年三十,她亲手做了一大桌子菜,城市里鞭炮礼花不断,他带她在阳台看烟花,一切完美的刚刚好,情动之下,她踮起脚尖吻了他。
那夜,他第一次清醒的要了她。之后两人依旧保持着分床而睡的生活。
第三次,是半年前。
他生日那天,他开玩笑的埋怨她不为他准备礼物,她低着头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我准备了……”
那次,是她主动要求的,把自己作为生日礼物。
第二夜,他为她盖好被子,照旧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正要伸手关床头灯的时候,她伸手拉住了他。
“以后……你都睡这边……好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敢抬头看他,但那天之后,他真的每夜都和她共枕而眠了。
只是好像,他依然不怎么碰她。正式同床而眠的这半年,他碰她的次数依旧屈指可数,而且,少有的那几次,也都是她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