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传》散漫无度

24、第十九章 莫月挨打

　　门外的老百姓听了，却好似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全都轰动了。
　　这小女孩活的腻歪了？当着官员的面，敢告人家黄带子的皇天贵胄？
　　有的暗挑大拇哥，佩服这小姑娘的胆识过人。
　　有的则手里捏着状子，眼里盯着大堂，要是见这官司真能打，就死活也要上去状告。
　　清平瞅着这一切，满意的点点头，要的就是这效果。
　　齐家逢是发傻人群中第一个缓过劲来的，看看安王爷还是懵懵懂懂的脸色发青。叹了口气，也没猜出清平公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照着往下走总是没有错处的。
　　“啪”的一拍惊堂木，把堂上做白日梦的人都惊醒了。又大声喝道：“你这小娃娃可知道大皇子为何人？屏乡侯是谁？别是受人唆使来告状的吧？”
　　言下之意就是提醒一下莫月，别信口开河的乱攀诬告。
　　莫月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不认识大皇子和屏乡侯，但却识的屏乡侯的草包儿子卢翔，她就是我在卢翔魔爪下救出来的。”说着指指身旁的项容娘。
　　容娘则配合着喊了声：“大人，我冤啊！”则又梨花带雨的低头哭泣开了。
　　李悦见安王爷脸色越来越差，自己却是有点着急了，这……这事情要是真闹大了，如何去给瑞王爷交代？
　　李悦嘴唇上几根参差不齐的狗油胡急得蹭蹭直蹦跶，却是脑袋一阵发热，只是想着如何不让这丫头片子开口，脑子一昏，不由得喝道：“来人啊！这衙门是有王法的地方，民告官的先给我依律打上二十板子！拖下去！打！”
　　齐家逢、方政却是面面相觑，说不上话了。
　　李悦左一句“王法”、右一句“依律”的，就是皇帝老子亲至，除非用压迫的，否则也挑不出刺儿来。唯一能说上话的安王，现在正脸色不善着坐着，谁还能指望他？
　　本来骆华楼颇为恼怒，心底深处却是深信清平万万不会害了自己。想要张嘴救莫月，抬眼却见妹妹站在显眼的地儿，冲着自己微微一摇头。
　　骆华楼就是一愣，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只是又恢复了笑容，翘着二郎腿看戏。
　　李悦见大殿下微笑不语，还以为自己的方法奏效了，跟得了个大彩头似的，就差没手舞足蹈的放声大笑了。
　　这下可苦了莫月了，被恶狠狠的摁翻在地上。
　　虽然清平给她交代过了，这委屈是必然受的。但莫月自打生下地儿来，哪受过这种委屈？在家里也是个颐指气使娇滴滴的大小姐。就是现在在宫里，也是公主千宠万依的，哪有人敢委屈她，给她小鞋穿？更别提挨打了。皇后每次说扒了她的皮，也就只是光动动嘴皮子，还没动过她一次呢。
　　现在被这些粗鲁的衙役压着，莫月心里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莫月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天大的委屈感一个劲的往上翻腾，刚作样子的挣扎现在也有点奋不顾身了；嘴角一抽一抽的，眼睛里水汪汪的，迅速蒙上了一层浓雾，眼看就要放声大哭。可心里又牢牢的记着公主的交代，不敢哭出声，眼泪却好似走珠一样顺着眼角滑落。
　　清平看着也是一阵阵的心疼，可是为了除祸害，废了这条不合理的律条，只的狠下心来闭上眼睛装看不见。
　　门外观看的老百姓不由得也是阵阵心疼啊，不知道谁开了个头，逐渐的全都骂开了，好似开沸的水一样。有些年轻火气旺的小伙子，更是气愤，撸起袖子就要闯进来抢人，到门口，却被恶狠狠的衙役拦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干上火。
　　却见衙役手中的水火棍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下，专门拣着莫月屁股肉厚的地方打。板子打在肉上闷闷的满大堂的人清晰可闻，都传出去老远。打在身上却是只有微微的疼痛，更提不上是伤筋动骨了。
　　原来前两日方政得了齐家逢的消息，对他自是千恩万谢，原来因政见不合的那点不痛快也烟消云散了。
　　又一边嘱咐了所有的衙役，要真动板子打人的时候先瞧瞧自己的眼色，要是点头那就是真打，要是摇头就是假的打，板子要高，落的要轻，声音要响，但却不能疼，万万不能伤筋动骨。
　　那些衙役一个个都是多少年的老油条了，这个还不好说？刚就是瞅了眼自家老爷的头使劲的摇了摇，这才照着暗号操作。
　　莫月闷头哭了半天，却才觉得奇怪，怎么打得这么响，却是不是很疼？微微运劲试试，更是没事，心里大乐，不由得破涕为笑，只是依旧低头埋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容娘却不晓得个中原委，刚开打的时候就要扑到莫月身上，要替她挨打，却被一旁的衙役拖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板子一板子的落到莫月身上，心如刀绞。
　　老百姓都看的咬牙切齿的，恨的压根痒痒，这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全都是都是狗娘养的！
　　清平眼尖，也知道莫月不能吃亏，见如此，才把心放到腔子里。
　　等二十板子结结实实的打完了，莫月还的装着打的挺重的，半死不活的样子趴在大堂上。
　　老百姓都不知道其中有猫腻，可李悦可是刑部尚书啊，专管刑讯的祖宗尖子，那眼毒的跟火眼金睛似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不由得火大，刚要发作，却听着方政深沉的声音道：“李大人，够了！”
　　李悦这才怵然一惊，方察觉到自己已经僭越了。
　　这地儿是大理寺，他大理寺卿方政还没发话呢，自己这里先噼里啪啦的把证人打了一顿，这算怎么回事？心里却是不服，但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儿，虽然这是三堂会审，却也已经是越俎代庖了，很过放肆的事和话却怎么再也做不出说不出来。加上看这架势，齐家逢那不知好歹的老不死也有份儿帮着放水的嫌疑。
　　看李悦的气势蔫的像霜打的茄子，方政心里暗笑，脸上却面沉似水，道：“女娃娃，你要告的三条状子，本官准了，只是你说的必须都是实情，只要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便罚你个三罪归一，你是服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