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杀机暗隐 ...

  •   《侍源书 宣懿皇后列传》:“后少好游历,尝过宜源,转运使吴帧恃宠骄恣,怠误都陵军机,后怒而斩之,民皆欣幸。”

      初春的寒风料峭冷月高悬,谢锦勉力空出一只手裹紧残破的衣衫,扶着重野走在宜源街道上,刀鞘一声声敲打在冷光潋滟的青石板上。
      我忍,我忍,我再忍,不能问,绝对不能问,他会掐死我的,忍住!
      谢锦鼓着嘴,一再憋气,重野余光瞅着好笑:“你内急?”
      就在谢锦几乎憋死自己的时候终于脱口而出:“你刚才在害怕?”面对那个神仙般的人物,鬼神不怕的重野竟然在紧张,出了古墓便掐着她的脖子一直退出森林,全身戒备至极犹如面对怪兽。
      师彦由神仙照顾谢锦自然不担心,她生性乐观豁达,热衷女扮男装游历四方,结交豪侠,此刻好奇心完全压倒恐惧,仰头却看到重野紧绷的脸庞,心底一凉:完了,猫死了。
      如银月光遍洒,重野唇角微弯,五月的鲜花在他红口白牙间绽放,看得谢锦小心肝一颤一颤,瑟缩着想逃,重野低头狠狠咬住她的脖颈,谢锦呼痛却被他张掌捂住。
      谢锦痛得眼睛都发直的时候,重野才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似只偷吃的狐狸,眉宇间闪动的神色竟比月色还要惑人,在极近的距离,他舔舔斑驳血渍的上唇,吹着气委屈道:“臭死了。”
      “你!”谢锦气得一耳光扇去。
      惨叫声起——很可惜,是谢锦的。
      谢锦耷拉着被重野卸下手臂,两眼含泪,出离愤怒地瞪着他。
      “敢打你爷爷我,活腻了呢。”重野的笑容依然人畜无害,嘶哑的声音温柔如昔。
      言毕,重野抬头四处张望,片刻,目光落在一处,一边帮谢锦装回胳膊,一边努努嘴说:“去那边。”
      谢锦痛得倒吸冷气,嘴里依然不怕死地说:“我爷爷十年前就不在了。”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挪,蓦地发现重野的腿脚灵便了不少,愕然道:“你的腿……”
      重野冷哼一声,鄙夷道:“青龙之涎,生白骨活死人,你以为盖的。”
      谢锦怔了片刻,垂头默然不语。
      “嘻,后悔了吧,是不是想着应该偷点出来的。”重野嗤笑道。
      谢锦抬头,蹙眉良久才道:“话说你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啊?跟宫……”思忖一瞬,为了生命安全,改口道,“跟公鸭嗓子一样。”
      二人走到客栈门口,微弱的烛光从门板里透出来,晃着重野含笑的脸,莹白如玉的脸庞虽沾染血尘,依然看得谢锦略微失神,暗道:怎么会有这么张魅惑众生的脸,要生做女子,比姑姑还要漂亮许多。
      “我要有仙音般的嗓子,那这世上还能找出比我更完美的人么?世人都不用活了,休提应该羞愤自尽以免有碍观瞻的某人了。”公鸭嗓子极尽刻薄地说道,显然不知谢锦将他与女人相提并论,好在谢锦只是心底盘桓,否则定然成为那不计其数的冤魂之一。
      敲门,无人应答,二人只好推门而入,见前堂黯淡,柜台上一盏油灯昏然欲灭,小二趴着睡得正熟。
      重野敲敲柜台,指上沾染油污,蹙眉,自然地往谢锦身上揩去,蹭了两下方才满意,被吃得死死的谢锦除了怒目而视别无他法,可怜的小二从甜梦中懵懂抬头,赫然见灯影憧憧下谢锦狰狞的怒颜,腿一哆嗦,几乎软倒在地。
      “说了你有碍观瞻吧。”重野低哑的嗓音缓缓笑道。
      谢锦无言以对。
      “有房间么?”重野掏出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以免弄脏手指。
      昏然欲睡的小二瞬间精神抖擞,双肩一振,搓着手殷勤答道:“有有有!客官跟小夫人要一间房?”
