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601[快穿]》空篌

31、3-8 来呀修仙呀

　　方休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第一反应是系统说的“二人世界”行不通，后来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吴煦说的是不能不让仙宛进入“天魁境”。

　　[为什么？]方休问道，仙宛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她会因李盼而死，那么将她与李盼隔离开不就好了？

　　“这个回去再说。”吴煦在脑海中答了一句，然后就向仙宛告辞，先一步离开了。

　　方休见状呆了一下，连忙朝仙宛挥挥手，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唔……”仙宛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回到房间，吴煦并没有忙着开口，他先是示意方休坐下，在房内布了几道禁制，然后为两人沏了壶茶，等到一切做完之后，这才看向方休。

　　方休一直坐在椅子上等，虽然吴煦仍然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吴煦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原因告诉自己。

　　终于，吴煦开口了，说出的却并不是什么陈述：“作为位面修补师，你觉得我们的任务目标为什么会是仙宛？”

　　[这……]方休以前对此从不上心，一时间回答不上。

　　见他思考，吴煦也没有催，只是倒了杯茶推到方休面前，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如此过了半晌，方休才试探性地分析道：[在之前的几个位面中，不论是乔文彬还是何一邈，他们的生死都直接关系到一个位面的兴衰，我们修复位面，其实就是在修复这些角色的人生……照这个思路推论，仙宛应该也是一个关乎整个位面气运的人物？只是不巧，我在这个位面的身份并不是仙宛本人，所以在感觉上才和之前有些不同。]

　　吴煦听罢也不做评价，只是接着问道：“那李盼呢？”

　　[李盼？]方休仔细回想，[她……扮演的差不多就是类似于井安，还有于信然那一类会颠覆位面的角色吧？]

　　“为什么同样是人，有的人活着能够修复位面，有的却会带来毁灭？”这又是更深一层的问题了。

　　[难道不是命该如此？]

　　“你信命？”

　　“……”方休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挣扎，特耿直地摇头：[老吴你就直说吧，我真没想过。]

　　“其实就算我们不救仙宛，这个位面也不会毁灭。”吴煦突然说道。

　　“啊？”方休微微睁大了眼睛，对此有些不能置信。

　　“如果在来到这里之后你经常查看位面稳定指数，就会发现这里的不同了。”

　　方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来到这个位面，这十多年来他基本上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任务相关一直都是吴煦处理，说来惭愧，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甚至没有主动查过这里的位面稳定指数。

　　【系统：当前位面稳定指数-92。】

　　“嗯？”方休有些惊讶，如果没有负号，这个数值已经和他们即将完成位面修补差不多了。

　　[负号是什么意思？]方休问吴煦，如果不是吴煦故意提醒他去看，说不定他会以为这是个系统bug。

　　“通常来说，我会把10到-10之间的区域称作‘位面临界值’，”吴煦道，“在这个区域内，位面极不稳定，但是一旦位面稳定指数离开这个范围，就只会朝着稳定的方向发展。”

　　[所以现在这个位面其实稳得不行？]方休不解，[不是说当位面稳定指数为0时位面会崩溃？那位面稳定指数怎么可能会降到0以下去的？]

　　吴煦对此只是笑笑：“这是谁跟你说的？”

　　“呃……”方休一时语塞，这些都是系统提供的位面信息里的东西，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验证。如今仔细回想，在主神爆炸之前，当位面稳定指数降到10以下时，方休都会被强制传送回主神空间，所谓的“位面崩溃”，他确实一次都没有亲眼见过。

　　方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接受“位面不会崩溃”的设定：[那么当位面稳定指数降到0以下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吴煦：“你看看这里。”

　　这里？方休觉得自己朦朦胧胧地好像理解一些了：[你指的是……李盼重生？]

　　“准确地说，是位面重生，”吴煦点头，接着说了下去，“打个比方，位面稳定指数处于‘临界值’时，位面气运紊乱外溢，就像是一支部队，在‘临界值’时，部队里的将军战死，士兵四散奔逃，整个队伍纪律散乱，几近崩溃，但是这些四散的士兵终归还是存在的，当一个位面的位面稳定指数降到-10以下时，他们之中就会诞生新的‘将军’，他会将整支队伍重组，恢复稳定。到这时候，整个位面其实已经形成了一套全新的秩序，或者说——新的世界线，是为‘重生’，而某个人物的重生，只是位面重生的表现方式之一。”

