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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所以这就是开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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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流小说开篇套路通常是这样的:我叫 xx,是 xxxx 的 xxxxxxx,因为 xxx,所以 xxx。
作为一篇合格的末流文,我本该套用以上这个格式展开凑字数的第一段。
我试过。
可当我写到“我叫——”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笔戛然一顿。
我希望我们能绕开这个话题,说点别的,严肃的。
比如说,我为什么这么苦逼这件事。
王尔德说,人有两种痛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对此深有体会。
当我住在桥洞下,看着从河边采来的野菜在面前沸腾的罐头盒里翻滚的时候,回忆已经越发模糊的曾经锦衣玉食的岁月,总是忍不住后悔到自抽耳光。
让我们一起回忆一下——
曾经有个家境优越到进可扛飞须王家退可PK樱市子的小女孩,她的生活太富足了,每天在400平的房间醒来,抬眼就是20米高的天花板。上个厕所都得搭自平衡车走10分钟。过于有钱让她读不懂《卖火柴的小女孩》这篇童话,这令她十分之苦恼。
当她家投资的火箭发射那一天,倍感无趣的她在房车里哀伤地阅读完托尔斯泰的《穷人》。
还是不明白穷困的她忧伤不已。
“贫穷是什么滋味呢?”
“我要是穷人就好了。”
日本,一个号称有 800 万神明所居的国家。不知道哪位路过的神听到了她的愿望,并好心将之实现。
20秒后,火箭发射失败,而且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姿态超速砸向观众席。
被她有钱有势的父父请来观看火箭发射的人,自然也是一群上流阶级。
财力雄厚的企业家,有望登顶日本权势顶峰的政治家,日本各界的实权人物在那天一次性报销了 65%。
接踵而来的报复令她家再也吃不消。宣告破产的前夜,父亲卷走家里最后的财产独自逃跑。另一个父亲太过悲愤,为排解被抛弃的痛苦连吃两盒年糕,不小心噎住,当场就挂了。
她就这么成了一颗没人疼的小白菜。
☆回忆至此结束★
当我得到我想要的贫穷后,我想要回之前不当回事的财富。然而这一回,全日本的神大概是在那一天死干净了,谁也没有再听见我的愿望。
我就这么一路穷到 14 岁。
然后,我邂逅了我人生新一重痛苦……
“太长了。”眼前这绿乎乎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批评道,“笑点在哪儿,趣味性在哪儿?谁关心’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没有看点的东西谁看。”
我无语,低头检查了一遍,无能为力道:“可是我不会写小说啊。”
“那你写的最拿手的是什么?”
“国旗下的演讲。”
“……可得了吧,”它语气懊悔不已,“我有些后悔和你签约了。”
据说没有外形描写也是写文大忌。
所以我决定在这东西沉思烦恼的时候和你们提一嘴它的样子。
这绿色的东西长得非常抽象,你可以把它的脸想象成一张不断变化形状的特效幕布,上面时不时还有字一晃而过,我刚见到它的时候,是“霸道总裁小娇妻”,后来是“清穿王爷”,接着是“重生快穿”,现在是“打脸升级”……呃,才一眨眼就变成满页“苏苏苏”了。
忘了说,它自称是“晋江”。
我不太清楚“晋江”究竟是身份还是它的名字,但也不敢问,因为它接收的信息多了就容易原地抽风,要卡到第二天才能好。
晋江撇开我不管,独自郁闷很久,又过来对我说:“不管怎么说,既然签约了,那就要对双方负责。就像之前说的,我给你穿越时空的能力,让你收集到足够打败魔女汁液……”
“之夜。”我好心纠正道。
它并不领情,凶巴巴地瞪我一眼:“……的力量。作为交换,你要把你的经历写成小说交给我。”
事到临头,我反而有些犹豫:“可是你也说了我写的不好,万一我死了呢,万一我胳膊断了写不完呢?”
它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坑文?”
它看看我,忽然冷哼一声,那绿色幕布似的脸上飞速划过“杀伐果决”“天凉王破”“邪魅狂狷”等意义不明的字眼。
“来来来,”它领着我去了一片椰子林,指着那些葱茏的椰树对我和颜悦色道,“这是我之前一个作者,她总是挖坑不填。呵呵呵呵。所以我就拿她填了坑呵呵呵呵呵呵呵。你看,她把这些树滋润得多好啊呵呵呵呵呵呵。”
我一头冷汗,十分肯定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它呵呵呵呵半天,忽然语气一厉:“不许坑文!”
我只能说。
“只要我还想救她,我就不会坑的……”
晋江对我的配合十分满意,于是它说:“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和我签约的……嗯,魔法少女了。”
我精神大振。
和她一样的魔法少女吗?穿着萌萌的蓬蓬裙拿着酷炫魔具的那种?
然后晋江给我摆出几件东西来:“喏,这就是你的魔杖和你的装束。”
什么叫事与愿违、晋江不从人愿?
我傻眼了,身体抖得像磕了药的帕金森患者在蹦迪。跪在这些装备面前,哭成一条嗷呜嗷呜的哈士奇:“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坨绿色物明确表示它是认真的。
我的泪溢出就像雨水,捧着那鲜红的服饰呜咽道:“为什么我的画风如此与众不同?”
晃晃红色衣服:“运动服?”
晋江说:“小野妹子同款哦。”
晃晃顶端长着两颗人头的棒子:“谁家的魔法少女拿这种惊悚的东西施法?我其实是咒怨少女是吗?”
“嘿!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头杖好吗!”它有些不耐烦道,“无CP本来就冷,不找点噱头难道要我看你扑街?”
我还想哭,晋江当即拿出一块面板威胁我它可以更改我的外形配置,说我再闹腾它就给我替换成户愚吕弟的身材。
我探头看了看户愚吕弟长啥样,看完后乖乖擦掉眼泪,不吱声。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上路之前,我想了半天,低头拜拜它,小心翼翼道:“能最后问个问题吗?”
那绿不拉几的东西拿腔捏调:“你说。”
我低头看看自己,问:“为什么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因为在我这里脖子以下部分不能描写。”晋江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