      夫、夫人?谢锦的脸色更加狰狞,龇牙握拳,手几露青筋。
      重野笑了笑,和气地说:“小哥误会了,这是舍妹。”唇角含笑,温文尔雅,典型的好哥哥模样。
      我哥装得都没你像。谢锦撇撇嘴,任他说去。
      “啊,抱歉抱歉,小店正好还有两间房,二位要住下?”小二赔笑道。
      “好,劳烦小哥了。”重野声音依然沙哑,语气却是谦谨,温文有礼,谢锦瞅怪物似的看着他,而他在小二的注视下回了一个标准好哥哥式的宽慰的笑容,谢锦失神片刻,想起他的种种恶行,恶寒地抖了两下。
      面若桃花,蛇蝎心肠。谢锦暗下定语。
      在重利驱使下,小二殷勤地跑上跑下,送来热水,干净的换洗衣物和崭新的床褥,重野感激涕零,仿佛小二是再生父母,再递给他一张银票,乐得小二开了花,连声道谢。
      待小二离去,重野即刻恢复了真面目,坐在椅子上抱怨床褥一股酸味,热水浮着油腻,趾高气昂地指使谢锦,心安理得怡然自乐,恨得谢锦牙痒痒。
      “你以前肯定是唱戏的。”谢锦气鼓鼓地抱怨道。
      重野盯着谢锦的背,慵懒地伸懒腰,片刻才道:“你这都知道。”
      “那是,翻脸比掀书还快,人家掀书还有风,你变脸连风都没有。”谢锦认命地整理着床铺,“而且,还长得那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几个形容美女的词在谢锦心中徘徊了许久,没敢蹦出来。
      “什么?”重野不动声色地捏碎茶盏,碎片拢在手里,打入谢锦后心死穴只在弹指之间。
      谢锦恨恨地说,决定不让他得意:“惨绝人寰。”在她心念转动之际却不知已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
      重野大笑,随手将碎片扔出窗外,支颐道:“唱戏的长得惨绝人寰倒是件幸事。”
      “嗯?”谢锦不解地回头,他身后天幕暗沉弦月如钩,冷似刀锋,仿若他微眯的凤眼,颠倒众生的美丽无知无觉地在暗夜里摇曳,谢锦的心突的一跳,寒气从脊椎一节节往上爬,凤凰羽毛孔雀胆,只可远观,触之即死。
      “你好没,慢死了,连个丫头都比不上。”重野嚷道,跛着脚走到床前。
      “哼,你姐姐我天生是做小姐的命。”谢锦斜眼瞪着他。
      “会占我便宜了?”重野讥笑着向谢锦扑来,吓得谢锦连忙向旁边一躲,重野便正好趴在床上,背上的两尺长的刀伤狰狞,皮肉翻转,惊得谢锦低呼。
      “做小姐的丫头给你大爷上药。”重野的脸埋在被褥里,递过一个碧玉瓶闷声说,“痛死了。”
      谢锦恨然道:“痛死一头少一头。”当然也只是图嘴上快活,接过瓶子给他上药。
      重野闷闷地笑着,却不反驳,仿佛很疲倦。
      这么漂亮的皮子留下疤可就遗憾了。谢锦一边上药一边想,手底的皮肤细腻光滑,似进贡的天蚕缎子一般,完全不似习武之人的粗糙,令谢锦都嫉妒,可谁又能想到这个拥有天神之颜的人手起刀落,杀人跟切菜没两样。
      “摸够了没?摸够了滚。”重野依然埋头在被褥里,忽然道。
      谢锦的脸轰地红了,呐呐地强辩道:“谁、谁稀罕!”甩手跑进自己房间。
      一炷香后,重野拍门声如雷:“丫头,你好没?”
