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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千山暮雪何处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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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杜无衣例行赶到南屏江边的一座小山坡上采集药草。清晨的日光挥洒而下,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从泥土堆中升起一阵清爽的芳香,原来是沾染上露珠的青草,令人不禁为之神清气爽。
正当杜无衣专心致志地用手中握住的小药锄挖掘着一株鱼腥草时,突然间从远处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让她下意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凤眸微抬,顺着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竟是一队二十来骑的人马,正追捕着一名女子。杜无衣觉着有趣,便将手中物什随意地置于一旁,坐下身来观看这场好戏。
那女子周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十几处血迹,原本应是丝尘不染的衣着也因着一路的奔波而显得脏乱不堪,看上去甚是狼狈。此时这人正紧咬着牙关,步伐凌乱地朝这边山下跑来,不想却刚好绊到了路中央躺着的一块小石子,脚一崴跪倒在地。
蹄声渐近,身后的那些人见状,趁机围了上来,将那女子堵了个水泄不通。其中,领头的那名白衣男子翻身下马,踱步走到女子跟前,取下腰间的折扇,‘啪!’一声打开。
“没想到姑娘毅力竟如此顽强,实在令在下佩服。”男子轻摇扇面,看似温和的微笑却不知为何透露着一股寒气。
“你们……这群,混蛋!”女子丝毫不领男子言语中的赞誉,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用所剩无几的力量取下背上所负之剑,支撑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本小姐就算死,也要先拉你们几个垫背!”女子话音未落,便执起短兵,纵身一跃,朝那袭白衣斜劈而去。
临死挣扎,不足为惧。
杜无衣见这招式,不禁微微摇头。
果不其然,在女子剑锋未到之时,白衣男子身后的一名手下就已勒马上前,一脚将那女子狠狠踢开。
“咳!”身上突然受力,女子再支撑不住,依惯性改防御姿态抱着剑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吐气间却忍不住张口喷出鲜血。
“老四,我都说了要对这位姑娘温柔点,不然我们怎么把她活着带回去交差?”那白衣男子见状,轻瞪了一眼侧旁的手下,指责道。
“可是大人,安大人的意思不是让我们把这娘们儿给结果了吗?”一边的憨实壮汉挠挠头,神色略显疑惑。
“我看这位姑娘手下功夫倒是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且这姿色倒也还行,若是带回去献给安大人……”白衣男子言及此处,故意顿了一会儿,转而看向远处的女子,嘴角轻扬,笑着低语:“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呢不是?”
闻言,那女子却只是嗤之一笑。
正袖手旁观看好戏的杜无衣却在顷刻间脸色微变!
“不好!拦住她!”白衣男子见状猛然大喝,却只闻’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突然弥漫起一阵白雾,雾气逐渐放大,不消片刻便将众人团团笼罩于其中……
叶澜珊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似乎散了架一般地痛,不过还能感到疼痛当真是再好不过——若察觉不到疼痛,许是已身处九冥。悠悠醒转之后,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处陌生的房间,与一位陌生的女子。
?!
惊愕之下叶澜珊下意识防备之意升起,将手往一旁摸去,却发觉从不离身之剑此刻竟不在身上!
“别找了,在我这呢。”
陌生女子轻晃了下手中之物,叶澜珊一眼看去竟大惊失色,分明那女子拿着的便是她所该持之物!
“你……!”这叶澜珊一怒之下便想上前抢夺,无奈这刚一起身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痛之下又躺了回去再使不上力,只得狠狠地怒视着对方,那副模样似是要将那陌生女子生吞活剥一般。
“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撇了撇嘴,杜无衣看着眼前女子这幅模样,趣头顿生,禁不住出言调戏,一双凤眼有意无意地往叶澜珊身上扫去。
?!
被杜无衣这么浑身上下一打量,叶澜珊顿时觉得仿佛哪儿不对劲,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褪下衣衫,浑身赤裸地躺在榻上。
“你!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这叶澜珊平日里除却自己沐浴更衣,从未有过被旁人看光身子的事,一时之间羞愤难当,绯意自脖颈处向上蔓延,连话都捋不直了。
“我?当然是做该做的事了。”杜无衣勾起邪魅唇角,走上前来凑近叶澜珊,一根玉指轻抚眼前象玉般的下颌,在其耳畔轻飘飘呼出一口气:“难不成,你想让我做其他什么事,嗯?”
对方的气息氤氲缭绕在自己耳边,叶澜珊后背莫名升起一股酥痒麻颤之感,吞口涎水,仿佛此时自己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杜无衣看着对方这紧张的小样儿早已在内心笑得花枝乱颤,然而面上却依然还装出一副轻佻模样调笑着面前不着寸缕的人儿:“怎么,这刚一睡醒,就想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耍流氓?”
救命恩人?
叶澜珊闻言不经意往对方手上瞄了一眼,只见杜无衣正拿着一个白瓷小瓶,瓶口已被打开,从里面散出一阵浓烈的药味。
谢天谢地,原来是要给她上药来着。
叶澜珊放心地长呼一口气,然而这一边的杜无衣见状却不开心了。
怎么个,嫌自己这主动送上门来的食物不够塞牙缝?一念至此,先前使坏的心思也全然一散而空。杜无衣柳眉放平,沉下声开口朝对方下令:“转过身去,我给你上药。”
“哎?!”叶澜珊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急忙摆手:“不不不,我自己来就……”
谁知对方完全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一招芙蓉并蒂直接点了两下穴道,让叶澜珊是说也不能,动也不能。
“得了吧,你给我老实躺着就行。”杜无衣说罢,便默默地开始运功缝针。
叶澜珊只觉得还未来得及思索发生了什么,就感到一阵眩晕,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啊,看来是失败了,果然平日里得多练练这离经心法。”杜无衣瞟了眼一旁昏死过去的叶澜珊,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