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APH] Vive la France》白灯浅

3、一章·奇迹降临

　　她并非漫无目的。
　　这个时代显然同她从历史上学到的那般不同，明显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骷髅士兵，以及纯粹存活在故事幻想中的龙……这都验证了一点。
　　丽萨打算去的目的地，有两个。
　　巴黎和奥尔良。
　　前者是法国的都城，后者……那是贞德最为闻名的功绩。
　　如果说贞德从护国圣女堕落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原先被称作“奥尔良的少女”的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地方。
　　而且，这两个城市都处于法国的西北方。
　　这一路上丽萨看到了太多的鲜血和绝望，她在废墟中艰难地行走着，从一开始的痛心疾首逐渐变得麻木。
　　她的祖国是美国，但她在法国呆了一年，就迅速地爱上了这个国家，也许是因为这是她上辈子故国的原因。
　　而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不堪入目。
　　丽萨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纵使她前世可能为贞德，此生她也不过是个还在上学的姑娘，她又能够怎么办？贞德经历了不少战斗的磨炼，贞德拥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她有什么？手中拿着的这面旗帜，丽萨挥舞久了也觉得吃力。
　　丽萨越往西北方向走去，越发觉得心惊，她知道自己在朝前线进发，因此士兵伤亡的情况更加严重了。她强迫自己调转视线，可那瞬间捕捉到的画面无法淡忘。
　　与困扰痛苦一起滋生的，是潜藏着的愤怒。不管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她都无法原谅！
　　说她狂妄自大也好，说她妄想天开也罢，丽萨知道，也许她的举动是徒劳的，可总归得去做，否则绝对没办法看待这样袖手旁观的自己。
　　如果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附身的“贞德”，丽萨也会把手中的旗帜穿破自己的心脏。
　　尽管她力量有限，也总比这些士兵，这些普通市民来得强大。
　　“万能的主啊……”丽萨轻声呼唤着，她也是一名信徒，可闲暇之时她也不免质疑上帝的存在，尤其是接受21世纪各种的信息轰炸，她敢保证，她从未如此虔诚地祈祷过，“请给予我启示，给予我勇气，给予我力量。”
　　这是法兰西的子民，不该接受的磨难。
　　“我恳求您，降下您的恩赐。愿您与法兰西同在。”

　　念着这些祷告词的，并不是她一个人。
　　哪怕丽萨已经遮掩住了她的面容，身上散发出的高洁之气却无法遮掩，她手中的旗帜如此显眼，挥舞杀敌的举动足以令不少士兵心生爱戴，被她拯救的人更是不停感谢着她。
　　幸存的力量汇聚在这面旗帜之下，他们一同祈祷着，从中获取力量，继续战斗。
　　听说丽萨要前往奥尔良，当地的居民给她指明了方向，他们拿出珍藏已久的食物本想递给这名勇者，丽萨直接拒绝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状况存在于世，她理应是贞德，那个已经在十字架上烧死的贞德，可现在她不仅还活着，还拥有着常人难及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她不摄入食物也并无大碍。
　　当地的牧师为她送上祝福，这个城镇的士兵同她告别，言辞中流露出淡淡的遗憾。
　　他们并非不想到前线作战，而是他们不能放任这个城市陷入怪物的统治。
　　如果他们都离开，这个城市剩余的妇孺，就真的完了。
　　为首的士兵刚送走这位不知名的勇士没多久，就发现他们的城镇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弗朗西斯先生！”
　　弗朗西斯风尘仆仆，急急忙忙地问道：“这些天，你们有看到过拿着旗子的……么？”
　　他本来想说少女，最后还是含糊其辞。
　　弗朗西斯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就是贞妮德，可现在并不适合她公布身份，恐怕她也知道，才需要这么伪装自己。

