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601[快穿]》空篌

48、5-5 末日进行时

　　方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吴煦回握了一下，他有些意外，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出吴煦的下半句话。

　　回想起自己白天时曾纠结过的那些事，方休想了想，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复杂，再拖下去还不知道往后又会出现什么情况，不如趁早和吴煦讲明。

　　兵分两路，由方休自己跟着温家父子，一来可以让他有时间好好把自己一团乱的脑子理理清楚，二来，或许吴煦也能多些时间调整休息。

　　“吴煦，要不你先听我说。”

　　方休是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吴煦的，听他语气平静，吴煦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仿佛嗅到了刚才还在担心的“傻事”快要上线的味道。但吴煦并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他点点头，示意方休自己在听，让他继续说下去。

　　见他认真的模样，方休心里不免愧疚，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想了想……我们其实没有必要跟连体婴似的时时刻刻都要呆在一起。”

　　“……”吴煦没有说话。

　　方休努力敛去笑容里的那分苦涩：“之前我做的那些事……挺让你困扰的吧？”

　　吴煦盯着他看了片刻：“……什么意思？”

　　“我后悔了，我想撤回我们在仙侠位面中的交易。”方休被他看得心虚，他不自在地撇过头去，不与吴煦对视，这才能继续把话说下去：“你之前说得没错，我那个交易的初衷，其实也就是想在位面里工作的时候能有个人陪，硬是要你来调剂我的生活确实不太好，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耽误你了……恭喜你自由了。”

　　“……”吴煦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方休等了半天没见他回应，一扭头，正与吴煦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里包含有太多情绪，方休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

　　“我知道了，”过了半晌，吴煦终于开口，刚才方休说的那些他只当耳旁风：“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可能，你做不到。”方休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后退两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吴煦。开了个头之后，接下来的话只会越说越麻木：“今天一整个下午，我一直在这里治疗你，你现在的身体情况究竟能不能上战场，甚至能不能自由活动，这些我都非常清楚，我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温家人将你留在基地好好养伤……哦对了，你还不知道，A基地的人恨不得你一直留着别走，我已经问过，这里还有不少强者，他们对你必然会有所牵制，即使最终无法把你留下，等你突围，我们也早就离开很远了。”

　　吴煦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问道：“方休，你这是在威胁我？”

　　方休点点头，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可以这么理解。”

　　“呵，”吴煦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什么毛病？”

　　这话简直直接得不像是吴煦的风格，方休看着他愣了愣，一时间没有说话。

　　“放你走，然后放你去死？”

　　“……”

　　“随便你吧。”吴煦丢下一句话，合上眼不再理会方休，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方休说着，起身走出门去，然后轻轻将门带上。他并没有离开附近，而是靠墙站着发呆，刚才那一番话之后，之前几个位面与吴煦一点点拉近的距离，只怕就此付诸东流。

　　【系统：我得提醒你一下，吴煦可也是你的任务目标，这么做合适吗？】

　　“呵，”方休闻言哼笑一声，“我还要任务目标来干什么？做成了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时光回流还是起死回生？”

　　【系统：你丫吃炸丨药了？】

　　“抱歉。”方休轻声说道，“不是冲你发脾气，只是把人留在身边，看着他可能迎来的死亡……我不敢再经历一次。”

　　【系统：……】

　　“系统，我害怕了。”

　　【系统：这就是你当逃兵的理由？上个位面那个觉得吴煦对他上心多了的人哪去了？这么悲观合适吗？】

　　方休苦笑了一下：“我的那些玩笑话就别当真了吧？”

　　【系统：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表现特别自说自话？哦，你说追就追，你喊停就停，还有这种操作？耍人玩儿呢吧？】

　　【系统：要我是吴煦，我都想掐死你个傻[bi——]玩意儿。】

　　【系统：[bi——][bi——]的怎么还有自带消声？】

　　方休：“……”

　　【系统：啧，反正你好好想想吧，现在进去道歉说不定还来得及。】

　　方休：“你怎么显得比我还急？”

　　【系统：因为你脑子里有水，我急着帮你晃出来。】

　　【系统：最后提醒你一句，别忘了你是费了多少功夫才让吴煦放弃杀你的，像你现在这么瞎闹，说不准哪天就要把自己命给闹没了。】

　　“他想杀就杀吧。”方休舒了口气，低声道，“反正也没什么不好。”

　　方休说出这句话后，系统突然就没声儿了，在沉默了不知多久之后，它才终于说了一句——

　　【系统：方休，你真让人失望。】

　　“是啊，我也对自己很失望。”

　　……

　　第二天，当温天齐和温天霖来找人的时候，看到站在吴煦门口的方休，两个人都是一呆，反倒是在外面守了一夜的方休先跟他们打了招呼。

　　“你怎么会站在这里啊？”温天霖看看方休，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声问道：“你们吵架了？”

　　方休笑了一下，整个人包裹在层层伪装之下，看不出有哪里不对：“没有，昨天不是说今天可能要出门吗？我看时间可能差不多了，就先出来等你们，省得我们说话打扰吴煦休息。”

　　“他情况怎么样？”温天齐问道。

　　“好多了。”回答的人并不是方休，而是吴煦。只见他拉开门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脚步很稳，面色如常，如果不是门外的三个人亲眼见过他昨天的情况到底有多糟，只怕还真就信了他的话。

　　“这才一晚上你能好到哪去？”温天齐笑道，“别硬撑啊，我们今天就是跟队出去找点生活物资的，还不想闹出点人命来。”

　　温天霖也跟着点头：“对啊，作为病人你就好好享受你的特权，等养好了以后有得是机会出去。”

　　吴煦闻言推了一下眼镜，笑了：“刚才我听你说你们是跟队出去？反正我现在人已经站在这里了，不跟你们的车，也总有其他人需要援手，你们没办法劝我回去。”

　　“……”方休几次想说话，但是见吴煦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他的身上，他顿时明白这时候开口恐怕也是自讨没趣。

　　“想跟就跟吧。”就在温家两兄弟还想劝的时候，温详走了过来，他在吴煦身边站定，仔细打量了他一阵，然后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不错，这么快就能活动了，我还以为你起码要躺一个星期。”

　　方休也没想到温详会同意吴煦的要求，他皱起眉正要反对，却被温天霖给抢了个先：“爸，他身体还没恢复呢！”

　　吴煦现在的状态绝对不适合上战场，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带着他虽然等于是为整支队伍增添了一个“丧尸雷达”，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全员安全，可是对吴煦本身来说，这样的工作可能会超负荷，或许还就会给他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这让温天霖有些不能忍受，比起让其他人承担这样的风险，他宁可自己多冒些险。

　　“你闭嘴，”温详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在基地里，每个人自己有多大能力，就能分配多少物资，你不让他自己去，他怎么在这里立足？难道你打算留下来养他？还是说带着累赘上路？温天霖你也不小了，趁早把你那泛滥的爱心收一收，不然只会害人害己。”

　　“爸！”温天霖有些急了，可是温详却不再理会他，他又将视线放回吴煦身上，冷着脸说道：“去可以，但是有条件。和昨天一样不许下车，也不许使用精神力攻击，否则一旦你因为擅自行动拖累其他人，还不如我当场毙了你，听到没有？”

　　吴煦点点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