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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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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翻腾着的Obscurus,扭曲的穿梭在这个城市中。它肆虐的破坏着——汽车被迫摔向了空中,行走的路面被炸毁,建筑物正在被摧毁——Obscurus带来的只有毁灭。
一栋建筑的顶楼上,纽特一行人注视着Obscurus的破坏力,短暂的沉默在四个人中蔓延。
“它太强大了……那已经超过了我所知的任何Obscurus所拥有的力量。”纽特凝视着那团黑雾,难以置信这个Obscurus所造成的破坏。
一个巨大的噪音在远处响起,这座城市正在他们的脚下毁灭。
*
格林德沃谨慎的穿过广场,这个伪装成美国魔法国会安全部长的男巫,他完全无视着这个城市正在经历的灾难,这个人只全神贯注的关注着那一个东西。
Obscurus在广场的尽头翻滚着,它的力量更加的狂暴了——透过那一层又一层的伤害和痛苦——那是孤立和折磨的产物——红色的微光从内部咆哮而出——Credence的脸恰好出现在了那一片黑雾之中,那里只有扭曲和痛苦。
格林德沃站在他的面前,带着胜利的喜悦。
然后这个人对着Obscurus的方向喊道,以确保他的声音能够盖过周围的喧嚣声而被Credence听到。
“生存了这么久,在这个东西寄生在你体内的同时?Credence,这是个奇迹——你是一个奇迹。”
Obscurus没有停止翻滚,它变得更强也更加的狂躁,而格林德沃的声音还没有停止。
“跟我在一起——Credence,想想看我们一起能够成就的一切。”
Obscurus慢慢的靠近了格林德沃,一个痛苦的声音从那一片黑雾中传出,黑暗的力量再一次的迸发出来,它将格林德沃撞倒在了地上。
一个爆破般的冲击在广场上散开,纽特在这个时候躲到了一个坠落的汽车后面。
蒂娜也幻影移形到了纽特的不远处,她找到了另一辆燃烧的车辆掩饰着自己。
他们注视着彼此。
“纽特!”蒂娜对着纽特说道,“是第二塞勒姆的那个男孩,他是Obscurial!可是他不是未满十岁的小孩……”
“我知道——我见过他——他一定拥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那让他以某种方式存活了下来。这太惊人了。”
在Obscurus再一次发出痛苦的哀号声时,蒂娜做了一个决定。
“纽特,救他!”
然后这个女巫跑了出去,她冲向了格林德沃,在格林德沃离Obscurus越来越近时。
蒂娜站在了格林德沃的身后不远处,她对着他发出了魔咒,而在那一刻,蒂娜的内心居然还有着一丝丝的不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魔杖会指向Mr. Graves。
然而正义最终战胜了情感,蒂娜的魔咒击向了格林德沃,可惜的是那个人转身的非常及时——他的反应不可思议的迅速——那令人震惊。
Obscurus在这时消失了,蒂娜看见他们的部长似乎被彻底的激怒了,他走向了她,打偏了她发出的魔咒,看上去既完美又轻松。
“蒂娜,你总是在别人最不需要你的时候出现。”
格林德沃挥手将一辆废弃的汽车砸向了女巫,然后在蒂娜躲避的同时幻影移形了。
*
纽特幻影显形在了市政厅的地铁站内,他离Obscurus已经很近了,这个来自英国的神奇动物学家正躲在一块柱子的后面,他凝视着空气中的Obscurus,它看上去冷静多了,黑雾正沿着火车的轨道轻柔的盘旋着。
“Credence……是Credence对吗?”纽特的声音在地铁站里响起,轻柔而小心,“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你,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纽特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然后他站到了这条轨道上,而在那一片黑雾中,在那片阴影下,Credence正蜷缩着,害怕的注视着这个陌生的男巫。
“我遇见过一个人,她和你一样,Credence。那是一个女孩——一个被囚禁起来的年轻女孩,她因为她的魔法而被囚禁和惩罚。”
Credence听着纽特的声音,他在听着,男孩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跟他一样的人。慢慢的,Obscurus消失了,只剩下Credence,他蜷缩在轨道边——就像一个受惊的孩子。
纽特蹲伏在了地面上,那看上去就和Credence一个高度了,他们的视线能够平视,他看上去是真正的温柔和没有伤害。
