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中丞相》倩嘉芳菲

32、 第三十二章：花紫苏夜奔李府

　　李玫瑰用马送刘海石师徒二人回到道德中宫。李玫瑰本来是准备去找回月季儿的，不料想会偶遇刘海石师徒，又无意中救下了小道士刘城建。李玫瑰送他们到地方就准备返回花府。刘城建的头晕装不下去了，他一本正经的对李玫瑰说：“多谢三小姐拔箭相助，又送我师徒回来！甚为感谢！”
　　李玫瑰却笑着说：“不用客气，送你师父刘道长是敬重他的修为，至于救你嘛！更不用客气，我见到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也都会拔箭相助的。所以就当我又救了一只流浪猫或者流浪……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一步。”李玫瑰骑上快马，绝尘而去。空留小道士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发呆。
　　“徒弟！徒弟！”刘海石在大殿内连喊数声不见有回应。他走出大殿，见徒弟正远望着李小姐的背影发呆，他抬脚对准屁股就是一脚，刘城建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又踢上了？”
　　“臭小子，望着人家大姑娘发呆，又想什么美梦呢？女人是老虎，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一句话，很经典的！”刘海石说。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师父呀，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这也是千百年来流传的一句经典台词！”
　　刘海石气得又抬手准备打人，小道士笑嘻嘻的躲开了。
　　刘海石说：“咱们还有一件正经事要做呢！”
　　“什么事呀？师父。忙一天了，能不能睡一会儿懒觉？”刘城建懒洋洋的说着，打着哈欠。
　　“我发现，你就是那种没事找抽形的，一顿不打，上房揭瓦，又打又揍，保准有用！”刘海石又抬起了他那善于训人的手。
　　“别别，师父，你说干啥就干啥成不成？”刘城建伸手拦过师父的手商量着。
　　“这还差不多，今天是月圆之夜，正是施法的好时机，我想打开那瘟疫魔君的宝匣，放出那些囚在宝匣里的灵魂，让她们各归各位，恢复常态。我施法的时候不能被外邪打挠，你要守在我的身旁帮我护法。”
　　刘海石说着话，从怀中取出通天袋，又从袋中取出宝匣。他把宝匣放在大殿的三清祖师爷神像下，点三柱香，用朱砂画几副灵符，防止宝匣内的凶灵跑出，为祸人间。
　　一切准备就绪，他又对徒弟说：“城建，把我的桃木剑取来，我要施法了。”小道士急忙从配殿的厢房内取出桃木剑交给师父。
　　刘海石闭目念咒，念完咒语，他手持桃木剑对准宝匣施法，只见他圆睁二目，大吼一声：“开！”宝匣自动打开了。
　　刘海石又大吼一声：“云苓！艾叶！黄芪！黄连！你们还不快快现身，更待何时，速速随我的剑各归各位，其他阴灵回归地府去丰都大帝那儿报到，待我用灵符送你等一程。”刘海石抛出桃木剑引四个魂归位，其余阴灵、凶灵随一道黄表灵符引向地府。
　　法术施毕，刘海石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对刘城建说：“现在可以回去睡了！”他一抬头，发现徒弟早已鼾声如雷。
　　也许，他是真的累坏了，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顺便送给他一段好梦，让他做个取舍。 刘海石找一件外衣帮徒弟盖上，又施法进入了徒弟的梦中。
　　花紫苏睡了一天，在昏迷中他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处雾茫茫的河堤上，他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似曾相识的背影。
　　紫苏问：“你是谁？”那女人幽幽的转过身来说：“紫苏，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殿春！”紫苏一看果然是殿春，她笑盈盈的站在那儿。紫苏想走向殿春那儿，身后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紫苏，我回来了！”紫苏转身回头一看，又一个殿春站在那儿，她也笑盈盈的说：“紫苏，我是李芍药！”花紫苏望望这位又望望那位：“这是怎么了？一个人真的可以一分为二吗？”
　　李芍药说：“你错了，我是我，她是她，虽然我们同根生，却不是同一个人，就像双胞的姐妹一样，虽然长相一致，却是不同的两个人。”
　　殿春说：“紫苏，我只想听一句真心话，你是爱我还是爱李芍药？”
　　“我……我……我不知道。”花紫苏也不清楚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两个女人气得同时离开了，她们分别向两个方向而去。
　　花紫苏一会儿喊一声殿春，一会儿喊一声芍药，就在他的呼喊声中，紫苏从梦中醒了过来。
　　半夏守在他的旁边：“公子，你怎么醒了？你一直在叫大少奶奶的名字。”
　　“是吗？现在什么时辰？”紫苏还想着他三日后的承诺：“天还没亮吗？半夏，我太无用了，我还没找到治病救人的药方！”
　　半夏微笑着说：“公子，天一亮就是第四天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睡了那么长的时间？”紫苏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公子，你放心的睡吧，所有的事情都已解决了，天一亮，又是一个美好的明天，昨天来了一个神秘的道长，还带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徒弟，他们施药救了所有的病人，也包括丁香，丁香又恢复如初了！”
　　“真的吗？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紫苏公子惊讶的说。
　　“还不止这些呢，艾叶小姐，云苓小姐都恢复了正常，昨天晚上，黄芪和黄连也很正常的回府了……对了，又回来一个花老爷，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身边还带着咱们府以前的家丁护院黄柏，看黄柏那个样子，说话的语气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倒像是真的，老爷就不知道了。你不知道，公子，昨天那个道长跟老爷打了起来……”
