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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二十八章 谈天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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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炫帝看着清平清澈的眼睛,里面有焦急、有忧虑、有惶恐、有……叹了一声,刚女儿那番话确实也触动了自己的心思,是啊,不至于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伤了那么多人的心那。点点头:“你说如何处理?”
清平大喜,嘿嘿干笑两声,趴在父皇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皓炫帝一听,眉开眼笑的,使劲一刮清平的小鼻子笑骂道:“就你鬼点子多!”
清平唉吆声捂着鼻子揉揉,眼睛里却是一闪,突然伸手拿过齐家逢的奏折,翻开,递到皇帝鼻子低下:“父皇,呶,看看,是不是该把这个不合理的律条去了?”
皓炫帝一时摸不到头脑,又仔细瞅了遍才明白:“你想让我去了民告官挨板子这条?”
清平认真的点点头,有点撒娇:“本来就不合理嘛!”
皓炫帝脸色凝重:“丫头,你可知道这律法都是建国的时候立的?这是祖宗的规矩,没有很大的理由无法废立啊!”
清平一撇嘴,颇为不屑的摇摇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帝王之起,必承衰乱,招揽人才,视为己用。建国初期那时候是为了招揽有才德的人,让他们安心为朝廷办事,没后顾之忧才立的这么条规矩。可是父皇你看看现在,已经是大治之年了,您是个千古难得的明君,百姓心里的好皇帝,不的事事为百姓着想?”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皓炫帝再贤明伟大他也是个人,听女儿这么轻轻的一夸,心里也是轻飘飘的受用的很,笑骂道:“小马屁精!”
清平厚脸皮的嘻嘻一笑,又正色道:“《贞观政要》中唐太宗对侍臣曾经说过:‘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父皇您看,你和我各位哥哥的虽然正身修国,可是当初那些功臣外戚之后并不是个个都如此啊!有道是饱暖思□□,他们并没对国家又多大的建树,多是靠着祖宗的蒙荫和裙带过活,当然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安分守己的人,但也有不少不老实的,卢翔就是个典型。还有好多当官的,一旦成了朝廷的一员,就高高在上,仗着天高皇帝远的就在当地作威作福。就只这两种人,便能惹的天怒人怨、民怨栽道的,揭竿而起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您这个万年的铁桶江山还想传给我哥哥不?”
清平知道父皇一向很看重唐太宗的治国之道,使劲的往外搬李世民的治世论调,并且添油加醋的夸大其词。
皓炫帝听的汗津津,知道女儿说的夸张刺耳,但听着还是十分有理,脸上逐渐也严肃了起来,双目炯炯的问清平:“丫头,这些话是不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清平听父皇提到师父,顿时收起嬉皮笑脸,也恭敬了起来,轻轻道:“不是,这是我自己想到的。”
皓炫帝直直的盯着清平,好像要看出个大洞一样,许久,像想到什么一样,才吁出一口气,声音闷闷的吓死人:“丫头,能告诉父皇实话么?你老师究竟推演过本朝的命数没有?”
原来清平从小生活在翠微宫,那只是做给世人看的。
事实上清平从小就被谈天老人抱出宫,一直跟着形迹飘渺的老人生活到十二岁才被送回到翠微宫。
也许,清平是世界上最清楚谈天老人的人了。
因为,人们从来都是只闻谈天老人的大名,没有几个人见过他本人,甚至连他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老人上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天文地理天下没他不晓得不清楚的事儿,甚至可以逆转时光。
不管是帝王公卿还是贩夫走卒,没有人无不想亲眼见见,亲耳听听谈天老人推演命运、批改命理。只是谈天老人一生独来独往,行踪飘渺成迷,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也没听说过他收过弟子,所以人们都以为这是个传说。却不知道,谈天老人唯一的女弟子,便是皓炫大帝的掌上明珠。
清平认真看着皓炫帝,轻轻的咬了下嘴唇,摇摇头:“没有。”声音小的像是小蚊子哼哼,却是能让皇帝听的一清二楚。
清平眸子里一片清澈,却又黑如深潭,看的皓炫帝一阵目眩,点点头:“我相信你!”
清平像是要抚慰皓炫帝眉间的皱纹,搂住父皇的一个胳膊,声音淡淡的好似沁人心脾的清风,没有强调,却是轻轻的述说事实:“父皇,不要听世人言。师父只是一介凡人,他上知五百年那是看书看来的,他可不会推演后五百年;他能掐会算,那是江湖上人人都会的小把戏,只不过他手段比一般人高明的多;他知天文晓地理懂中和,那是他学的,所以懂得;他不能也不会逆转时光,若他有这样通天的本事,怎么没和彭祖一样活到八百岁?世人无知,都把他神化妖化了。他一生萍踪不定,就是为了躲开这些无谓的麻烦。父皇知道吗?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喝着小酒笑眯眯的看日出日落。我曾经玩笑的让他给我推算过我的命,你知道他说什么?”
皓炫帝心里一紧,道:“他怎么说?”
清平见父皇如此紧张,心里一暖,又嬉笑言开道:“他摸着我的头,啧啧的喝了口小酒,说‘你的命掌控在你自己手里,你自己都不知道,干啥来问我?’”
清平最后这一句模仿谈天老人模仿的惟妙惟肖,干巴巴的语音中透着游戏人生的狡狯,活脱脱一个无赖的老不修。听的皓炫帝就是喷的一笑,刚才一心追问国运的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只是默然的摸着清平长长的头发,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儿:“丫头,你若是男孩子就好了。”
自己的那些儿子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都是绮罗丛中长大的,不晓得民间疾苦,这是为人君最大的短处。前几个月找些理由都打发到了远处,就是为了让他们历练历练,可现在怎么看怎么都不如清平这丫头,虽然年纪小,调皮顽劣成性,但一遇大事拿捏的恰到好处,这正是仁君所必须的啊!
清平知道父皇指的什么,小嘴不乐意的一厥,都能挂油瓶了:“父皇你不心疼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把皓炫帝弄懵了:“为什么?”
“你自己当皇帝当的辛苦,累兮兮苦哈哈的,你就想把这烂摊子做堆送给我,想让我和你一样累的惨兮兮,你这是心疼我么?”
皓炫帝莞尔,这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