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601[快穿]》空篌

33、3-10 来呀修仙呀

　　方休很快就找到仙宛所在的位置，在回程路上，他一边分心听仙宛说话，一边在脑子里问道：[系统，李盼为什么会在这里？]

　　【系统：这场她不打。】

　　[为什么？]方休微微一怔，他简单回想了一下，从站在演武台上起，他就一直能感受到李盼那种窥探的视线，可是一时间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意图，于是方休接着问系统道：[她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学老吴玩弃权吧？]

　　【系统：那倒不会，她轮空。】

　　方休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憋出一个单音：“……啧。”

　　按照赛程，在第四轮过后只剩十七人，其中十六人参与第五轮大比，一人轮空直接获得进入“天魁境”资格。虽然方休早知道李盼一定能拿到名额，但是他是真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是这样轻松晋级的。

　　[真•狗屎运。]方休感慨。

　　【系统：吴煦不是已经说过？这个位面的大部分气运目前都在李盼身上，她的运气当然会很好。】

　　方休回道：[老吴还跟我说位面稳定指数降到0后不会导致未免崩溃呢，采访一下，亲爱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系统：把那仨恶心字儿给我去了。】

　　方休：[你别转移话题。]

　　【系统：……我接到的信息是这么说的。】

　　[你的意思是吴煦撒谎咯？]方休挑眉。

　　【系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位面稳定指数清零后的景象。】

　　[是么？]方休勾起一边嘴角，看那笑容就知道他肯定没信。

　　【系统：我是个应急系统，只有在主神受到攻击后才会启动。】

　　方休：[所以呢？]

　　【系统：换句话说，我见过的位面比你还少，懂？】

　　方休：[……]

　　方休：[怎么办，我突然觉得你好没用啊！]

　　【系统：滚。】

　　……

　　接下来的比试方休无心围观，与仙宛道别之后，他就直奔着自己跟吴煦的小窝去了。一推门，果然看见吴煦又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书。

　　秋季晌午的阳光正好，顺着窗橼泼洒下来，在吴煦身上勾画出仿佛水墨晕染一般的重色，淡金色的光芒顺着白衣一袭落在地上，卸去吴煦那惯有的疏离，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窗外传来杳杳仙音，不知怎地，方休突然就想起上个位面里，吴煦站在城门口迎接他凯旋的模样来，仿佛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他在什么地方，吴煦总会在那等着自己。

　　方休感觉自己像是受了什么鼓动，那些已经在内心纠缠许久的顾虑都被抛之脑后。真实也好，虚幻也罢，这一刻，他满心满意地，只想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拥抱这幅画卷。

　　他快步来到吴煦身边，一派轻松模样：[老吴！比赛已轻松拿下~]

　　吴煦合上书，对他点头笑笑：“不错。”

　　看着他的微笑，方休不由心里一动，他又上前两步，把书从吴煦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在他跟前俯下身，双手撑着对方膝盖凑到近前：[你的要求我可都做到了，现在我想向你讨个补偿，你总不能拒绝吧？]

　　两人几乎鼻尖相触，呼吸暧昧地缠绵在一起，这并不是一个正常交流的安全距离，但吴煦早就见怪不怪。他坐在原处与方休对视片刻，终于眨了眨眼，问：“你想要什么？”

　　在这个位面里，方休借着年纪之便，软磨硬泡地从吴煦这里讨过不少好处，当然，明里暗里的豆腐也没少吃过，毕竟如果真做了什么过火的，还能把锅甩给这具身体，这么好的待遇，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方休闻言嘿嘿一笑，他站直身子，也真不客气，有些恶劣地勾起吴煦的下巴，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来~让爷啵一个~]

　　预料中的拒绝并没有出现，吴煦不置可否，他只是微仰着头，似是将生杀大权全盘交到方休手里。然而分明看起来像是弱势的一方，他的视线却毫无动摇，就这么直直地撞进方休眼中。

　　透过这双眼睛，方休感觉到一种深入灵魂的悸动，两人间沉寂多时的精神连结似乎在这时发挥了作用，冥冥之中，方休似乎懂了，吴煦在鼓励他什么。

　　有时候，他真觉得眼前这人就跟他上各位面里的精神体塞壬一样，甚至还要更厉害些。他都不必说话，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轻易蛊惑人心。

　　[吴煦……]方休在心里低低唤了一声，微微倾身，却并没有如自己所言那般吻上对方的唇，他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吴煦的眼睛。

　　[别这么看我……]方休低声说道。

　　“我没干扰你。”吴煦回道。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方休笑了出来，他能感觉到手掌覆盖下的那双眼睛并没有闭上，随着眨眼，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手心，莫名带着一种撩人的味道。

　　[我真是中邪了，怎么就老想着招你？]方休松开手，自暴自弃地蹲了下来，趴在吴煦腿上，抬起头仔细打量这个人，就好像想要重新认识他一般。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位面修补师吗？]方休突然问了一句。

