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中丞相》倩嘉芳菲

51、第五十一章：荒野遇险

　　幽深苍翠的树林里，杂草丛生，野花遍野，星星点点不知名的小黄花齐腰深。牡丹、芍药她们穿梭于花丛之中。小道士走累了,坐在地上耍赖不肯走。
　　牡丹对芍药说：“你看，那边爬过来一个巨形的怪物。”
　　芍药说：“哪儿呢？”
　　“哇！已经爬到刘城建的身后了，好吓人哪！”
　　一听这句话，刘城建一跳老高：“哪儿有怪物？”他左看右看，又拍了拍身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方知被人戏弄了。他又瞅了瞅牡丹、芍药，她们若无其事的样子令他恼怒。他悻悻地报怨道：“都快累死了，还被你们这样戏耍，仙子，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牡丹说：“我都不嫌累，你倒是娇贵。”
　　“仙子，你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我可不同，我可是肉体凡胎。不然，你们两个抬着我走好了。”小道士又耍赖不肯走了。
　　这时候，不远处有一个背柴的老人，他弯着腰，很吃力地背着一捆柴。他边走边擦着额头的汗。
　　芍药说：“住在幽深的树林里真的很辛苦，干什么都要自食其力。”
　　牡丹看着有些同情他，她喊过来小道士说：“你去帮那个老人家一下，他挺辛苦的。”
　　刘城建往地上一滚，他又赖上了：“仙子，你杀了我吧！我又累又饿，我比他还辛苦呢……”
　　“你帮了他，说不定他家离这儿不远，到了他家，他还不好酒好菜地招待我呀，他再有个漂亮女儿，老人家一激动，就许配给你了，也未常不可。”牡丹在他身边劝他。
　　“嗯，这主意不错，帮他一把吧。哎！仙子，我可是为了他家的酒菜才帮的，可不是为他家的漂亮女儿，像我这等聪明英俊的公子，有很多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呢。”
　　刘城建说罢，就去老人那儿接过了他背上的那一大捆柴。那老人也不容气，不但让刘城建背了一大捆柴，还要刘城建再背上他。老汉说：“我累坏了，走不动了，你就好事做到底，连我老人家一块儿背上吧！”
　　刘城建一听，暗自叫苦：“我哩个乖乖，这老家伙比我还会赖皮。完了，上当了。”他一想到老汉家有丰盛的酒菜，旁边还可能会有位漂亮的美眉相伴，他一咬牙，忍了。他又背柴又背人，在双重的压力下，他努力地挺着。
　　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前方有个草房。老汉说：“到家了。”他从刘城建的背上下来，嘴里叽叽歪歪地嘀咕着：“这头牛挺好使唤，就是瘦了点，能再肥一点儿，说不定能剥出几斤肉来，够吃一阵子的。”
　　刘城建一听暗自高兴，这老家伙还真好客，准备杀牛招待我呢。他累一点儿也值。只听那老汉朝屋里的老伴喊了一声：“老婆子，准备好刀了吗？准备杀牛！”
　　刘城建左看右看，不曾看到有什么牛，他惊讶地问老汉：“牛在哪儿呀？”
　　老汉说：“你就是头牛！”
　　“哈哈哈……你别逗我了行吗？”刘城建笑了起来。
　　这时，从草屋里窜出一个手持菜刀的老太婆。那老太婆大声地喝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她上下打量着刘城建和另外两位姑娘，她又说：“看你们也没有什么财，就留下肉身吧，这一头牛，两只羊虽说瘦了点儿，吃个十天半月应该没问题。老头子，你还不快抄家伙。”
　　刘城建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俩老家伙哪一个都有八十高龄，走路都蹒跚不稳，还敢在这荒野打劫。真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老汉果真又拿出一把切西瓜的长刀，那刀锈迹斑斑，别说杀人了，只怕砍豆腐都留一条印。刘城建差一点儿笑喷了，他说：“你拿把生锈的刀帮我挠痒的吧，老东西，你唱的是哪一出戏？”
　　“呔，毛头小子，你懂个屁，老子这把刀可是赫赫有名的越王刀！”老汉理直气壮地说。
　　“只听说有把著名的越王剑，没听说过有什么越王刀，你懂不懂历史？”刘城建开始嘲讽他。
　　那老汉不以为然地说：“你懂个屁！我这把越王刀是老子，你说的那把越王剑是儿子，老子的刀比儿子的剑厉害！”
　　这边正为刀和剑的事争论不休，那边的老太婆举着菜刀冲向了牡丹、芍药。她边冲边喊：“两只小羊，受死吧，我来也……”她走路不稳，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菜刀飞出了一米多远。
　　牡丹望了一眼芍药：“这是什么情况？”芍药说：“不明白，可能是刘城建言语上得罪了老人家吧。刘城建也太过分了，老人都若大的年纪了，还被他气成了这个样子，可怜！可怜！”
　　牡丹很同情地看了一眼满脸泥的老太婆，她叫来小道士，很生气地说：“刘城建，你把他们气成这样，还不快向老人家道歉！”
　　“凭什么呀？我为什么要向他们道歉？”刘城建挺委屈地说。
　　不曾想，那老太婆又变了另一副面孔，她居然哭了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向牡丹诉说：“这个小道士他进门就调戏我。想当年，我老太太也是江湖上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超级美人，苍蝇蚊子见了我的美貌都不敢飞了，河里鱼儿见了我都羞得沉入水底，可见我是多么诱人的万人迷。如今，虽然进入了风烛残年，依然风韵不减当年，依然有挡不住的诱惑……这个小道士色心太重，他色迷迷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这不是调戏又是什么？……”
　　惊得刘城建张大了嘴巴：“这……这也太扯了吧！”
　　这两个老家伙用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那老太太在那儿声泪俱下地引起众人的注意，老汉悄悄地潜入牡丹的身后，用绳子猛然地套在了她的身上。老汉高兴地冲老太婆喊：“老婆子，我终于逮到一个，成功了。”
