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重后》舞文兮

17、压岁礼

　　“举行祭祀的地方远吗？”
　　“有点远，在太和殿广场那边呢！这过去也得半个时辰。”
　　还以为有多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不过以她们的小碎步，半个时辰应该是快的了。
　　“那你们不用给我穿得这么复杂，随便梳洗下就行。”重凌云看着一层层的华服，还有摆在一旁的头饰，这心里火急火燎的。
　　“国君吩咐奴婢们，要好好给重小姐穿戴洗漱，这些新衣饰品可是国君特意给你挑选准备的，新年万象更新，穿新衣，一来喜庆，二来寓意吉祥，所以万万不可马虎。”
　　“这些话都是国君令你说的？”这么能说会道，肯定是他故意安排来的。
　　“不是，奴婢越距了，望重姑娘饶恕奴婢。”说完宫女赶紧低头认错。
　　“没事啦，那你们抓紧时间给我收拾一下，还有记得叫我重少侠。”真是一点小事就如此紧张，重凌云有着强烈的感觉，这群人就是萧黎晟故意安排来的，让她明白什么是规规矩矩。
　　等一切收拾妥当，重凌云穿着一身华服急忙往外面走。到了门口，门外的公公一看，急忙开口道：“重姑娘，老奴已经准备好早膳......”
　　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人儿提起厚重的裙摆，一个飞身，如火凤飞天，迅速消失在碧瓦朱檐之上。