      “催命啊——干嘛?”谢锦握着湿漉漉的头发,愤怒地瞪着他,似只发怒的小猫。
      重野狐狸般嘻嘻笑着:“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谢锦退开半步,侧着头分外警惕,片刻省然,“你的腿!”
      “小妹,那可是青龙之涎啊!”重野进屋拉过毛巾,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谢锦,一边粗鲁地擦干她的头发。
      “痛死了!我自己来!”
      “啧啧,发质这么糟糕,还是个黄毛丫头呢。”重野的心情似乎特别明媚。
      软香楼前,谢锦只是发愣,木木地指着招牌还有楼上花红柳绿的姑娘:“干嘛?”
      重野低笑着为一身男装的谢锦整理发带,温柔道:“还能干嘛,你哥哥我想姑娘了,又不能放走你,只好带个拖油瓶了。”
      “不去!”谢锦扭身就走,一把被重野拖了回来。
      “莫非——”重野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你想自荐枕席?”
      “我去!”谢锦尖叫着打断他,箭一般冲入软香楼,留下笑得似狐狸般的重野。
      可是,进了楼,重野的笑僵在脸上,一身男装的谢锦轻车熟路跟各路姑娘调笑偷香,逗得红粉绿袖笑语熙熙,连老鸨柳萱都眉开眼笑,仿佛收了无数银票——实际上,谢锦身无分文。
      柳萱肋间谄媚,盛情延请二人进了雅间,重野愣愣地指着谢锦对老鸨道:“你、你们看不出她、她是女人么?”
      谢锦第一次看到精如鬼怪的重野表情呆滞,得意得只想仰天长笑。
      柳萱挥挥粉帕,脂粉浓香扑鼻:“哟,看公子说的,我们开门做生意,又没规定一定得男人才能来。”言罢眨眨描着深紫浅粉的眼睛,凑上前媚笑道,“公子如有兴趣,敝店还有小倌,个个极品,保证……”柳萱被重野凌厉的眼神一瞥,一时腿软竟跪在地上,哆嗦着嘴唇,半天才道,“公……公子要什么样的……姑娘?”
      重野拉起柳萱笑如春风,仿佛方才只是错觉:“姐姐怎的这么客气。我家小妹对你们头牌梅香姐姐倾慕已久,不知……”说着递上三颗夜明珠。
      柳萱手指大动,思索半晌,面有难色:“可是,梅香今夜已被包下了。”
      重野蹙眉不郁道:“方才说开门做生意,送上门的又往外推。”
      讨价还价半晌,重野不耐,收起明珠作势要走,柳萱连忙拉住他,讨好道:“公子不忙,实非妾不通情面,只是包下梅香可是转运使吴大人。”
      “吴大人?”重野回头挑眉问道。
      “哦,我知道。转运使吴帧嘛,夏贵妃的外甥。”谢锦磕着瓜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晃着,幸灾乐祸道,“皇亲国戚,你斗不过他。”
      “吴大人乃当今夏妃娘娘的外甥,这都陵打战,军队粮草都是经吴大人的手,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啊。”柳萱在重野身旁扇着帕子连道。
      “嗯,她说得没错。”谢锦附和道,“我见过他,排场大比我爹都大,夏妃似乎也非常喜欢他,赐宴他都坐在我哥前面,弄得我哥回来就对我发牢骚。”
      重野冷笑,一脚踢翻桌子:“我管他什么人,给我把人叫来!否则我拆了你这楼!”
      柳萱吓得退出雅间才嚷道:“小崽子活腻了,敢在吴大人的地盘上闹事,你给我等着!”一边说一边向院外逃开,声音渐远。
      重野默默踩正一个绣墩,托着腮,安安稳稳等着,神色温柔,似乎在等情人来会。
      谢锦一脸苦相,指着地上散了一地的瓜子道:“我的瓜、瓜子。”
      似乎方才想起她,重野挑眉笑道:“怎么逛妓院跟回家似的?”
