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传》散漫无度

23、第十八章 铿锵状告

　　原本好似滚开的锅油样的人群霍然一惊，叽叽喳喳的雀音顿消，一时间鸦雀无声，全都齐刷刷的回头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上门告状？更有离的远的，什么爬树梢、上房檐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全都梗着脖子瞧。
　　回头却见是个小书童，脸蛋粉扑扑的，好似粉团捏的，白玉琢的，眼睛好似一汪秋水，模样俊俏像是观音娘娘身边的小金童。只有几个眼尖的瞧出莫月是个女孩子来了。
　　老百姓不禁都摇头接耳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连什么“杀千刀的原来爱男风。”都有。
　　清平听的一阵好笑，眼角却见莫月脸色如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不为外物所侵扰，心里大赞。
　　莫月这一喊，好处就在于人群自动分开两边，腾出条通往大理寺正门的小道来。不用死乞白赖的拨拉人群挤了。
　　莫月抬头挺胸走前边，后面紧跟着低着头的容娘。
　　骆华楼则趁这时候瞧瞧的进了大理寺的角门。
　　清平则拿了个小扇子挡着，混在人群中，跟着往前挤。
　　却见莫月大踏步的来到大理寺正门前，对着门两边凶神恶煞的衙役视而不见，只是拿起告状的鼓槌“咚咚咚”的敲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急，最后都好似雷雨闪电一般迅疾。
　　老百姓都觉得每敲一次，自己的心就霍的跟着跳一下，到最后心跳快的就像要直接跳出腔子一样。不由得都白了脸。
　　忽听“珰”的一声闷响，胳膊粗细的鼓槌敲折成了两截，鼓面竟然破了一个大洞。
　　老百姓全都看傻眼了。
　　好家伙，这可是一人多高的大鼓啊，鼓面都是好几层羊皮紧紧的裹成的，普通人要是抡着敲上几下便的气喘吁吁。这小书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时间，人们全都噤若寒蝉，生怕这小书童不高兴了，小皮锤一样的手再抡到自己头上，谁受的了啊！
　　清平却在人堆里笑的直打跌，好嘛，这个莫月，撒气也不挑个地方，知不知道这鼓也是的要花银子买的？这不明目张胆的告诉齐家逢要对你客气些么？
　　就听吱呀一声，大理寺的中门大开，依序出来两溜衙役，全都黑衣皂靴，威严肃穆，满面不悦，瞪着眼睛盯着祸首莫月。
　　莫月却没事人一般，背着手眼角斜斜的扫扫大堂。
　　骆华楼此时已经施施然的堂而皇之的进了大理寺的后堂，本来在后堂坐着喝茶的三个官员，全都撩衣袍跪倒磕头：“下官参见安王殿下。”
　　骆华楼笑容可掬的搀起齐家逢，又扶起方政和李悦，和颜悦色的道：“三位不用多礼，我本不该参与，只是这事与我有莫大的牵连，我只是一旁听堂而已，你们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当我没来过便是。”
　　听听外堂沸沸扬扬的动静，又笑道：“这事情牵连甚广，老百姓凑个热闹，正好也昨个见证，今个公开审案吧！”
　　齐家逢、方政早晓得事情的内幕，神色如常的点头称是。
　　李悦却是有点发懵，弄不懂这个大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说是依着大皇子和屏乡侯的关系，捂着掩着都来不及，怎么这会子又公审？眼角瞅瞅面色如常的另两人，却是什么都瞧不出来，自己做个眼色都没人理。
　　骆华楼被引到大堂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着，面前还放着碗云雾缭绕的龙舌雀寒。
　　莫月与容娘被引到大堂上，容娘老老实实的跪下，莫月却傲而不跪。
　　齐家逢三人都是老狐狸了，那眼神多尖啊，自然看出来莫月是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来。
　　齐家逢虽然没见过莫月，但见这架势，岂能不明白？知道她是公主身边的人，却还是的装模作样的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呔！你尔为何不跪？”
　　莫月瞅了他一眼，鼻子眼里冷哼一声：“我是来告状的，不是来跪人的！”
　　一句话说的骆华楼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心里暗道，这个丫头被妹妹宠坏了，不知道个眉眼高低。凡是告状的，到哪个衙门口告状不的先给官老爷跪下，诉说案情？更何况这专门审问官员的大理寺？
　　齐家逢、方政相互瞅瞅，都瞧见对方眼里的无可奈何和苦笑。公主身边的人，他们可不敢动一个手指头，要不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悦却没看见这个，他光顾着观察到骆华楼的表情了。这时候瞧见大殿下好像是满脸的不高兴，便想一味讨好骆华楼。
　　因为他脑子里响起了昨个请示瑞王爷的话：“大殿下的案子，能帮则帮，以后好靠着这个可以讨个情分。”却是一点也没想到，为什么一向和左相一派亲近的瑞王爷，为何今次让自己出手相帮大殿下？
　　李悦抢过惊堂木使劲一拍：“呔！尔好大胆子！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啊，给我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方政一惊，刚想阻止，却见齐家逢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摆了摆手，遂不言语了。
　　莫月却没有丝毫的惊慌，连眼皮子也没抬下。
　　两旁凶神恶煞的衙役如狼似虎的往上一扑，想要摁住莫月，她却也不十分挣扎，任由衙役把她摁翻在地。
　　骆华楼却忍不住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月挨打啊，要不妹妹秋后算账的，还不揭了自己的皮？咳嗽一声，慢条斯理道：“李大人且慢，先听听她要告谁也无妨嘛！”
　　李悦点头哈腰的点点头，扭回头又是板着脸：“先放开她！你这大胆的毛丫头，说，你要告谁？”
　　莫月挣开衙役，理理衣服，才理直气壮道：“我一告的是屏乡侯，罪状是管教不严，纵子行凶；二告的是草包卢翔，罪名是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的强抢民女；三告当今大皇子安王爷，罪名是仗着身为皇子，却是对亲戚放任自流，让他们借着裙带关系欺压老百姓！”
　　莫月说话时候运上内劲，却是里里外外的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三个当官的听完，都是憷然一惊。
　　包括齐家逢和方政，头皮都有点发麻，棘手之极！这罪名扣的可不小，一字一句的全掐在点子上，连大皇子都摆明面上了，这……这可怎么下台？
　　骆华楼都吓了一跳，心里苦笑道：“妹啊妹，你这是帮我还是害我？”
　　清平只是给他说了他要做的事情，具体的该怎么办，清平还真没给他透露过，所以这时候他的汗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