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谋》薇亦柔芷

11、第 11 章

　　皇帝锐利的眼神马上锁住了我，他猛的抓住了我的手：“你怎么知道朕中了血蛊的毒？”用力之大，我都感觉我的骨头在“咯咯”作响。
　　我无奈说：“上次臣妾问皇上的伤口如何的时候，臣妾就知道了。”
　　皇帝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我的手：“你也会医术。”
　　我接着说：“中了血蛊的人，与常人并无异，只是血液中会有一丝腐朽之气，对中毒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会影响后代。”
　　他颓然的坐在椅上，全无王者的盛气凌然，只是一个为自己的孩子而绝望的父亲。
　　“那你定然也知道，血蛊没有解药。”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既然皇上中了蛊毒，为何还会有平安公主？”平安是轩辕苒的封号，这两个字足以看出皇帝对女儿平安活着的决绝渴望。
　　“苒儿的生母宁嫔生产时难产，拼命生下苒儿后无力回天，宁嫔对害她之人恨之入骨，弥留之际让她的侍女为她报仇，不曾想，却让朕误服下了这蛊毒。”回忆起往事，他没有怨恨，没有悲伤，只有平静，后宫如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样的结果他也算是承担了后果。及时已经处置了凶手，也无济于事了。
　　“可是皇上却不能不怨，让无辜的孩子受这无谓的伤害。”我异常的理解他的心情，或许这也是父皇自母妃死后对我不闻不问的原因之一。
　　皇帝沉默的起身，对我说：“你早些休息吧，朕回宫了。”
　　我也不留他：“臣妾恭送皇上。”
　　趁着夜色，我进入御医堂，墨离在等我，我也不意外。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这几日我不在，听闻是其他的御医替你换药的。”他显得有些疲惫，一双眼眸有些黯淡无光。
　　“本来就是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是先生，几日未见，为何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担忧道。
　　他一笑，依旧温文尔雅：“我一回来，你就来了，你也不怕皇上起疑心。”话虽如此，却没有看出他有担心的意思。
　　我也笑了：“他顾不上我的，先生，纪如棠真的有了身孕？”
　　他细细打量我的神色，见我没有任何不快才说道：“是我亲自替他诊断出来了。”
　　我的笑容中多了一些看戏的意思：“那皇上这下要头疼了，若这个孩子有任何的闪失，纪丞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墨离见我如此，略带警告的说：“你要护这孩子周全。”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的眼里痛苦交织。
　　我无奈：“先生是在难为我，父皇前日来信，要我务必抓紧帝心。就算我有心相护，也招架不住这向他射来的数不尽的刀剑。”宫中的嫔妃，远在桐国的父皇，都想要这孩子的命。
　　墨离有些失望：“你根本无意护他。”
　　我害怕了，只得告诉他：“皇上身中血蛊，这孩子不一定生的下来。”
　　墨离惊讶，很快又恢复淡然：“难怪当日我为纪贤妃诊脉时，发现她身体奇差。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所以才让我去找解决之法。”
　　“是的，先生出去多日方回，可是找到了方法？”
　　墨离的眼眸漆黑，黑到我看不出他到底何意。
　　许久，他才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皮，递给我。
　　“你要想好了。”
　　我奇怪他的态度，打开黄卷，仔细阅读上面的每一个字。
　　我的脸色惨白，我终于明白墨离为何会考虑良久了：“先生，您说我该怎么办？”
　　“作为你的先生，我并不赞同。但是其实你早已经有了想法了。”他的声音罕见的带着痛心，脸色似比我的还要苍白。
　　我的情感告诉我这个方法不行，而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一定要这么做。冰火交织，我的心在受着痛苦的煎熬。
　　“你若决定了，就告诉我，下次我会告诉皇上你有头疾。”
　　我空洞的看着他，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心已经麻木。
　　最后只说了一句：“多谢先生。”
　　墨离怜惜的说：“我还是反对你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你要得到你想要的，并不就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除非，你想要的，是他的心。”
　　“先生，我不想要他的心，我也不会贸然的用这种方法，您放心，我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若非我十分需要的，我绝对不会换。”我看着他，认真道。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方法，我也不会看着你这么伤害自己的。”墨离说，他眼里是满满的关怀和担忧，还有一丝复杂的情愫。
　　“好。”我无心深究，心里五味陈杂，理智上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情感上却又希望还有别的解读方法，我真的不想和皇帝的交换牵扯到他和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