Credence看着纽特,一股极难描述的悲伤在男孩的眼中闪过。他曾经信任过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欺骗了他。
/Credence,你可以信任我。/
/你确实像一只猫,Credence,一只亲切的小猫。/
/那就跟我一起吧。/
/不要害怕,Credence,我会看着你的。/
/Credence,新年快乐。/
/别哭了,Credence,没事了。/
/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年轻人。/
/我想要为你得到那些。/
/但是你——你是不同的。/
……
/你只是一个废物。/
/我们结束了。/
Graves的声音不断的焚烧着这个男孩的灵魂。
在他变成Obscurus后,Credence并不是毫无知觉的,他可以听到Graves对他说的那些话,可是那却令男孩更加的痛苦了。那个人说的那些话——只是在反复的提醒Credence——如果他不是控制Obscurus的那个人,那他对Graves来说将一无是处。
他曾经那么渴望能够跟Graves在一起,可是当这一切都成为现实后,Credence却悲伤的发现他宁愿一切都回到最初那时,回到Graves不曾寻找Obscurus的时候……
可是那些怎么会是假的……
Credence看向纽特,这个陌生人没有Graves的严厉和气势,他看上去既温柔又亲切,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像当初的Graves一样,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轻而易举的。
只有Credence一直活在两个世界的边缘。
Credence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男孩的脸上只出现了一丝极小的希冀,直到纽特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Credence,我能到你的身边去吗?我能过去吗?”
小心翼翼的温柔。
纽特注视着男孩,直到他发现男孩眼中闪动的希冀时,纽特终于放松了,他开始缓慢的向着Credence移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魔咒从黑暗中击来,那将他甩到了一边。
格林德沃出现在了隧道里,当他的魔咒再一次的甩向纽特时,Credence向着通道的另一端跑去了。纽特试图反击,可是他的反击轻易的被格林德沃瓦解了。
Credence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见到Graves的那一瞬间逃走,可是当他笨拙的跑下去时,火车的前灯照向了他——随着列车的逼近,它的光线刺眼的从黑暗中冲出。
然后Credence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那一瞬间被抛向了一边,那让他奇迹般的躲过了火车的轨迹。
男孩在跌到地上时看向了那一端,Graves站在那里,是他救了他。
Credence断裂的呼吸中出现了一丝气息。
然而格林德沃并没有放过纽特,他站在站台上,他的魔咒击向了纽特,Credence看着他们,一道又一道的魔咒打向了那个陌生的巫师,那让Credence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好的联想。男孩痛苦的倒退着,Credence最终退缩的躲到了纽特的身后。
格林德沃用魔咒抽打着纽特,他的眼中闪过了狂躁的情绪,他的魔力强大而清晰,纽特在这种持续的攻击下痛苦的翻滚着,无力还击。
纽特的惨叫声在隧道里回响着,那令Credence痛苦的跪倒在了轨道上。男孩开始啜泣,他的身体在颤抖,而他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了黑雾,Credence试图阻止那从他体内形成的黑雾。
可是纽特的哭喊声让Credence屈服在了黑暗之中,男孩的身体开始扭曲,Obscurus从Credence的身体中被释放出来,它快速的升起,爆炸式的在整个隧道的上空蔓延开,然后缓慢的、缓慢的伏向了——Graves
格林德沃被它的力量迷住了——这个男人第一次跪倒在了地面上,在那一片黑雾之下,他恳求的声音在那里响起……
“Credence……”
Obscurus在这时发出了一个怪异而尖锐的声音,一瞬的迟疑后,它的猛地击向了地面上的那个男人——格林德沃及时的幻影移形了。
Obscurus持续而强烈的在隧道中爆炸,纽特和格林德沃不得不以高频率的幻影移形来躲避Obscurus的路径。直到这股黑暗的力量冲向了上空中,而在它再一次的伴随着咆哮俯冲时——纽特和格林德沃无处可逃的倒在了轨道上,他们都畏缩在了这股黑暗的力量之下,死亡已经到了他们的眼前。
“Credence,不!”