      谢锦不搭理他,径自抱臂冷笑道:“你姐姐我走遍天下秦楼楚馆,见遍肥环燕瘦,哄女人开心的功夫……”谢锦顿了顿,撇着嘴打量重野,“比某人可高多了。”
      “是么?口说无凭呢。”重野起身向她走来,声音软绵,低笑得似只狐狸,“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你干嘛?”翘腿安坐的谢锦浑身一抖,不及逃开,被他困在太师椅里,脊梁一阵发麻,冷气嗖嗖上涌。
      重野坏笑着俯身凑上前,鼻尖几乎贴着谢锦的,声音低沉魅惑:“你说呢?”眉飞入鬓,桃花媚眼如丝,线条分明的唇角挑着丝丝笑意。
      干净清爽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谢锦心跳如狂,双手捂住脖子,瞪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许咬我!”
      重野愕然,低缓的声音依然嘶哑尖刻:“笨得无药可救了。”
      暗香飘过,谢锦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日上三竿,谢锦觉得热,翻身踢开被子,趴在榻上继续睡,片刻又觉得冷,拉过被子盖住背,枕席间有着雨后新竹的味道,清新宜人,谢锦搂着枕头使劲嗅着,又睡了半晌,忽觉得不对,猛地起身,发现自己身在一间竹屋里,屋内摆设简单整洁,皆为竹制,窗外是茂林修竹,不知名的鸟雀欢快鸣叫怡然自得。
      “姐姐,姐姐!”师彦像只小鸟似的奔入谢锦怀里,叠声叫道。
      “彦儿?”谢锦迷糊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暗夜血光,弦月如刀,血色蔷薇妖冶绽放,在眼前一闪而过,仿佛风过湖面,尚未看得分明又回复波澜不惊的样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先生施法把你救回来的。”师彦在谢锦怀里蹭蹭,很安心的模样。
      谢锦的脸腾地一红,想必奇形怪状的睡相都被人看了去,窘迫地蹬蹬脚,却发现被子横盖,双脚一蹬便露在外面,更加郁闷。
      “彦儿,你的伤好些没?我看看。”谢锦把腻在怀里的师彦拔出来,捧着他裹得扎实的胳膊细细查看一番。
      “不疼了,姐姐。先生哄我吃了糖,揉了几下,胸口便不疼了。”师彦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娇憨可爱,“昨晚我拼命要去救你,可先生却说今早你会出现在这张床上,果然就看到你了,先生真的是神仙下凡呢。”言语里充满崇拜。
      谢锦失笑,真是孩子气的话。
      转念忆起暮日天光下玉身长立的身影,青松修竹般挺拔,似有烟霞缭绕,如天人下凡。
      “先生呢?”谢锦边掀开被子找鞋边问。
      “先生说了,姑娘用过午饭去山顶辰星阁找他。”一垂髫小童蹦跳进来,手里端着简单的食物,“出门左转有口井,姑娘自己打水梳洗。”
      见谢锦询问的目光,小童笑道:“姑娘叫我小桃就好了,我是先生的徒弟。”转头对师彦说,“昨日没赢,今日再来!”
