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601[快穿]》空篌

73、7-2 末夜狂欢

　　“……”方休捂着额头躺在棺材软垫上半天不想起来，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棺材旁边。

　　方休扭头看去，第一眼便看见的就是他的黑色燕尾服和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看，方休发现来人竟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但他很快就对老人的年龄产生了质疑——只见这人腰板挺直，带着单片眼镜，头发打了腊，整理得一丝不苟，竟是分外精神的样子。

　　老人并没有与方休对视，他只是垂着眼睛，在距离棺材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而后稍稍欠身，恭敬道：“公爵大人，您终于醒了。”

　　“嗯……”方休简单应了一声，赶紧联系馒头：[我这是什么身份？]

　　【馒头：西瑞尔·梵卓，这个庄园的主人，棺材外面那位是这里的管家塞缪尔，你出生前他就已经在这里协助老公爵打理庄园了，其它详细资料我整理一下，一会儿发给你。】

　　[好难得，居然连着两个位面身份显赫了，]方休点点头，[不过我既然是公爵，又怎么会睡在棺材里？]

　　【馒头：因为你是吸血鬼公爵啊！O(∩_∩)O】

　　方休：[……]

　　[据说吸血鬼对人类食物是没有味觉的，所以说我在这个位面的主要伙食就只能是血了？]这是方休的第一反应，一想起以后的生活会是满嘴铁锈味，就突然悲从中来，不能吃好吃的，简直丧失了生命中一大乐趣——方休突然开始考虑在庄园里做血豆腐烫火锅的可行性。

　　【馒头：不是我说，方小休你来到新位面，躺在棺材里，第一个思考的问题居然是吃什么吗？】

　　方休反问：[又不是死在棺材里，不吃怎么活？]

　　【馒头：是、是哦……】

　　[算了，这话题还是等会儿再讨论吧。]方休揉了揉头发，只是神念一动，本就没有钉死的棺材盖瞬间便已经滑向一边。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令方休觉得有些不舒服。

　　塞缪尔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走上前来，恭敬地弯下腰，向着方休伸出手来。方休也不拒绝，握着他的手稍一借力，从棺材里站起身来，老管家随即很自然地上前为他整理衣装，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方休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动，刚才触碰到对方厚实的手掌，并没有感觉到半分暖意，那种冰冷的触觉，就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

　　可是……我还有呼吸……

　　那就证明我活着。

　　这样的认知带来一种奇怪的安心感，方休静下心来，稍稍偏头，不露痕迹地打量四周。有人在侧，他没有太多时间翻看位面信息，只好从环境入手。这个房间很大，但即使灯火通明，也还是藏不住这里的破旧与腐败。空气异常潮湿，哪怕四周墙壁已经得到悉心养护，也仍然挡不住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沉沉死气。

　　显然，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活动了。

　　“塞缪尔，”方休低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塞缪尔正在为方休整理衣领的手微微一顿：“回公爵，已经……三百二十五年了。”

　　听到这个数字，方休愣了一愣，却并不怎么意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馒头已经将位面信息中比较重要的部分摘出发给方休，原主西瑞尔·梵卓是梵卓家族目前最小的一辈，他并非吸血鬼中常见的由人类转化而来的“后裔”，而是由上代公爵与另一位贵族千金所生的孩子。

　　吸血鬼孕育后代十分不易，这使得西瑞尔地位超然，他继承了“梵卓”的姓氏，本该备受宠爱，可是就在他出生后不久，老公爵和夫人便在一次外出途中莫名失踪，之后不久便被宣告死亡，留给西瑞尔的只有一个爵位和偌大庄园。幼年的吸血鬼极其脆弱，因此西瑞尔一直被寄样在隶属于梵卓家族另一个分支的远亲家中，直至成年才回到这里。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童年经历的影响，西瑞尔对任何事情似乎都并不热衷，他不在意父母的死因，也从不像其他领主一般扩大势力，甚至至今为止，作为一个公爵，他都没有为自己创造过任何一个“后裔”。

　　总之，西瑞尔·梵卓冷淡得不像是“活着”——或许对于没有心跳和体温的吸血鬼来说，“活着”这个词本身就没什么意义，为什么会沉睡？了无生趣罢了。

　　方休想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镜子，镜中的黑发吸血鬼一派俊秀少年模样，可是即使服饰华贵，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瞳和苍白的皮肤，无不在阴沉中透着死气。

