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花的伪装神女之路》小蛮无细腰

10、忌，杀戮

　　“看在你是我亲手捡回来的份上，我不杀你。”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在晋南飞身前的楠木书案上投射出格子状的阴影。他就坐在阳光之中。另一边，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站在一个人。是秋女。
　　刚刚挨了一百鞭子，即使是有武艺护身，秋女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
　　听到晋南飞说不杀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多欣喜的情绪。她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她是被献祭给河神的童女，在被投入暴涨的河中的时候，河对岸有人踏水而来，那个人就是晋南飞。
　　那是十年前的夏天，河水在炙热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氤氲水气。河岸边浅滩上的芦苇叶，在风中摇荡，发出沙沙的响声。那时候晋南飞对还是孩童的秋女说，“根骨上佳。以后，你的命归我了。”
　　秋女战战兢兢的站在晋南飞的面前。她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女童，被当成祭品。
　　这些年她虽然学得绝世武学，但是当她站在晋南飞面前的时候，还是显得那样柔弱无力。
　　看到秋女没有回应。
　　晋南飞接着说，“杀了那个人，给你一天时间。”
　　秋女依旧没有接话，她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她不可能答应，虽然还没有来得及表明心迹，但是那个人的确是她爱慕的人。也不敢求情，因为这样做不仅救不了他，还会被主上视作忤逆。
　　她知道主上是做大事的人，一直都有很高的追求，他绝对不会在意这点小情小爱。以前主上还是魔教教主的时候，也有过个几个妾室夫人，但主上从不将她们放在心上。在魔教破灭的战斗中，不管是背叛还是矢志不渝，最后全死了，也没有见主上有什么悲痛的表情。
　　晋南飞看见秋女这副表情，就知道她并不情愿按自己说的做。他问她，“你舍不得。”
　　秋女捏紧手指，终于下定决心。
　　她碰一声，双膝跪地，说道，“求主上成全。我会自废武功，从此嫁作人妇。关于您的只言片语我绝不会跟何人提起。”
　　秋女说出这些话，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她不可能亲手杀死自己所爱的人，也不可能违背主上的意志。她知道，以自己这样的表现，她只是死路一条，就当是最后的疯狂吧。
　　晋南飞看到这个一脸决绝的手下。心想，想要逃离的死士果真是留不得了。还有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他暂时还不想暴露。
　　他站起来，走到秋女的面前，俯视她。他说，“看来这就是你的选择。”晋南飞的视线一直凝视着秋女，缓缓抬起左臂，将内力集中都左掌中。杀招就在眼前。
　　当感受到晋南飞体内的灵气逐渐汇聚到左手，一直被一根锁链绑在晋南飞右臂的狐小花终于被惊醒。
　　晋南飞一直将狐小花带走身边，但是狐小花大部分的时间都好像在睡觉，其实她是在修炼。对晋南飞的解释是，要恢复因为变成人身所耗费的精力。
　　狐小花感受到晋南飞的杀气，在看到这个跪在他脚边的女人。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弹琵琶的那个女子吗。
　　人长得好看，弹琵琶也好听，这么年轻，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妖精也好，人也罢，都不要多造杀业。用于果腹可以，但尽量不要滥杀。杀孽太多会影响自己的气运。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一座山上如果所有食草动物都死光了，食肉动物也会饿死。
　　狐小花就知道，前几天为她提供大量灵气的那个人，叫做蒋虢的将军。在狐小花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命不久矣，他不仅怨灵缠身，而且气运耗尽。后来他果然死了。
　　在狐小花的眼里，晋南飞虽然没有怨灵缠身，但是他的气运比别人少一节。
　　狐小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晋南飞，无从对比，她当时因为这个世界的人气运只有这么多。后来见到晋南飞的暗卫也是这样，她还以为这里的人气运少，跟灵气少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地方特色。
