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奴隶到首辅》然君O

10、陆清雅之死

　　散学后却是下起了小雨，花醒将收上来同窗的功课放进书箱的中间，用油纸在书箱上面盖严实，撑着伞将书箱抱在胸前，慢慢前行。
　　房夫子的家在书院后面的巷子里，那里不同书院前面是条干净的石板路，巷子里偏阴日常照不到阳光，下雨天路就非常不好走，坑坑洼洼的泥路，还有积水。
　　花醒今天出门时没下雨便没有穿雨鞋，脚上的鞋子不防滑，一路走得便十分小心，她怕摔倒了弄一身泥水，让房夫子觉得她失礼。
　　房夫子是个举人，中举时年岁已高，便放弃做官，进入书院开始授课，平时对学子们的仪表要求颇高，花醒作为她看中的弟子自然更知道她的喜好。
　　正小心地走着，突然后面传来马蹄声，花醒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么窄的路怎么会有人在这里骑马？想虽然如此想，还是小心地往边上走让出大半的道路来免得溅到泥水。
　　随着马蹄声的接近，花醒觉得不好，她会武五官自然比普通人更灵敏，她明显能感觉到后面这马马上就要接近她了，正常来讲虽然巷子不宽，但自己都让开了，对方理应不会挨自己这么近。
　　说时迟那时快，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花醒都要时刻警醒着，待对方马上要策马撞到自己，而且马蹄溅起的泥水明显地要甩到她衣服上时，花醒一个纵身，突地上前滑动十几米并跃到另一边，回头一看对方连人在马险些撞在墙上，正在慌乱地勒马呢。
　　由于花醒的闪避出于对方意料之外，对方急忙拉住马，马嘶鸣一声，前肢立起，对方随即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即使很快站了起来，仍是沾了满身泥水看不出样子来。
　　“哎哟，哎哟，我的腰啊！”
　　花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敢独自一人来敲自己闷棍，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陆清雅见花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顿时火气大涨：
　　“好你个吃软饭的，你是故意的是吧？敢害本小姐出丑，你等着，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我害你出丑？”花醒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倒打一耙行为并不意外。
　　“让我教教你这话应该怎么说，你这种行为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终害己’‘自作自受’，没事多读点书，不要总是想着一些下三滥的事，直到用时话都不会说！”
　　花醒说完一甩伞上的雨水，走到前面房夫子家门前敲门，由小厮开了门后请了进去，不曾看她一眼。
　　陆清雅这才反应过来，花醒一直被她欺负着没出过声，她以为她就是这样软性子，好欺负的，所以一直放心大胆地欺负她，刚才被她讽刺得一时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是个不会叫会咬人的狗，气死本小姐了！
　　“花醒你给本小姐等着，我就不信了，本小姐会收拾不了你这个只会花男人银子的小白脸了！”
　　发完狠后，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她的马刚才受惊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陆清雅一瘸一拐的追马去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着花醒，却没想过如果不是自己想要撞花醒，想要甩她一身泥让她在夫子面前出丑，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结果。
　　接下来几天陆清雅开始正面针对花醒，什么诬陷她偷东西、将她的书本偷走、往她的衣服上泼墨水等等拙劣手段，但她成功的次数很少，而且还都是一些小事，不值一提的，而严重的捉弄竟然全被花醒用各种方法给化解了，像只跳上脚面的□□，恶心人。
　　这下更让陆清雅对她提高警惕了，这人明显是装的啊，扮猪吃虎啊，看本小姐不拆穿你的真面目，于是更来精神了。
　　花醒对这陆清雅也是烦不胜烦，自己是来读书的，不是来和她置气的，可这人好像脑袋有问题，就和她杠上了。
　　在学院里找她麻烦，散学后还找她麻烦，烦得她真想趁哪天的月黑风高之夜干掉她。
　　不过说来奇怪，今天夫子都开始讲课了，怎么这人还没来？又没听说他告假，敢和夫子对着来，胆子也太大了吧！
　　奇怪陆清雅缺课的不止花醒，房夫子也问了起来：
　　“陆清雅没来吗？伍楠？”
　　常和陆清雅在一起的伍楠站起来回答：
　　“回夫子，学生也不清楚。”
　　房夫子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这又不是休息日，你不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你散学了去她家看看怎么回事，告诉她无故缺课，罚她抄写《为学》一百遍。”
　　“是，夫子！”
　　伍楠不敢说其他的，只得答应下来。
　　接下来房夫子开始讲策论，乡试是要考策论的，学子们都认真地开始听讲，还没讲上两刻，就见山长带着几个官差停在门口：