　　[这孩子……]方休被这副样子震了一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西瑞尔的这种气质，是一种仿佛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奢靡腐朽，美则美矣，但怎么看都是病态。

　　“大人是否需要进餐？”见方休问完之后便陷入沉默，塞缪尔出声问道。

　　睡了这么久，按理说是该吃点东西的吧？方休当即点了点头：“嗯。”或许是受到原主影响，他发觉自己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其实按照方休的本意，他甚至连一步都不想走，但在卧室里进食这样的事情……没办法，已经印在脑子里的贵族礼仪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这么做绝对会OOC。无奈之下，方休只能被塞缪尔一路领到餐厅就座，两人一前一后，在晦暗的走廊中走了很长时间，他甚至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等塞缪尔告退之后，方休一个人坐着发愣，这么大座庄园，连女仆都不见一个，看来真是人丁凋零到一定程度了。

　　【馒头：啊啊啊啊——！！！】

　　“嘶——”方休被吓了一跳，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馒头你突然鬼叫什么？]

　　【馒头：这这这……啊啊啊啊啊！！！】

　　方休：[停，深呼吸。]

　　【馒头：呼——】

　　方休：[好了说吧。]

　　【馒头：是这样的我刚准备给你发位面资料然后就发现这个位面特别眼熟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位面我来过的啊啊啊啊！】

　　方休一愣：[什么意思？上一个位面你没去过？]

　　【馒头：嗯？我没说过吗？】

　　方休：[你说呢？]

　　【馒头：呃……那我现在说吧，其实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主人的，在最早的那段时间，主人一直独自一个人在各个位面里穿梭，直到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他第一次遭到来自主神的攻击，也就是你知道的所谓第一批“位面修补师”，对方有备而来，为了应付他们，主人按照主神的运行原理把我给制造了出来。】

　　方休皱眉：[可是你之前也说过，现在我们所在的位面都只是根据吴煦的经历重新生成的次位面，现在我们应该已经摆脱主神追踪，在这个位面总不会再冒出一个位面修补师吧？]

　　【馒头：这就是重点啊，主神现在虽然不能再派个位面修补师过来，可是如果这个位面是按照主人的记忆完全复制，那也就意味着这里一定会有人对主人不利啊！】

　　方休还是有些不明白馒头在纠结什么：[可是……就算没有记忆吧……我觉得老吴也不会连这种事都解决不了……]

　　【馒头：……】

　　[嗯？]方休问，[怎么不说话了？]

　　【馒头：哈哈也对哦。O(∩_∩)O】

　　[……]方休一腔吐槽梗在喉头，他沉默了半天这才说道：[你叫成那样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馒头：嘿、嘿嘿……（→ω→）】

　　[好了，既然你对这个位面了解，刚好我也有些事可以直接问你，]方休想了想，问道，[吴煦之前在这个位面的身份是谁？这你应该还记得吧？]

　　【馒头：可是主人在这次位面的身份未必还是原来那个啊？】

　　方休笑道：[总得先有个方向去找找试试吧。]

　　【馒头：嗯嗯，主人之前在这个位面里叫埃尔维斯·里德，出身吸血鬼猎人世家，不出任务的时候，他都是直接住在猎人公会附近的城镇里的。】

　　[猎人？]方休无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家尖牙，[那我想接近他可能还有点麻烦了。]

　　【馒头：是挺麻烦的，主人那个身份……他的家族在他很年幼的时候就被吸血鬼袭击，主人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如果主人有记忆，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值一提，可是在封印记忆之后，这些事情都相当于是主人亲身经历……】

　　[我明白了，]方休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意思是我这次跟他彻底站在对立面了呗？]

　　【馒头：嗯……】

　　[没事，你先帮我盯住他，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方休安慰了馒头一下，然后又问道，[对了，可能袭击他的人是谁？]

　　【馒头：那人叫艾德里安·柯克尔，跟你一样是吸血鬼，不过级别更高，已经具备亲王级的能力了，他现在在……咦？他怎么会和主人在一起？】

　　方休：[嗯？？？]

　　【馒头：哦哦哦，他现在和主人在一个地方，不过暂时还没有碰面的样子。】

　　方休：[……馒头……]说话大喘气真的是能吓死人的。

　　【馒头：嗯嗯？】

　　[算了……你记得把他们两个都给我盯好了……]

　　【馒头：遵命！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