      “彦儿,不许跟人打架!”谢锦蹙眉喝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
      师彦一怔,胖乎乎的小脸微红,攥着衣角踌躇片刻,眨着兔子般温顺的眼睛望向谢锦:“我们只是斗蝈蝈。”言罢埋头低声说,“若是姐姐不喜欢,那我就不去了。”
      “那可不行,赢了就想跑,没门儿!”小桃叉腰跳脚道。
      “哦,那去吧。”谢锦讪讪,发现师彦似乎比她乖很多,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带领一群官家小孩偷鸡摸狗调皮捣蛋,只差没杀人放火,打遍宜宁城,无人敢管,打不过有青鸾玉凤撑腰,再不行哥哥谢墨也会气势汹汹前来助阵,很多时候,谢墨风尘仆仆赶来,谢锦磕着瓜子,翘腿挑眉,连声抱怨:“怎么这么慢。”身后地上菊青紫红的小孩嗷嗷嚷痛。当然,回家自然免不了祖父家法伺候,猴子心性如何能收,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飞檐走壁鸡飞狗跳照样,及祖父薨,更是无人管得住她,胆子愈发大,带着青鸾玉凤先是游荡京畿,后来竟是跟着游学的谢墨几月不归家,惹得谢老夫人又是恼恨又是担心,谢潜夫妇倒是豁达,“四处游历倒是好的”云云,专心致志对付那个赶超其姐的混世魔王——流澜。
      想起玉凤的死青鸾的失散,谢锦黯然,随意包扎手上斑驳的伤口,默默梳洗用饭,推开竹门,午后阳光如潮水般涌来,暖意融融,谢锦拉开双臂伸懒腰,对着天空笑道:“放心吧,从今往后师彦便是我亲弟弟,我会像对流澜一样照顾他。”
      春日暖阳里,师彦和小桃捋起袖子露出莲藕般胖乎乎的手臂,在海棠树边斗得不亦乐乎,争执不休,童音稚嫩,身边三只花母鸡踱着方步,斜觑着瓦罐里的蝈蝈,树下黄狗睡得惬意,忘乎所以四肢朝天,雪白幼猫有心挑衅,试探着靠近,挠挠黄狗的头,旋赐丝患玻倥步伦Γ叫唤跎簦诺貌涞嘏郎虾L氖鳎谏畋糖澈旒渎冻鼋鹨惭坌⌒目健?
      堂前桃李,檐后桑榆,鸡犬相闻,卧听松涛——世外桃源之景。
      而三百里外的赤野战鼓雷动,旌旗蔽日,血流昏河,平泽皇帝御驾亲征,倾举国之力,领百万雄兵以图侍源,名将盛奕宁据天险都陵坚城深濠以守,史称都陵之战。
      谢锦在山脚踯躅许久,伸头仰望烟云笼罩的山峰,苦闷地瞅着杂草丛生的小径,自语道:“可不可以不去啊?”
      “莫非你怕了?先生说你也可以在山下等他回来。”不知何时,小桃立在谢锦身后,虽身量不足,却似小大人般睥睨而视。
      小屁孩儿!谢锦冷哼两声道:“今天让你开眼,看你姐姐神仙般功夫。”言罢一摆衣襟,旋身挪腾,向山顶奔去,端的是烟云不侵点尘不染,风姿翩跹,片刻已不见踪影。
      轻身术倒是还能入眼。小桃不动声色地瞅着,诡异的笑容自唇角缓缓扩大,摇着头用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叹道:“没有捷径的啊。”转头望向寻来的师彦,已是笑意盈盈,“我们继续……”
      师彦望了眼谢锦消失的方向,低眉道:“嗯。”嗓音稚嫩绵软,带着兔子般的怯意。

      《侍源书 盛奕宁列传》:“建元十年,都陵大捷,追击平泽军数百里,转运使吴帧失职,以致粮草不足,无功而返。”;“转运使吴帧殁于宜源。”

      ————————————————————————————————

      咳咳,其实这是一个严肃的故事,英雄美人,终因乱世苍莽,流离一方,缘起于都陵之战,历经江夏之战,端门之乱,讫于宜宁之战,跨度十三年。

      建元十年都陵之战
      永兴三年江夏之战凌倾一战成名而天下知
      升平二年端门之乱重野毒暴武川千里焦土
      景曜二年宜宁之战穆权兵临城下侍源亡国

      谁给我补上第一句?sigh,工整的四句多完美,可是死活不知道这句写什么,sigh,这就是偷懒两年的后果,那些华丽丽的文字都抛弃我了,敲头忏悔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杀机暗隐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