蒂娜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她跑向了轨道。
Obscurus停止了攻击,缓慢的,非常缓慢的向后方移动,它慢慢的升起,翻滚着,却不再狂躁,它似乎变得温和,而在那一片黑暗之中,一双黑色的眸子正凝视着蒂娜。
“不要这么做,Credence。”蒂娜看着Obscurus。
“继续说下去,蒂娜!继续跟他说话——他在听你说话,他听你的话——”纽特的眼中浮现出了一道希望。
而在Obscurus的里面,Credence向蒂娜伸出了手,男孩对着这个单纯的关心过他的人伸出了手。他看着她,他的眼中绝望而害怕,可是他记得这个女巫,她曾经救过他。
蒂娜看着那个男孩,她的声音里带着抱歉,她在关心他,“我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我知道你遭受了什么……可是你现在必须停止下来……我和纽特……我们会保护你……”
蒂娜说着,她的手指指向了站起来的Graves,“这个男人——他在利用你。”
“别听她的,Credence,我想要的是你得到自由。”格林德沃狡辩着。
而在Obscurus那黑色的旋涡里,一张恐怖的脸正慢慢的变得像一个人,它看上去就快像Credence本人了。
而在这时,国会的人进入了这个地铁站里,越来越多的傲罗出现在了蒂娜的身后,他们的魔杖指向了盘旋在空中的Obscurus。
“不要这么做,你们吓着它了!”蒂娜回头冲着那些傲罗吼道,然后女巫小心的安抚着那个因为害怕而开始失控的男孩。
隧道开始摇晃,纽特和蒂娜伸出了手臂,几乎同时的,他们试图去保护Credence。
格林德沃的脸转向了傲罗,他的魔杖被他紧握在手中,“放下你们的魔杖!不准伤害他——”
然后他看向了Obscurus,“Credence!”
然而傲罗并没有听命于他的指挥,无数的咒语击向了那个男孩。
“Credence……”蒂娜无助的看着那些咒语。
而格林德沃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不!”
Credence的身体出现在了那一团黑雾之中,在缤纷的魔咒光芒下,男孩痛苦的尖叫着,然而攻击并没有停止,Credence在哀嚎着,傲罗的魔咒持续而冷酷的击中这个男孩,在这全面的攻击下,Obscurus似乎终于从内部爆开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取代了黑色的雾体。
那光芒压迫着蒂娜、纽特甚至是所有的傲罗都向后方退开了。
所有的力量都在顷刻间消散了,只剩下一片支离破碎的黑色物体——漂浮进了空气中,如同一片轻薄的羽毛。
那几乎难以被发现。
纽特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痛苦的情绪出现在了这个英国巫师的脸上,蒂娜正在轻声的哭泣着,而格林德沃已经跨上了站台,他背对着所有人,尽可能的靠近那一片黑色的碎片。
“Credence……”
傲罗们向着格林德沃走去,而他们的这位安全部长只是轻蔑的说道,“你们这些蠢货。你们真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吗?”
“杀掉Obscurial是我的命令,Graves先生。”美国魔法国会的主席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塞拉菲娜的语气强硬,她怀疑的看向了Graves。
“当然,而且历史一定会记载下来,主席阁下。”格林德沃沿着站台向着塞拉菲娜走去,他的声音阴沉,充斥着威胁,“但是今天晚上,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那个男孩应该为那个麻鸡的死负责,他将我们的世界暴露给了外面的那些人,而他已经触犯了我们最严重的那一条法律。”塞拉菲娜看着Graves,这位主席显然并不想同她的安全部长争论,然而Graves此刻的论调太过偏激,这在以往根本不会发生。
“一条让我们如同老鼠一样活在水槽里法律!一条让我们掩埋天赋的法律!一条让我们畏缩着在被发现的恐惧中的法律!让我来问你——主席阁下。”格林德沃的视线扫过了隧道里的所有人,“让我问问你们所有人——这条法律到底是在保护谁?是保护我们?”他的手指指向了外面的那些麻鸡,“还是他们?”