　　“老爷受伤了吗？”紫苏惊慌的说。
　　“那个老爷是妖怪变的，他会法术，他打不过道长师徒，一阵黑烟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老爷，就是后来的这个老爷，夫人们分不清是真是假，老夫人要赶他出门，谁知道他比夫人还厉害，一脸严肃的从容进府，还呵斥夫人反了天了。他说，该赶出府的是花夫人，因为这是花府，这儿的一切都姓花。家丁们谁也不敢动手，都被老爷的威严吓坏了，据老丁说，这个老爷好像是真的，他说老爷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而那个假老爷身上就没有这种味道……”半夏滔滔不绝的述说着昨天的情景。
　　“什么味道？”紫苏不理解的问半夏。
　　“当然是药味了，公子你身上就是这种味道，如果出现两个公子，我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来，这种中草药的味道是非常特殊的，别人身上都没有，公子你身上的味好象是与生俱来的，天然的药香味儿。”半夏说。
　　紫苏则低头沉思起来，芍药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说紫苏有一股中草药的味道，他开始回忆起芍药的点点滴滴，梦中为何会出现一个自称是殿春的女人？她们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吗？紫苏又在思索这个问题，我到底是爱殿春还是芍药？殿春文静婉约，芍药活泼调皮，让他心情大变的那位……是芍药！对，是芍药！他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紫苏非常坚定的认为他爱的那个女人就是李芍药，我要告诉芍药去，我爱的人是李芍药！紫苏还是有些昏沉，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披衣下床。
　　半夏关心的说：“公子，你还是躺下休息吧，我去给公子弄点吃的，公子应该饿坏了，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半夏，你别忙活了，我不饿，我想去见大少奶奶！”紫苏坚定的说。
　　“公子，现在正是半夜三更天，你怎么也要等到天亮吧！”半夏小心翼翼的劝他。
　　“我没有办法熬到天亮，我想立刻见到她，黑夜那么的漫长，每一个时辰都令人煎熬，半夏，你不知道，思念是很折磨人的，我怕是没有办法熬到天亮了。”紫苏焦急的下床穿好了衣服。
　　半夏神色忧郁的说：“只怕你见了大少奶奶会更加难熬喽……”
　　“为什么会这么说？”紫苏不安的问半夏。
　　“她……她……”半夏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她怎么啦？快说！”紫苏开始暴跳如雷。
　　“听李府的三小姐说，少奶奶危在旦夕，由于失血过多，恐怕……熬不过今晚了，三小姐玫瑰过来喊四小姐回李府，怕是……亲人们最后一次见面……”半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紫苏少爷又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他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床边。他怔怔的坐在那儿，不知所措，一副失魂落魄的憔悴样儿令半夏心痛。紫苏突然发疯似的跑了出去，连他丢掉了一只鞋都顾不得了。半夏捡起地上的那只鞋追了出去：“公子——公子——，你去哪儿？”
　　紫苏公子并不答话，他拉开府门，乘着夜晚的月光，匆匆向李府奔去。他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一下子飞到李芍药的身边。
　　路上遇见两个打更的更夫，其中一个说：“你看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是人是鬼？”另一个说：“他很年轻却长一头白发，估计……”两个更夫一脸的惊恐。
　　他们又遇见匆匆追出去的半夏姑娘：“姑娘，你这么晚了还乱跑，我们哥俩刚刚遇见一白发的鬼，可吓死人。”
　　半夏没好气的说：“你们才是鬼呢，胡说什么呀，那是我们花府的紫苏公子。”
　　两个更夫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花公子病的不轻，那么小的年纪却白了头发……唉！人生无常……”
　　半夏没有心情理睬他们，她一路追了过去。
　　花紫苏来到李府就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声如雨点，响如雷震。惊醒了李府的管家来福。来福揉了揉睡眼：“谁呀？这半夜三更的，哪有这么敲门的？”
　　“来福！来福！快点开门！我要见芍药！”门外传来紫苏公子声嘶力竭的声音。
　　“哦！是姑爷来了！”来福急忙打开了府门，他看见披散着满头白发的紫苏公子吓呆了：“这……这……”紫苏冲进府就直奔李芍药住的闺房而去。
　　半夏追到府门就停在那儿不前了，她陪来福在府门旁坐下来。来福说：“这……这姑爷是怎么啦？……还满头的白发……”
　　“唉！一言难尽。”半夏叹了一口气，给来福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芍药屋里的灯还亮着，烛光映着芍药苍白的脸和灰白的嘴唇。守候她的丫环桂花已经趴在床沿打起了瞌睡。紫苏公子悄然的溜进了芍药的房间，他拍了拍打瞌睡的桂花，桂花睁眼吓一跳：“你……”
　　“嘘！小声点，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你们小姐。”
　　桂花这才看清，来者居然是紫苏公子，她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紫苏双手紧紧的握着李芍药的手，发现她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度，他捧到嘴边哈了一口气。这大夏天的，芍药的手还是那么凉，他瞅瞅四下无人，他把李芍药轻轻的拉起一点点，他又把芍药轻轻的拥入自己怀中，他要用自己的体温帮芍药取暖。他的双手紧握着李芍药冰冷的双手，他用滚热的脸颊紧紧贴着芍药苍白而冰冷的脸。他呢喃自语道：“这样就不冷了，这样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