　　这个时代的异变，没有任何人会比作为“法国”存在的弗朗西斯更加清楚。
　　当贞德被火烧死的裁决已定，无法接受这一切的吉尔·德·雷直接一拳揍了上来，弗朗西斯那张引以为傲的脸就揍出了个黑眼圈。
　　很快就有侍卫上前拦住了情绪激动的吉尔，这位将军被人拉扯着像失心疯一样冲他大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让她死去！她明明那么……你！你不是法兰西么！”
　　“吉尔将军情绪过激，需要好好休整。”弗朗西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故作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的。
　　他虽然是国家，却并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领导者，他不得不听从“那位大人”的旨意。
　　每一个国家都身不由己，包括身为英国的亚瑟也是这般。
　　她被扣上十字架的当天，弗朗西斯在无法阻拦他的亚瑟的陪同下，目睹着整个过程。
　　处死之前仍然是故作形式的审判。
　　那位英国的主教曾道：“你自称听到天使和圣徒的声音，你认为自己已经得到天主的恩宠了吗？”
　　这是个狡猾的问题。如果她回答不是，便是承认自己之前对外宣传的一切是在说谎；但如果她作出肯定的回答，也同样会犯错，因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声称自己已经得到神的眷顾。
　　但是贞德说：“如果我已经得到，愿天主允许我停留其中；如果我尚未得到，愿天主引导我进入其中。”
　　他的女孩，是那么聪慧，弗朗西斯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可就算如此……
　　她也没能避免死亡。
　　其实当初战俘是可以赎回的，只是查理七世拒绝出这笔庞大的资金，可这位国王，分明就是在贞德的簇拥下继承的王位。
　　弗朗西斯想要发笑，他真的是很少做这么讽刺意味的表情，他如今的那位大人，这个国家真正意志上的领导人，在害怕着贞德，害怕贞德拥有的力量。
　　可是……她分明只是一位花季少女啊，生长于乡村，害怕虫子，应该平凡而又幸福地活下去的少女。
　　鲜血不应该沾满她的双手，风霜也不会啃食她的肌肤，眼前的火焰更不该舔舐她的身躯。
　　弗朗西斯看着看着，忍不住落了泪。
　　可他还是自虐般的，硬生生地目睹着火刑的整个过程，耳边夹杂着英国群众除掉敌人的欢呼声和不忍的叹息。
　　这个少女，应该在阳光下微笑。
　　弗朗西斯到最后，都是被亚瑟硬拉着离开的。

　　当弗朗西斯听说处死贞德的皮埃尔·科雄主教死去的消息，他不免感受到了一丝快意。
　　哪怕身为国家，他也还是具备着这么卑劣的情感。
　　但同样，异变也随之展开。
　　位于英法边境的地区率先遭殃，不到两天，奥尔良就沦陷了。
　　而且……士兵们认出了带头者的身份。
　　已经死去的贞德，她的那身盔甲也被染黑，骑着从未见到过的龙，自称“龙之魔女”。
　　比起仅仅是教会被进攻的英国，法兰西更像是魔女的目标。
　　弗朗西斯知道贞德完全有理由憎恨法国，她为法国付出一切，可到头来，这个国家抛弃了她，她在火中含恨死去——这完全说得通。
　　他被愧疚淹没了，如果他的消亡不代表法国的消失，如果他的死亡能换取贞德怒火的平息，弗朗西斯愿意迎接死亡。
　　可假设从来都不成立，他还有这么多无辜的子民，这么多因为贞德的死亡而失落的无辜百姓，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毁掉法国？
　　就算这个人是贞德。
　　弗朗西斯还特意拜访了亚瑟，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从烈火中重降于世的护国圣女，摇身一变龙之魔女，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计较国家之间的恩怨了。
　　“……抱歉，弗朗西斯，我家的那位大人不允许出兵。”亚瑟的眉头皱起，他实在是已经尽力游说了，如果法国毁灭，贞德的下一个目标就一定是英国，可就算如此，英国的君王也宁愿苟活几日。
　　别无他法的弗朗西斯来到了前线，决定亲自指挥作战，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
　　他的身体一天天衰弱着，人类之身的每个器官都在渐渐罢工，这样下去，法兰西会毁灭的。
　　吉尔元帅希望他回到更安全的后方：“你如果死了，法兰西就真的亡国了。”
　　“……就算到后方，也拖延不了几日。”
　　除非指望奇迹的降临。
　　被吉尔打晕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前线，弗朗西斯忍不住苦笑。
　　他被人严密保护着，就连指挥当地的军队战斗都有人劝说。
　　这是他的子民们，他们都在努力保护自己的家园。
　　法兰西从未如此团结过，就算无法胜利，也要战斗。
　　屡败屡战。
　　他们从未放弃祈祷，从来没有抛弃希望。

　　然后，奇迹诞生了。
　　弗朗西斯看着拥有不凡身手的勇士，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眼熟，手中紧握的旗帜他曾经看到过无数次。
　　贞德。
　　是的，是他想差了，那个曾经笑吟吟地对他说过“我是为了保护你而战呢”的贞德，怎么可能转身把矛头对准她深爱的国家？
　　他赶到下一个城镇，听着当地的士兵回答他说“他昨天刚刚出发”，继续向前赶去。
　　现在，他要去追赶他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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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第一更！【喂你还好意思说
这章夹杂了不少私货啊，有些上一篇法贞文写过。
本来打算这章王后姐姐登场的，结果只能下一章了。
手上的卡并没有王后，原先把【天佑法兰西】打错了是我的错……
新年福袋出了贞德！我知道大家都黑她我还是爱她！她那么好那么棒！那么美！
还有总觉得第一人称写多了我已经不会写心理描写以外的东西了……【跪】
以及这一章写的时候其实泪目了好几次，比如：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让她死去！她明明那么……你！你不是法兰西么！”
还有——
鲜血不应该沾满她的双手，风霜也不会啃食她的肌肤，眼前的火焰更不该舔舐她的身躯。
2017/02/01
被指出贞德并非以奥尔良为家乡，后来再查了一下，的确是写错了。
纠正
谢谢指出这一点的【迷失的蝴蝶】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