　　[这个位面里，仙宛是那个“战死的将军”，李盼则是吸纳了她原有的气运，因此诞生的“新将军”……]方休低声接道，他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嗯，这个‘将军’，通常来说就是一个位面的‘主角’。”吴煦接着说了下去，“每个位面都是一个世界，这是由亿万个不同生灵构成的，其中每一个生灵身上，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气运，而‘主角’作为其中之一，比较不同的是，他们身上还承载着整个位面的大气运。所以，‘主角’的生死和经历往往会对位面产生巨大影响，但是如果要说一个人的死亡会造成一个世界的坍塌，这样的逻辑未免太过可笑。”

　　吴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说道：“没有谁不可替代，一个‘主角’死了，气运自然会转嫁到下一个‘主角’的身上，如此循环，直到位面的气运衰竭，整个位面才会真正崩溃，不复存在。”

　　方休闻言，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一紧，抬起头来看他，吴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像是在感慨，可是当方休看过去的时候，入目却依旧是对方平静至极的眼神。

　　“咳……”方休觉得自己嗓子有些紧，他轻咳一声，将话题转向别处：[那个……老吴你看，我算不算‘主角’？]

　　吴煦：“你是路人甲。”

　　方休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茶水，鼓着嘴对准吴煦：[你信不信我吐你一脸？]

　　吴煦见状轻轻一挑眉，躲也不躲，就这么看着方休，一副“有胆子你就吐”的模样。

　　方休与他对峙了一阵，终于还是服了软，主动将话题给扯了回来：[可是就这个位面来说，我记得李盼重生前，正是仙宛走向巅峰的时候，她并没有死亡，为什么气运会突然发生转移，出现李盼重生的情况？]

　　“或许是有外力干扰——那些比现在的我们要高出一个层次的‘外力’，”吴煦说着，抬手指了指上方，“蟪蛄不知春秋，有一些东西，在实力或眼界达不到时，永远也无法探知。就比如现在，或许就有什么人正通过某种途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吐槽我们的低级分析，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也有另外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嘲笑他们的异想天开。”

　　【系统：啧。】

　　[……恐怖。]方休搓了搓手臂，觉得自己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他甩甩头发，强迫自己别脑补太多：[算了，远的那些暂且不提，还是先看看眼前吧。既然这个位面已经诞生了李盼这个新“主角”，并且随着她的慢慢发展，这个位面会慢慢走上正轨，稳定指数也会越来越高，这哪需要我们来修补啊？]

　　“这就又回到一开始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吴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为什么我们的任务目标会是仙宛？因为主神并没有承认李盼这位‘主角’的身份，她的存在，干扰了主神对这个位面的实际掌控。”

　　方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们要救的，究竟是这个位面，还是主神的“控制权”？]

　　“你说呢？”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觉得憋屈？”过了许久，吴煦这才低声问道。

　　[那倒没有，我可不是什么高标准的人，]方休笑了，[就我来到各个位面的身份来说，大多数情况我其实是在“自救”，为此会做出的一些选择，放到现实位面里都够牢底坐穿了。既然自己都不是无缝的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主神的控制欲，是不是有些可笑啊？]

　　“你所谓的‘自救’，前提是主神给了你一个需要‘自救’的身份，”吴煦认真地看着方休的眼睛，“就算被牵着鼻子走，你也无所谓？”

　　[不好说，有时候为了更想要的东西，可以适当委屈一下自己，本来也不存在什么事事顺心吧？]方休看向别处，没有与他对视，[老吴啊，这些话等闲下来了再说，现在位面稳定指数已经成这样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要刷的可是近两百的数据。]

　　见他不想谈，吴煦也没强迫什么：“还好，一旦抹杀李盼的存在，位面稳定指数应该会立马恢复到零至十之间。”

　　方休：[总觉得你的下半句话会是个转折。]

　　“……嗯，李盼的突然死亡会导致我先前打比方的那种情况——位面稳定程度骤减，气运四散，并且难以定位它们最终会转移到什么人身上。”

　　[所以直接杀李盼反而是在搅局对吧……]方休撑着下巴看他，[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也简单，帮仙宛夺回她本该拥有的东西，想办法增加仙宛身上的气运，等时机成熟，再帮她除掉李盼。”

　　方休：[最麻烦的部分你一句“想办法”一句“时机成熟”就把我打发了……]

　　“好吧。”吴煦闻言笑了，“首先，在过几天的宗门大比上，我一定会败给仙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