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落幕之舞

10、第 10 章

　　19.

　　周楚楚第一次见到李明，是在邱彤的手机相册里。

　　甜美可人的邱彤，一脸幸福模样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男人英俊帅气，手揽过邱彤的肩头，宣示着所有权。

　　周楚楚当时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看了几秒钟，手机就被邱彤拿走关掉了。

　　第二次见，是在同学的诊所里。她那届的同学，最终当精神科医生的没有几个，很多都做起了时下热门的心理医生，并且做得风生水起。

　　周楚楚和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李明擦肩而过，待见到同学时，不禁调侃她：“新欢？”

　　同学笑骂几句后才回道：“病人。工作和家庭压力太大，轻度抑郁，每周来我这里诉苦。”

　　周楚楚“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她太爱邱彤了。

　　所以她太羡慕李明了，羡慕李明比她先遇到邱彤；

　　她也嫉妒李明，她嫉妒李明能够名正言顺地拥有邱彤；

　　甚至于她还有点儿恨李明，恨他守着这样风情万种的邱彤，却还那么不解风情。

　　他太不了解真正的邱彤了。

　　但即使是这样，邱彤依然离不开他。

　　而她无论和邱彤上多少次床，听邱彤说多少次我爱你，都没有一点安全感。

　　即便是内心强大如她，也依旧不过是个女人，依旧需要爱人给予的安全感。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周楚楚没有再见过李明，直到有一天，李明突然敲响她办公室的门，他们才正式见面。

　　“你好，周医生，你的同学李医生推荐我过来的，我想咨询一些事情，关于我妻子的反常行为。”

　　周楚楚沉默了一瞬，才缓缓说道：“你好，请坐。”

　　20.

　　晚间九点四十五分，闹钟响过一次。周楚楚离开办公室来到值班室里，照例询问护士一些日常情况，到了十点准时开始查房。

　　病人们大多睡下了，有人说着梦话，有人反复地翻身，有人瑟缩进被子里，睡着了也时不常地发抖。那些没睡的更是，有的对着墙壁数手指，从1数到9，却从来数不到10；有的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不时发出笑声……

　　周楚楚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比起正常人，她可能更愿意和病人接触。因为人是感情复杂的动物，而精神病人的世界虽然千奇百怪，却很简单。

　　周楚楚带着两个新人查完房，又嘱咐了几句，才回到休息室休息。

　　然而这一次她却睡不着了。查房的时候看见邱彤熟睡的脸，就近在咫尺，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她们在一起了。她想象着许多个和邱彤共同经历过的美好夜晚，想着邱彤在她身下娇喘难当的样子……

　　她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来到邱彤的病房，摸上邱彤的床，从背后抱住熟睡中的邱彤，内心无比的踏实。

　　仿佛只有在此时此地，她才感觉真正拥有邱彤。

　　她是邱彤的主治医生，这里是她的地盘，她说了算。

　　再过不久，她就能和邱彤永远地在一起了。

　　周楚楚还是有些心疼邱彤，环在邱彤腰际的手，慢慢抬起轻抚着邱彤的柔顺发丝，这段日子以来，邱彤也吃了不少苦，不过很快就都会过去的。

　　临别时，她吻了吻邱彤的脸颊，视线扫过桌上的安眠药瓶，想了想随手装进兜里。

　　那是她给邱彤的，而邱彤已经不需要了。

　　当周楚楚离开时，月光轻巧地洒落在窗前，透过金属护栏，照在邱彤的脸上。

　　点亮了她眼底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