　　“房夫子，打扰一下，官差需要问学子们几个问题。”
　　房夫子和竹院学子们一看都吓了一跳，他们倒不是害怕官差，而是在猜测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竟然让官差找到学院来。
　　要知道学院里大部分学子都是有功名的，县衙里的人一般不愿意轻易的得罪，何况如果是小事，只会知会山长，由山长派各院负责夫子处理了，亲自上门来问话这还是第一次呢！
　　“山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房夫子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出口询问。
　　“哎！你们竹院的陆清雅死了！”山长也头疼，这书院的长子死了，虽然不是死在书院，也够让她头疼的了。
　　“什么？”
　　“陆清雅死了？”
　　“怎么死的，昨天还好好的？”
　　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重浪，所有学子们都瞪大眼睛看着山长，昨天还和她们一起上课，今天就死了？她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咳！这是真的，陆清雅昨天晚上死在‘落仙阁’了，官差来问几个问题，你们知道就回答知道，不知道也别胡乱攀咬，知道么？”山长严肃道。
　　“知道了！”众学子异口同声。虽然如此众人却在心里猜测，既然是在“落仙阁”死的，为什么要来学院盘问呢。
　　“那谢过山长、房夫子了！”李捕头向这二位行了一礼，神情严肃（凶狠）地来到前面讲台：
　　“在下想请问下在座各位，昨天散学后有谁见过死者陆清雅？”
　　楠惊慌地站起来：
　　“学生昨天散学时是和陆姐姐一起走的，但当时她还好好的，路上不少人都看见了，我可没害她！”
　　李捕头点点头，没什么其他表情看不出来是否相信了对方的话：
　　“那你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她分开的？”
　　“时辰我不记得了，我们散学后直接回的家，在南三条街分开的，大概是午时三刻吧！”
　　李捕头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伍楠，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不知大家有没有人知道有谁和死者生前有仇或者矛盾？”
　　“刷！”所有学子们的目光全部看向花醒。
　　花醒心中叹了口气，在猜到陆清雅死的不正常时，她就有心里准备自己会被怀疑了，闻言也不慌张，淡定地坐在座位上。
　　这么整齐的目光李捕头自然不会错过了，目光移到花醒身上，职业习惯，将她从头到脚的观察了一个遍，心里得出结论，这个姐儿，不简单！
　　“不知道这位如何称呼？”
　　花醒起身抱拳：
　　“在下花醒，见过李捕头！”
　　“花小姐多礼！”李捕头还了一礼。
　　“不知道花小姐能否说一下和死者生前都有何矛盾？”
　　房夫子皱起眉头，刚要上前代为开口，却被山长拦下，这事由学生自己说比较好，何况捕头呆会儿也一定会再询问她们，这时不急着替她出头。
　　花醒淡然回答：“学生和陆清雅只是关系不算好，却并没有什么仇恨与矛盾。”
　　“你胡说，陆姐姐一定是被你害死的，你肯定记恨她很久了！”伍楠习惯性地和花醒唱反调。
　　李捕头听到这话后自然更不相信花醒的说辞了，毕竟所有学子都认为她们有矛盾，而她本人却不承认，这不是很可疑么？于是加大了压力地看着花醒。
　　花醒不慌不忙地看向伍楠：
　　“我为什么要记恨她？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以致和她有矛盾，伍姐妹和陆姐妹关系这么好，一定是知道的了，不如拜托你给我解惑！”
　　“这……”伍楠顿时无语了，她要怎么说，是她们看她不顺眼故意找她麻烦？
　　李捕头头疼了，这样性格的嫌疑犯最难攻克了：
　　“可否请你说下昨天散学以后，你都去了哪里？”
　　花醒自然没有拒绝：
　　“我散学后先是去了房夫子家，呆到未时二刻回家，当时遇上邻居白家叔叔，他可以做证，之后一直在家温书，便没再离开过。”
　　“也就是说，这之后就没人能证明了？”
　　花醒轻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信得着我爹的说辞的话，他是可以作证。”
　　“……”正在李捕头头疼该如何对花醒问供时，只见县令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痛哭的相公，有认识的知道这是陆清雅的父亲，陆相公。
　　“大人你可得为夫男做主啊，就是这叫花醒的害死了我女儿啊，您一定要把她抓起来给我那可怜的女儿报仇啊！”
　　山长及其他学子们都皱起了眉头，这事尚且没有定论，怎么死者家属就闹成这样！
　　县令先和山长打了声招呼，冷着脸问道：
　　“李捕头，凶手查出来没有？”
　　“回大人，还没有！”
　　“既然这个叫花醒的人最有嫌疑，先带回去审问！”
　　“这……”
　　“吴大人，这不妥吧！”房夫子连忙求情，不过吴县令听都没听，直接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也睁大双眼，看着花醒，隐隐有着同情之色。
　　陆氏本来想上前抓打花醒的，被官差拦下，只能在那不停的叫骂。
　　李捕头叹了口气，即使觉得不妥，但还是听从县令大人的指示，请花醒去县衙审问了。
　　“花小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