　　两个老家伙又齐心合力地把牡丹托进了茅草屋。芍药和刘城建紧跟了进去。刚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刘城建探头朝屋内望去，一堆堆的人头骷髅和白骨，到处都是，惊得刘城建一阵狂呼：“天哪！这两老家伙真的杀了很多人。”
　　芍药和牡丹这才觉得事态严重，这两个老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善类。牡丹努力地想挣开绳子，却怎么也挣不开。那老汉嘿嘿一笑：“这是人类的筋做的，你挣不开。”
　　“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残害生灵？”牡丹质问他们。
　　老太婆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们是仙子，本不打算招惹你们，可是牡丹仙子却杀了我的儿子，我们要为儿子报仇！”
　　芍药和刘城建惊愕地瞅了一眼牡丹。牡丹有点莫名其妙：“我何曾杀过你们的儿子？”
　　“哈哈哈……你好健忘，我儿子躺在那儿好好地吃他的鸡，你却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你好残忍。牡丹仙子居然不记得了。”老汉痛心疾首地向众人述说着牡丹的残忍。
　　芍药惊讶地说：“牡丹姐姐真的杀了他们的儿子？”
　　牡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猛然明白了：“这两个老家伙不是人类，他们是妖！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是两只老蜈蚣！”
　　“蜈蚣？何以见得。”芍药简值不敢相信。
　　牡丹念动口诀：“牡丹花开，富贵绵绵……”
　　那盏牡丹花灯从怀中窜了出来，它自动悬在半空中。牡丹继续念动口诀：“牡丹花开，富贵绵绵……”那盏花灯瞬间发出强烈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那俩老家伙立刻现了原形，果真是两只大蜈蚣。
　　芍药愤怒地说：“原来是两只害人的孽畜，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灵，看我不宰了他们……”芍药启动浣花剑的咒语，那只剑自动出鞘，向两只蜈蚣刺去，转眼杀了一只，另一只慌忙窜入地洞逃走了。
　　芍药解开了牡丹身上的绳子，她说：“牡丹姐姐，斩杀了一只，逃了一只，怎么办？”
　　刘城建说：“斩草除根，不然后患无穷。”
　　牡丹说：“刘城建，你说的太对了，你钻进地洞去寻那一只逃跑的蜈蚣吧，也许他们还有一个美貌的蜈蚣女儿在地洞下等着你呢！”
　　一听这话，刘城建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高声地呼叫：“苍天哪，大地啊，遇上这等没同情心的女人，我晕哪！”他向后一仰，躺在草地上不动了。
　　芍药惊呼道：“另一只蜈蚣出来了，它正向刘城建的头上爬去。”
　　“哪儿有？哪儿有？”刘城建一蹦站了起来。他弯着腰寻了一会儿，并不曾有什么蜈蚣，知道又被戏弄了。等他回过头找芍药算帐，发现她们已经走出很远了。刘城建急忙追了上去。
　　丁香依梦中的记忆，来到了那个观音像的玉净瓶前，他摆好香烛，燃三根清香向玉净瓶祭拜：“四小姐，丁香来看你了，不知你能否相见，丁香不知四小姐早已仙逝，心中有愧于四小姐，求四小姐能谅解丁香的无知……”
　　大殿中传来四小姐的声音：“丁香，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四小姐！四小姐！你真的来见我了吗？不管四小姐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害怕。四小姐，你现身出来吧。”丁香仰天呼唤着。
　　“丁香，我出来了！”四小姐一身白衣出现在丁香的身边。她还是那种清纯的眸子，甜甜的笑容，虽然与月季儿相貌相同，却判若两人。四小姐温柔可爱，心地善良。丁香终于找回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四小姐说：“我现在是一个阴灵，你怕不怕我？”
　　“不怕，反而特别地开心。”丁香伸手去牵悦悦的手，悦悦急忙缩了回去：“我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热气，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儿吧！”
　　“四小姐，我给你暖一暖可好？”
　　“不行，我身上的阴气太重，如果你被阴气侵身，会大病一场的。”悦悦边说边向后退着。
　　丁香却一步步向前逼近：“没有你在世上，我生无可恋，哪怕让我也变成阴灵，我也不会在乎，只愿与四小姐长相厮守。”
　　丁香又伸手去拉悦悦的手，却捞了个空，明明看到有个人站在这儿，为何是空的呢？他又捞了一下，发现还是空，他用身体抱住了四小姐，抱住的还是空。
　　四小姐悲凉地哭了：“丁香，我知道你对我情深义重，可是，人鬼殊途，咱们注定无缘……”
　　“不会的，四小姐，咱们一定会有缘的，因为在你最美丽的时刻遇见你，我会向佛苦求，哪怕求他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丁香说着，他立刻向观音神像跪下拜求：“观音大士求你了，求你成全我和四小姐的尘缘。哪怕让我折寿二十年，我也心甘，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丁香不断地向观音像叩首，再叩首，再叩首。
　　“阿弥陀佛！一切随缘吧！”智松大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大师，求你帮帮我们吧，丁香求你了，智松大师！”丁香又向智松苦苦哀求。
　　“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智松大师伸手取来了观音手中的玉净瓶交与丁香：“给四小姐藏身用的，你们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