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带来幸运的童子 ...
-
半人半妖的怪物，面容丑陋，但它周身的悲伤气息却让晴明和鬼使黑白不仅动容。“这是那个老妇人？……”鬼使白看着面前的生物，有些迟疑。“啊，因为成了这幅样子，所以才没有死去吧。”鬼使黑了然地说。
想着那半人半妖的怪物，鬼使白对于其并没有多少好感，“因为不想离开世间而成了如此丑陋的模样吗，真是可悲的灵魂啊。”
鬼使黑一甩镰刀，“是啊，所以我们的职责就是将这些灵魂从悲伤中解放出来。”
晴明听着两位鬼使的话，突然问起了其他的问题。“说起来，你们又是怎样成为鬼使的呢？”虽然有些不解晴明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鬼使白还是很认真的解释道：“有时候人类会寄复仇的希望于鬼怪，而这些鬼怪往往是效忠于冥界的使者，人类在鬼怪帮助他复仇后会接替这些鬼怪成为鬼使。鬼使黑还是人类的时候曾让我帮他复仇。本来的话，鬼使黑会被我洗去记忆，然后接替我成为鬼使，我则会去投胎。但是……”
“但是我违反了约定，所以这代的鬼使就有两个人了。”鬼使黑接过鬼使白的话，一只手想要搭在鬼使白的肩上却被鬼使白打了下去。鬼使黑笑了笑，“复仇结束后竟然见到了已经死去的弟弟，我当然不能忘记了。”
“我并不记得你。”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鬼使黑这么说了的鬼使白有些无奈，他是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个哥哥。但，意外的，并不讨厌呢。
晴明听着鬼使白的否认，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鬼使黑，“你的弟弟不记得你了，你不会觉得痛苦吗？”鬼使黑看了一眼鬼使白，“我们两个还是人类的时候被父母虐待，小白在死后向父亲复仇，而我在死后也选择了向母亲复仇。我们两个一直相依为命，在他死去，而我以为永远无法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才是最痛苦的。”
“鬼使黑……”鬼使白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些沉重。鬼使黑挥舞着巨镰，笑着对晴明说：“本来我是不想找你的，但鬼使白那个家伙谨慎过头了，一定要去找你。所以，就把你给找来了。”
明白鬼使黑的想法，晴明轻摇着蝠扇，“那还真是，感谢鬼使白大人的看中。”“呜呜呜……”突然，一阵哭声传来。“哭声？”晴明和鬼使黑白警惕的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啊？”鬼使黑白向四周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哭声的来源。晴明想了想，运用自己的能力将三人拉入了阴界，“既然在阳界什么都看不到，我想，不妨进入到阴界看看。”
原本空无人烟的大宅四周隐隐有着鬼影浮动。晴明的能力让鬼使黑十分赞叹，“哇哦，这就是妖鬼集聚的阴界吗？晴明，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鬼使白这家伙要找你了，你还真有本事啊。”
晴明笑了笑没说什么。刚刚听到的哭声越来越明显，三人循着哭声来到了一个关着许多小妖怪的笼子前。哭声，正是这些小妖怪发出的。性子比较急的鬼使黑大步向前，走到了笼子前，“喂，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儿。知道那家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个提灯小僧听到鬼使黑的问话，有些绝望有些害怕。“呜呜呜……我们有很多同伴都被抓了，然后被送进了宅子里，然后，然后他们就死了！呜呜呜……我们估计也要被……”
听完小妖的话大概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的晴明走到笼子前，蝠扇轻扬，一个桔梗印浮现在笼子底下。下一秒，那个关着小妖怪们的笼子被打破了。“快走吧，暂时不要到这里来了。”看到笼子被打破的小妖怪们兴奋地冲了出去，消失在了周围。
“啧，看来是有人抓住了这些小妖怪在供养着什么啊。”鬼使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帮帮我……放我出去……”从宅院中传来的年迈来人的求救声让三人向前走去，但下一刻就被幽幽的鬼火拦住了步伐。
“什么人？”鬼使黑挥舞镰刀将鬼火驱散。被驱散的鬼火在晴明等人面前又一次重聚，等到鬼火再次散开后，一个穿着红衣的童子出现在了原地。
“我是守护这家人的座敷童子，这家的老妇人由我来守护，鬼使黑白，你们不需要再来了。”小小的童子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鬼使黑啧了一声，“小鬼，老妇人的灵魂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她已经死了。”
鬼使黑口中的“死”字刺激到了座敷童子，“住口，快给我离开这儿！”
鬼使黑当然不可能离开，他拿起手中的黑镰摆出了攻击的架势。座敷童子在一瞬间完成了妖化，不复原本的可爱童子模样，周围环绕着的鬼火散发出森森的冷意。