　　后来在京城来，见到的人多了，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在断章取义。
　　然而狐小花不知道，由于魔教功法的掠夺属性，和行事张狂，历届魔教教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狐小花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晋南飞。最后还是决定提醒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至少晋南飞算是一个比较熟悉的人。还有就是跟着晋南飞，伙食好。
　　晋南飞将要一掌拍碎秋女的头，这时候狐小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还是不要罔造杀业的好。”
　　听到狐小花的声音，晋南飞也很诧异。因为狐小花很少主动跟他交流，也不会在自己处理事情的时候打扰自己。现在她既然开口说话，这其中必有缘由。
　　晋南飞收了杀招，重新回去坐好。让人先将秋女拖下去，等候处置。
　　秋女不解的望向晋南飞，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还在心想，这不是主上的一贯作风啊。
　　晋南飞不管秋女怎么想。等书房里的人走光了，他才问狐小花，“我以前一直以为，妖精都是要杀人掏心的。怎么到你这儿，连杀生都不可以，难怪你这么弱。”
　　狐小花不想再理会这个好心当作驴肝肺的人，竟然还嘲笑自己。最后撂下一句话就不说话了。她说，“你如果不想早死的话，最好别再杀人了。”
　　晋南飞听到这话，却是一片心惊。
　　早死。这是他前任的所有魔教教主的命运，有一半是练功时走火入魔而死，另一半死于反叛。晋南飞惊才艳艳，三十岁就已经将绝世武学《夺天玄法》练到融会贯通。他原本以为是功法的原因，才导致那些魔教前辈教主们走火入魔而亡。
　　现在他听到狐小花的话，从话中的意思推断似乎有其他的原因。
　　晋南飞也曾收集众多正魔两道的典籍功法，试图从中找出突破现有境界的束缚。因为他一直以为《夺天玄法》有缺陷。现在他将魔功练到最高的第九层，但是他却不敢拼尽全力动用武功，他能够感觉到某种滞涩感。他有感觉，一旦自己触及到这个滞涩的领域，自己的身体有可能会崩溃。
　　只是看现在的江湖中，他感自傲的说，还没有需要他豁出性命的对手。他也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不仅仅是他真的很厉害，而是这个时代本身人才匮乏。
　　狐小花开始装死，晋南飞从她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
　　他其实不知道，狐小花的意思是，只要不是自己亲自杀人，其实妨碍不大。
　　不过晋南飞也早已有了其他的解决方法。他在古籍中找到一个消息，三百年前，据说有个破碎虚空的大宗师管阳，古籍中有他最后隐居之所的地图。
　　不过那个地方在一座山腹之内，他曾经去探查过。发现其内机关遍布，他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后来想出来动用民夫，将整座山挖掉的想法。
　　京城的势力和国师这条暗线，是早就安排下的，不过当时的目的只是想到魔教历来的反叛传统，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而已。而且像这样的后路肯定不止一条。
　　暂且放下功法的事，晋南飞叫守在门外的暗卫进来，吩咐道，“废除秋女的武功，放她走。告述她，给她一天的时间，有多远滚多远。一天之后，我会派人去杀她。”
　　此后十多天，追杀秋女的人没有回来。晋南飞还活着的事，也并没有传开。却有另一件事发生，广寒阁被查封了，罪名是窝藏蒋氏余孽。
　　并不是晋南飞救了一个蒋虢的孙子的事，走漏消息被人察觉，而是冯修齐的私人泄愤行为。
　　冯修齐秘密钱库里的银子，一夜之间被搬的一干二净，气的他七窍生烟。不仅是这几年赚的钱，连老本都折掉了。
　　之后他又发现广寒阁的头牌秋女消失无踪，联想到当时跟那个所谓的晋先生见面的时候，秋女也正好在场，于是觉得两者之间有所关联。再加上冯修齐到广寒阁闹事的时候得知，原来秋女才是广寒阁的真正老板，于是对自己的怀疑深信不疑。
　　冯修齐将广寒阁查封泄愤的事，晋南飞知道以后也没有理会。毕竟冯修齐的身份在那里，暂时杀不得。虽然广寒阁也值几万两银子，但是短期内不可能套现。拿了冯修齐二十万两现银，便宜在自己手里，晋南飞也不想再找苦主的麻烦。
　　还有就是跟晋南飞分头行动的国师，前天终于高调回到了京城。国师声称自己不仅见到了自己的师傅道乾子仙师，而且有幸拜见了道乾子仙师侍奉的九天神女。
　　神女降下神谕，“吾观燕国，千秋鼎盛，君王圣明有道，百姓安居乐业……吾将于五月初五亲降凡尘，传下天书一卷，以助万民永脱轮回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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