格林德沃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可悲的笑容,塞拉菲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鄙夷,这位主席的内心开始震动,那不是Graves……不是那个和她同学七年并且一同进入国会的男人。
“我拒绝向这样的法律卑躬屈膝。”格林德沃转身向着站台外面走去。
“傲罗们,我希望你们解除Graves先生的魔杖,然后将他护送回来——”塞拉菲娜的命令落下时,一层白色的光芒瞬间出现在了格林德沃的面前,而那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男人似乎思考了一刻,一个嘲讽的冷笑和被激怒后的情绪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格林德沃转过了身,他大步的沿着站台往回走去,带着极度的自信,向着所有面对着他的傲罗发出了攻击。无数的咒语从各个角度击向了他,但是格林德沃轻易的挡开了它们,一些傲罗被他的魔咒击开了——格林德沃似乎就要赢了。
直到纽特悄悄的放出了他的蜷翼魔,那成功的从背后偷袭到了格林德沃。
蒂娜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个飞来咒,格林德沃跌落在地上的魔杖飞到了蒂娜的手中,纽特和蒂娜缓慢的靠近这个被蜷翼魔束缚住的男巫,纽特举起了手中的魔杖,他念到了,“Revelio——”
在显形咒的作用下,眼前的这个Graves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发色不再是纯正的黑色,他的面部也随之出现了变化,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巫师。
那是一个出现在众多报纸上的男人。
低语声在人群中散开,那个名字开始反复的出现——Grindelwald。
盖勒特·格林德沃。
而在那层白色屏障的后面,没有人察觉到,那一小片的黑色迟迟的停留在了某一处,它似乎正注视着那个被束缚了的金发巫师。
塞拉菲娜走向了男巫,格林德沃的嘴角在这时扬起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你认为你可以困住我吗?”
“我们会尽全力,格林德沃先生。”
在格林德沃被傲罗带走后,最后的那一片黑色也终于消失在了那个出口处,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它,除了纽特。
*
“Graves。”
安全部长的办公室里,塞拉菲娜看着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那个人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是这很难瞒过已经相识了太多年的朋友,塞拉菲娜的语气变了变,不再是主席那样的强势,而更像是在同一个朋友聊天。
“我希望你能尽快的调整好,Percival,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国会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我们都需要你,Graves。”
Graves没有说话,他沉默的看着手中的那一叠资料,尽管在他被营救出来后,那一份资料已经被这个人浏览过了无数遍。
然而每一次,Graves还是会感到一阵窒息的愧疚。
是他害了那个男孩,是他害了Credence。
这个美国国会的安全部长,也许他一生都没有为一件事而自责过,因为他的人生几乎没有任何的污点,可是这一次,因为他的疏忽,因为他和那个男孩的来往,让格林德沃抓到了机会,让无法挽回的悲剧发生了。
Graves的回忆还停留在那个男孩腼腆的笑容上,那是一个极其容易满足的孩子,一个让人感到亲切的男孩。
Credence……你到底是在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后才会变成Obscurus。
可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Graves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你在怪我吗,Graves?”塞拉菲娜的视线落在了Graves手中的资料上,Obscurus的字眼频繁的出现在那一页上面。
“你在怪我下令杀死了他。”
一道低沉的声响从Graves的喉管里发出,他看向了塞拉菲娜,然后回道了,“没有。”
Graves责怪的,只有他自己。
*
纽特乘坐的Royal Star在七天后抵达了伦敦泰晤士河的港口,这个英国男巫在结束他的最后一站旅行后返回了他的故乡。
纽特站在夹板上,这个性格古怪的神奇动物学家难得松懒的伸了个懒腰。
“真是个好天气啊——”
他的视线看向伦敦上方少有的晴天,尤其是在冬天,直到纽特听到了身后的响声,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回过了头。
“你说是吧——Credence。”
在纽特的身后,是一个黑发齐肩的男孩。
一群鸽子从夹板上飞过,Credence望向它们,这是男孩第一次离开美国,他也许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而Credence也不会知道,在那里,真的存在过一个真心关怀着他的人。
然而时间的结网是如此的精密,它安静的等待着他们再次相遇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