虽然座敷童子是可以带来福运的妖怪，但论其战斗力是远远比不上鬼使黑白和晴明的。两相对战的结果，失败的只能是座敷童子。“可恶，母亲大人……”战败的失落远远比不上因母亲将要被带走而产生的恐惧。
晴明虽有些不忍，但还是开口道：“那些小妖怪是你抓来为你母亲续命的吧。”“那又怎样，只要母亲不离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事关母亲的座敷童子满身都是刺。但晴明依然说了下去，“虽然你可能是好意，但你的母亲真的想要吗？她真的想要因为活下去而变成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吗？”
“你知道什么！母亲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
“那么，她口中的呼救又是什么意思？”晴明严肃着脸打破了座敷童子的自我欺骗。“你的母亲，在让我们救救她，帮助她从这种束缚中解放出来。而你，正是让她如此痛苦的根源。”
这时，院中半人半妖的怪物似乎不能在维持她的理性，痛苦的嘶吼起来，巨大的黑影晃动起来，显得那样狰狞而痛苦。直面那样痛苦的母亲，座敷童子愣住了，“母亲大人……”突然座敷童子的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她一转头，才发现是鬼使黑将想要袭击她的妖物打退了。看着那只妖物，座敷童子十分震惊，“怎么会，母亲大人怎么会想要伤害我？！”
一旁的晴明看着发狂的妖怪严阵以待，“她已经失去理智了。”沉浸在母亲想要杀死自己这个事中不可自拔的座敷童子有些愣愣的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过去，因为我是能给家中带来好运的妖怪，所以人们抢着把我带回家中。但他们只是把我当成工具一样，用完就扔给下一家。那时的我想和小朋友们玩，但他们不允许，甚至会在我靠近的时候请阴阳师来将我封印住。我曾经被封印在一户人家中好几百年，那里，真的好黑啊。
在我来到这个家之前，母亲大人刚刚失去了她的孩子。母亲大人对我很好，虽然我知道我只是她孩子的替身罢了。但，这也是我从人类那里得到的最真诚的爱了。所以，我想要母亲大人一直一直陪着我。人类，不都希望长生吗？”
晴明走到座敷童子身边将手放到了她的脑袋上，见她没有反对，又轻轻的揉了揉。“既然你是爱着她的，就应该让她解放了。人类，”晴明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博雅离世前对他说的话，弯下身子看向座敷童子，“人类，并不都是希望长生的，尤其还是以这样痛苦的姿态。有时候，轮回反而是他们所希望的。”
“真的吗？”听着晴明话的座敷童子看向了她的母亲。妖怪那痛苦的姿态无疑证明了晴明所说话中的真实性。“轮回的话，母亲大人会幸福吗？”
看着这个孤单善良的妖怪，晴明真诚的祝愿道：“会的，下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座敷童子忍着眼泪侧开了身子，让出了道路。她无法说出同意他们去退治自己的母亲，这样，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年迈的老妇人在鬼使黑的镰刀下褪去了妖魂，化作普通的灵魂随着鬼使白的引领，走向了冥界。死去的人又回到了她应去的地方。
“母亲大人……”虽然知道这是母亲大人的希望，但座敷童子还是很伤心。看着还是孩童模样的座敷童子，晴明不禁问道：“座敷童子，你愿意来我家吗？家中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有很多人在，还有小孩子可以一起玩。而且，”晴明想到姑获鸟的性子不禁笑了，“而且还有一位很善良的夫人在，她啊，最喜欢孩子了。”
听到晴明这么说的座敷童子稍稍从母亲离开的悲伤中走了出来，“真的吗？晴明大人？您愿意让我和您一起生活？”“是啊，和我一起生活。”座敷童子眼中的泪水又落了下来，“我很愿意，真的很愿意，晴明大人，谢谢您。”
一边的鬼使黑有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真是太好啦，小鬼。有人陪着，就不会寂寞啦。”这次并没有将鬼使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打下去的鬼使白也温柔的对座敷童子说：“晴明大人是一个很好的人，这次，你不会再寂寞了。”
“嗯。”座敷童子用手抹掉了眼泪，对晴明和鬼使黑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身后的鬼火似乎都变得活泼了些。
“那么，我就带座敷童子回家了。你们呢？”晴明牵着座敷童子的手，问着鬼使黑白。两位鬼使表示他们也要回到冥界去了，并对这次晴明给予他们的帮助道谢，“哟，晴明，这次真的谢啦，下次，会带回礼哒。”
晴明对鬼使黑的话不做多言，双方有礼拜别后，晴明带着座敷童子走回了庭院。身形修长的青年为弯下身子，对着红衣的孩童说着什么。“我们，回家吧。大家，应该都在等我们了。嗯，真是累啊……今天……”“嗯，晴明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带来幸运的童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