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601[快穿]》空篌

46、5-3 末日进行时

　　吴煦这一次昏迷的时间并不长，等他恢复意识，外面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这时候，那种尖锐的疼痛已经退去，只余下丝丝缕缕的痛感，整只手仿佛已经脱离控制，完全无法活动。但这并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吴煦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注意力转向外面的战场。

　　在这里的都只是一些普通丧尸，温详的火系异能破坏性极强，这些丧尸在他面前基本讨不到好，而温天霖的水属性异能虽然攻击力较小，但却也足够应付现在的场面。退一万步来看，这两个人就算招架不住，身为异能者的他们对丧尸病毒也有先天的免疫，相对来说吴煦还是比较担心温天齐和方休那边。

　　说起战斗，这两人都是个中好手，即使面对丧尸也攻防得当。在他们的联手之下，没过多久，他们周围的丧尸便已经被清理干净，差不多同时，温详和温天霖那边也结束了战斗。

　　吴煦看着方休跟温家两兄弟击掌庆祝，身上不见受伤，心里也不由地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他们四人转身向车走来的瞬间，原本趴在地上的一只丧尸突然一跃而起，向着走在最后的方休一口咬去！

　　“小心！”温天齐眼疾手快，连忙回身一扑，直接拉着方休一起擦着丧尸的身体摔倒在地。可是那只丧尸却反应奇快，一击不成，它便直接一爪子向着地上还没来得及躲远的两人抓去！走在前面的温详和温天霖猛然反应过来，可是丧尸距离方休二人实在太近，他们即使催动异能也根本来不及。

　　眼看着丧尸的爪子就要抓到方休身上，下一秒，丧尸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化为齑粉。

　　一时间，车外的四个人都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向着越野车所在的方向看去。

　　“是精神攻击？”温天霖求证似的看向父兄，“精神攻击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温天齐刚从地上爬起来，对此只是耸耸肩表示不知，温详皱着眉没有回答，脚下却已经加快速度赶回到车边。只见他一把拉开驾驶室车门，然后僵硬的双肩顿时放松下来。

　　方休跟着走过去，刚好听到温详语气严厉地呵斥道：“力量是这么用的？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方休暗暗咋舌，敢这么当着面吼吴煦的这老温可是天字头一号了，不过看温详先前紧张的模样，方休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走到副驾驶那边敲了敲窗子。

　　吴煦很快就把窗子摇了下来，方休定睛一看，只见吴煦神色冷静如常，可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苍白，一双嘴唇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甚至还能看到他没来得及擦掉的冷汗。吴煦这么虚弱的状态方休还是第一次见，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大哥方子澜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方休死死盯着吴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上车。”吴煦看了他片刻，然后对他微微笑了一下，把窗子重新关上了。

　　接下来开往A基地的一路，在温详的命令下，车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吓人。好在这里距离A基地本来也不算太远，不多时方休便听到身边温天齐小声说道：“A基地到了。”

　　方休探头向窗外看去，眼前是一座高耸巍峨的城墙，乍一看绵延有数公里，一眼望不到头。现在这个时间距离末日降临、人类与丧尸对抗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十五六个年头，像A基地这样的大型人类聚集地在硬件设施上早就已经建设得几近完美，方休眯着眼细看一阵，发现墙上头已经有好几挺机枪已经对准他们了。

　　温详在这时候停下车，他打开车顶的天窗站起身来，朝着A基地那边呼哨一声，不多时，方休就看见前方巨墙上开了一道恰好可以让他们车辆通过的小门。温详见状朝前方挥挥手，然后钻回车里重新发动。

　　全程没有任何声音，温详驾轻就熟地开到目的地，然后回身招呼后排三人下车。

　　跳下车后，方休先是打量了周围环境一眼，然后他很快意识到有哪里不对。温详和这里的人显然熟识，这刚一下车便已经带着两个儿子和他们寒暄起来，可是原本坐在副驾驶的吴煦却没有半点动静，一个人留在车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回想起之前吴煦的状态，方休不由地开始担心。他回到车边，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等看清眼前的一幕却又是一愣——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煦已经歪着头靠在座位上睡着了，他脸色依旧苍白，睡觉的样子非常安静，如果不是看到他胸口起伏，方休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怎么会这么累？方休凑近了些，轻轻握住吴煦的手，发觉他的手凉得有些吓人。