　　“……”吴煦没有开口，他知道方休此时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之前你说的那些……位面怎么样，要救什么人，其实我根本就不关心，也没那么高的段位。那些关乎位面发展的道理，听听也就过了——我是个俗人，我就需要这个，而主神可以给我。]方休说着，拇指与食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向吴煦比划出一个数钱的姿势。

　　“需要多少？”吴煦问。

　　[多多益善。]方休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反正赚再多也是不够用的。]

　　“那你想在主神公司呆多久？”吴煦又问。

　　方休似乎是被问住了，他低下头，避开吴煦的视线：[不好说吧……位面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走一步算一步，在哪活不是活呢？]

　　说到这，方休自嘲地笑了一声：[……本来都这么打算好了的，可是，你突然闯进来，我一个没忍住，就把你给纳入我的未来规划里了。]

　　吴煦：“…………”

　　方休瞥他一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你看我也没用，我试过了，没商量，真忍不住。]

　　吴煦：“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挺意外的。”

　　方休惊讶地一挑眉：[还有能让你意外的东西？]

　　“我曾觉得，我影响不了你。” 吴煦摇头，他们彼此观察了这么久，试探了这么久，既然方休已经主动出击，那也是时候把话敞开来聊聊了。

　　方休：“嗯？”

　　“在我看来，你极端自我，哪怕获得准许，也不会主动干涉他人生活，更不容许任何人踏足你的领地——除此之外的一切表象，都是伪装。”吴煦终于有了些许动作，他伸出手，抚上方休的脸颊，“这里有许多张面具，而这里……”

　　吴煦的手指向上滑动，轻轻触及方休的眼角，看着他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模样：“哪怕笑着，哪怕说再多告白的话……它也是冷的。”

　　“……”方休没有说话。

　　“我能听清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我很少看清你的感情——你一直在演戏，通过结合，我也感受不到你的真心。”吴煦收回手，像是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是想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方休的笑容似乎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又恢复如初:[老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恐怖吗？]

　　“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抱有怎样的感觉，所谓的‘想要’，究竟是不是另一层伪装。”吴煦直接无视了方休的遮掩，“方休，你真实的情绪在哪里？你自己还找得到么？”

　　[……]方休的笑容彻底敛了下来，有一瞬间，眼神竟是罕见的阴鸷。

　　他看着吴煦，而吴煦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半晌之后，方休忽地眯起双眼，笑了:[想拒绝我就直说，扯这么多吓唬人的做什么？]

　　“你又想退缩。”

　　方休嗤笑：[老吴，你这是非要我告白失败，当着你面哭出来才满意？]

　　吴煦摇了摇头:“你既然选择说开，那咱们就开诚布公地谈，别再逃了。”

　　方休：[你让我再想想。]

　　吴煦：“说实话。”

　　方休：“嗯？”

　　吴煦：“你能把话说出来，我很开心。”

　　……暴击。

　　方休在心里哀嚎一声，一时间没有回应，他靠在吴煦膝盖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把玩着自己垂到胸前的长发，如此过了半晌，他才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吴煦，你刚才说过，我领地意识可是很强的，这么试探我底线，不怕我挠你吗？]

　　“上个位面，是你提出邀请，而我应邀。”吴煦看着他，依旧认真，“更何况，那不是你的‘领地’，是你自己画地为牢。”

　　方休“啧”了一声，抬起头来瞥了吴煦一眼:[馒头已经把我的系统给屏蔽了？]

　　“嗯，从我们谈话开始，我就已经让馒头伪造了一份位面数据，你的系统不会听到你说过的任何一个字。它看的言情小说很多，会编个完善的故事遮掩过去。”

　　[服务周到，预谋挺久了吧？]方休挑了一下眉，直起身来看着吴煦，吴煦也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躲避，这是第一次，他从方休那里感受到未经隐藏的杀意。

　　然而直到这时，吴煦才算才真正放了心，在数次面临死亡威胁的之后，方休这样本身并不弱势的人，心里绝不可能毫无芥蒂，用爱感化敌人这种圣母属性方休显然并不具备——你想杀我，那我也会伺机而动——这才应该是他的真实内心。

　　现在方休终于肯把这一面展示给吴煦，他伸出手，居高临下地点了点吴煦的心口:[如果我要这个，你给不给？]

　　“是命，还是心？”

　　[如果我说都要呢？]

　　“等价交换，可以。”

　　[还真是不吃亏。]方休笑了，情绪难得的真实，一双眼睛弯弯的，就像回暖后冰释的湖面：[丑话说在前面，之前你骗我杀我，我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从今往后，如果你再有类似的企图，咱们就真要撕破脸了。]

　　“成交。”

　　[既然如此，不如就先把之前的承诺给兑现了吧。]方休说着，突然又凑到吴煦跟前，下一秒，吴煦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人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只见方休的笑容近在咫尺:[先盖个戳，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反悔抵赖。]

　　吴煦看了方休片刻，在他抽身远离之前，稍稍倾身，在他唇上轻轻回了一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