　　不一会重凌云就落在太和殿的楼顶之上，看着偌大广场中间筑着一处高台，高台上摆列着玉帛、整牛、整羊、鲜果琼浆等大量供品，大臣们个个身穿红色新衣，在高台前整整齐齐站着，广场周围重重银甲卫士戒备森严，银甲、红服在清晨的阳光里尤为亮眼，与高墙、房顶上的白雪相辉映，气象一新，看着肃穆壮观极了。
　　一见这场面，飞身快速落入殿前的台阶上，正准备下去，突然一名暗卫挡在她的身前。
　　这暗卫正是曾领命抓她的四名高手之一卫东，是萧黎晟贴身侍卫，现在他自然知道她与国君不一般的关系，所以恭敬道：“重小姐，今日祭祀大典非常重要，万万不可有失，还请你在一旁驻足观看。”
　　重凌云没见过这种场面，还真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举动倒让卫东有点受宠若惊，行礼后迅速消失在她眼前。
　　“以后记得叫我重少侠。”
　　听闻此言，卫东差点没从脊檐掉落下来。
　　很快祭祀大典宣布开始，广场中央雅乐声响起，气势宏大，纯正欢乐；高台前舞者身着彩衣翩翩起舞，古朴大方，中正平和，像是歌颂天地的浩大，又似赞叹向神灵的崇高。
　　萧黎晟手持翎羽神态恭敬登上高台，将翎羽插入供案的敬瓶之中，正对敬奉的主牌位前逐一上香跪拜，礼毕，舞乐暂止，司祝接着跪读祝文。
　　祝文读毕，萧黎晟再行三跪九拜礼，到供桌前端起酒樽在身前高举，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中传播开来：“诸天神、地祗、人神，复盛国第十二代国君敬上，愿神灵福佑，天平地安，万民足食丰衣，国运昌盛。”
　　重凌云看着高台上萧黎晟完成这一套繁复的祭祀礼仪，言行毕恭毕敬，绝没有任何差错，那高高在上的他为天下、为万民向天地人神祈求，展示着他对巍巍天地的谦卑敬畏之心。
　　此时的她，只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责任与博爱，他受万民敬仰，而万民也是他的依靠依托，民兴则国兴。
　　祭祀大典结束，萧黎晟往太和殿拾阶而上，众人目光全转移到他的身上，重凌云赶紧退到一旁的柱子边。
　　萧黎晟走到殿前台阶最高处，看着柱子边站着一身华服的小人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在那里别动，本王一会就好。”
　　重凌云看不到阶梯下的场景，只见前面的高大的身影转过去，张开双手，山呼海啸的声音随之而来。
　　“祝国君万事胜意，政通人和，江山永固。”
　　“本王亦祝众卿紫气东来，在新的一年里龙马精神，吉祥如意。”
　　“谢国君！吾王万岁万万岁！”
　　话毕，一旁的聂公公扯开嗓子说道：“众臣献新年礼，请入国宴。”
　　聂公公话刚说完，萧黎晟便转身走到重凌云身边，拉着她穿过太和殿往后面的广德殿而去。
　　“云儿今天这身装扮庄重明艳，看着喜庆动人，不由让人心生欢喜，对了，可曾用早膳。”
　　“晟大人你不也神采奕奕，看着俊美倾城，还没用早膳呢，这不赶过来看祭祀大典了嘛！”
　　萧黎晟被她这么一夸，自然是喜上眉梢，心里那是一片明朗，进入广德殿偏殿的房间，赶紧命人准备早膳。
　　“云儿今天你伶俐乖巧，祭祀大典也安静在一边没有吵闹，这可有点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两人在暖榻上坐下，中间摆放着一个小桌几，重凌云将鞋子一拖，盘腿而坐，脸上一片得意洋洋正对着萧黎晟。
　　“本少侠可是知分寸的人，要是坏了你的大典，天下苍生的福泽我可承担不起，再说，我以前也没见过这种祭祀的场面，自然要好好看下了。”
　　萧黎晟经过一些事知道眼前人儿的性格，这话当然后半句是才是真的，“云儿，既然你表现这么好，本王送你个压岁礼。”
　　“还有礼物？是什么呀？”重凌云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向前倾着，一脸欢喜与好奇。
　　“你的愿望。”
　　此时一名宫人端着托盘上前，萧黎晟伸手拿过木雕盒放在她的眼前。
　　“吃的？”重凌云欣喜的接过盒子，只见盒中放着一条挂饰，她立马提出来放在眼前，仔细一看，脸色立马就变了。
　　“晟大人，你是不是说我像个猴子，上蹿下跳的。”
　　只见挂饰中间是一款上等玉石，被能工巧匠调雕刻成一只坐在地上的黄色猴子，憨态可掬的抱着一只粉中透红的大蟠桃，神色满足。
　　“云儿，你可是误会了本王的用意。”萧黎晟站起身走到重凌云面前，示意她不要激动，这将挂饰拿在手里在她身边坐下，向她解释道。
　　“云儿生肖属猴！猴子是不是最喜欢吃桃子，你看它抱着个大桃子，神态满足快乐，本王将它送给云儿，寓意云儿像它一样，丰衣足食，无忧无虑，梦想成真，吃遍天下美食。”
　　重凌云听他这么一说，一改之前的不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猴子，且不说黄红两种颜色在一块玉石上少见，那惟妙惟肖的神态也能看出工艺上的不凡，虽如此，她嘴上还不依道：“蟠桃虽好，少侠我又吃不到！”。
　　“有了它，何止是蟠桃，复盛国内的美食任云儿品尝！”
　　“何出此言？”这么一说，重凌云倒是兴趣满满，将挂饰拿在手里研究起来。
　　“你看它这侧身与尾巴构成的是什么？”
　　重凌云翻过来一看，有点像文字，赶紧在手背上一摁，文字的印记就留在了手上，“‘复盛国库’，这个是印信！”。
　　“嗯，以后你在外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光明正大的，吃完结账就用这个盖一个章，让他们去钱庄领银子。”
　　“哇，晟大人，你这压岁礼可比金山银山，压得我手舞足蹈的，礼重情义重，本少侠铭感五内，没齿不忘。”
　　“云儿喜欢就好，来我给你戴上。”说着萧黎晟拿过挂饰，站起身低下身认真的将它挂在了腰间锦带上。
　　就在两人说话间，宫人已将早膳呈上，各种糕点、补汤、肉食、鲜果摆得满满一桌几。
　　“喜欢喜欢，这可比带一堆金银在身上方便多了。”重凌云拿起腰间的玉佩，在手里把玩欣赏，当真是越看越觉得这猴子可爱极了。
　　“云儿，这辰时都快过了，该是饿了，快用早膳。”萧黎晟回到之前的位置上，为重凌云布置着碗碟。
　　“晟大人，本少侠刚刚可听说有什么国宴，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吃饱了，一会不让我去。”重凌云嘴上虽说着，但也开始动筷，的确是饿了，反正她想着如果不让去，她就自己去。
　　“知道你爱热闹，要是云儿不想吃早膳，等到午时本王带你去国宴也行。”
　　“没有呀，你看我不正在吃。”原来都是些等着吃午饭的人，那她还是老老实实吃早膳。
　　“晟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属猴呀？”重凌云还沉浸在收礼物的喜悦中，不由得问道。
　　“上次你不是给本王说过年龄，这么快都忘了，不过你不说，本王合着你这性子再掐指一算，也能推算出你的属相。”
　　“晟大人，听前半句我还感激得涕泗横流，这后半句我就不念半点情分了。”一本正经的国君，还来打趣她。
　　“没想到云儿这么快就将我们的深情厚谊忘记了，真是悲从中来。”萧黎晟怡然自得的帮重凌云布菜，脸上哪有一点悲伤的样子。
　　“不敢不敢，晟大人对我这么好，我就忘记了一点点，对啦，晟大人你是属什么的。”
　　见重凌云好奇自己，萧黎晟心中很是雀跃，刚要开口又一下被她打断了。
　　“等等，我也合着晟大人的性子掐指一算，晟大人属龙，是不是？”
　　“平时见你那么聪明，今天怎么如此木讷，不动脑子，不能说本王是真龙天子就属龙，云儿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