　　“嘿？老吴？”方休低低地喊了一声，吴煦本来睡得也不深，他眉头皱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看到方休，他好像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一样，十分难得地一脸茫然。

　　“下车啦。”方休终于露出一个笑来。

　　吴煦看着他，愣了片刻，眨眨眼睛，总算清醒了些，他回了方休一个微笑，“嗯”了一声就想活动，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温详给止住了，他还是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好气：“你之前那一击导致精神力透支，现在就别瞎动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跟在他旁边的温天齐很快补充道：“刚才我爸跟这里的人借了轮椅，一会儿直接把你送到医生那边去，检查一下身体，顺便也能把异能属性、等级什么的测一测。”

　　“好。”吴煦应了一声。

　　好在根据医生诊断，吴煦只是精神力透支，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这让几个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温详简单交代了温天齐一声，然后就带着温天霖出去置换一些生活必需品，而温天齐则跟着方休一起守在了医院。

　　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这种环境方休已经是无比熟悉，在跟着温天齐将吴煦安置好之后，他拉着温天齐走出病房，低声问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温天齐看了一眼里面好像又睡着了的吴煦，轻轻将门拉上，然后接着答道：“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曾经有一个好朋友就是精神系异能者，后来他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好像就是为了保护其他战友导致精神力过度消耗，不过这过度消耗究竟是什么概念我也不是很懂。这几年来，其他精神系异能者我也见过不少，不过他们最多就是探测一下周围环境，即使用尽全力，他们的精神力也不会形成实体攻击，像之前吴煦那种直接用精神力震碎丧尸的情况我还从没见过，我觉得我们一会儿等检测结果出来以后可以看看，他的异能等级绝对超过八级。”

　　可是方休的关注点显然和他不太一样，他盯着温天齐，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刚才说……这可能会致死？”

　　温天齐闻言一愣，连忙摆手：“不是啊！不过度消耗就没事。”

　　“……”方休皱着眉不说话了。

　　这个位面的难度不小，在这里同时存在着丧尸和异能，哪怕只是活着，就已经需要竭尽全力。想让吴煦避免过度消耗？那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和吴煦进入这个位面时没有扮演任何角色，现在的他们就是他们自己，一旦在这个位面中死亡，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吴煦的身体状况总算将方休的精神从一片浑噩中拉了出来，让他能够睁开一度紧闭的眼睛，好好看清正在发生的事情。如今的局面可谓是内忧外患，虽然还不知道传送到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有人正在追踪他们，并且可能对他们不利。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方休已经失去修复位面的理由，他也不能拉着吴煦陪他送死。方休清楚，吴煦现在需要自己的帮助，以便尽快脱离这一位面，那么温家三人，毫无疑问就是关键所在。

　　不过或许，还有另一条更快捷的途径。

　　“系统。”这是方休来到这个位面后的第一次主动联络，“我可以放弃修复任务，直接脱离位面么？”

　　【系统：你不要工资了？】

　　“不要。”

　　【系统：……】

　　【系统：好吧，理论上来说，主神修复完毕后，当位面稳定指数降到10以下时，便会自动放弃任务，开启位面传送。】

　　“现在位面稳定指数多少？”

　　【系统：0。】

　　“……”

　　【系统：看来主神尚未修复完毕。】

　　“……啧。”

　　“方休？”温天齐见他沉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方休猛然回神，温天齐担忧的目光令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逝去的兄长，种种滋味堵在心头，方休突然有种想要倾泻的冲动。

　　“我就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方休低声说道，这些话他不想说给吴煦让他烦心，可是对着陌生人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温天齐微微一怔，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过在现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从你跟前走过的人背后可能都有背负着一些沉重的东西，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当然，我也不是说看到大家都倒霉，心里就平衡了、不伤心了，只是……永远都是活着的更重要，总是把心放在死人堆里，迟早也会把自己埋进去。”

　　这话说得直接，也根本算不上宽慰，方休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理谁不懂呢？可是当事情真到了自己身上，看不破就是看不破，就像这个位面剧情中温天霖一样，在父亲死后，他始终不会放弃已经变异的温天齐，直到温天齐彻底死亡，他也在不久后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有些事情是执念，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因为它一旦消失了，心也就空了。

　　从此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