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的男人》夕风祈唯

13、爱情是风风雨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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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更与日氿走出滑冰场，望了望层叠的黑云，平地一声惊雷，顷刻间大雨便作倾盆之势，街上早无人影。明明不是夏天，却像是飓风来袭，路边的树被连根拔起，东倒西歪的扫过脚边。

　　「啧，这天气撑伞有个屁用，我明天工作，好衣服要毁了。」以这个天气来说，妖风阵阵是很奇怪的事，但最近总是狂风暴雨，气象预报比结婚证书还不靠谱，说放晴会下雨，说下雨一滴不下。无论如何，日氿都穿得太薄了，日更可是全副武装羽绒外套不离身。

　　「叔…你真要爱惜你这身，就不应该穿进滑冰场啊我说…..」
　　「小孩子就是贫嘴，爷爱穿什麽穿什麽！！！」

　　丝制衬衫，超紧身弹力裤，以及风骚的长版西装外套，日更觉得自家叔叔没救了当机立断结束这个话题，两人退回滑冰场门口躲雨。日氿顺手点起菸，迎来一阵尴尬的沈默。
　　日更偷瞄了日氿俊俏的侧脸一眼，想问很多，却不知从何开口。

　　叔你真的是同性恋吗？还是只是单纯的玩玩？
　　据说很多人80%是双性恋，叔以前也不是没交过女友，但再大学医院实验室里那一出，木子墨把日氿当女神伺候，两人该死的性感，连他这个万年直男都差点弯了，再也说不说出搞基的人都头壳坏去这种话。虽然日家轮不到他操心，但对象可是那个视帝木子墨啊….

　　「你想问什麽？」日氿把烟捻熄，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说道。

　　叔啊，你有没有可能被骗感情？
　　这句话日更开不了口，但为了自家叔叔好，应该要多了解些的。
　　「叔叔，关於那个木子墨……」

　　突然雷声大作，天空被夺去了黑暗。眼前白花一片。

　　日更远远看到一个人影，雨势滂礴，只能看见是个女子。女子越走越近，不合时宜的短袖短裤，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原本长及至腰的美丽长发，如今张狂的蜷曲在肩膀後，虽然狼狈，但遮不住艳丽的五官。
　　日更连开口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牢牢狭持，喉间一丝温热，数吋的锐白利爪无声抵上他的脖子，女子在他身后嘶哑道「孩子，你该码字了。」

　　「码字？」日更没反应过来，转瞬间，脖子已滑下鲜红的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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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氿气急败坏的想要抢过日更，但艳丽的女子早已拉开距离，天色昏暗混沌，形成两方对立的站势。

　　双方静峙了一阵，日氿先开口了。
　　「我说好邻居不是这样当的吧？染墨大人？」日氿语带调侃，两指夹的烟悬在半空中，直指着妖狐染墨，看到日更被狭持，显得意外冷静。

　　「从你是日家人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理由逃脱。」妖狐染墨面不改色的掐着日更的脖子。「阁内有麻烦了，你要是再不配合，我就只好拿其他日家人开刀了。」

　　「我去，你敢动我哥和我侄子，你试试看。」烟蒂一弹，点点火星没入一旁的水洼，日氿划开脚步就要抢人。

　　神仙没一个好东西，日氿深有所感，但以前从未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除了他以外的日家人。
　　看来忍冬阁被逼急了，要不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古人不是应该发乎情丶止乎礼嘛？结果各各跟土匪一样，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个锅踹翻，踹到宇宙洪荒都不认识。

　　什麽？？？叔叔…..叔叔知道忍冬阁的事情吗？？？？
　　日更抓着染墨的手臂，惊恐地看着染墨，再看着叔叔。「叔叔….他是….」
　　「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要趁我还有记忆的时候好好教训这些王八蛋。」

　　「要不是你阻止你哥…忍冬阁今天会沦落至此？」
　　「马的，少拿我哥威胁我。日家人活该欠你们？」
　　日更想起了木子白对自己说过的话，日家人到底欠了木子白什麽，或者是，欠了忍冬阁这些神明什麽。
　　「你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丢给我？别太过分了。」

　　「这孩子必须码字，要不然会发生无法挽回的後果。」染墨的利爪顽固的抵着日更纤细的脖子，铁了心不放下。

　　「拿我们日家人来拯救世界？算盘打得很精嘛。活了千年脑袋没个长进。」
　　「叔叔….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跟神明说话….」日更拉着日氿，双腿发颤。
　　「日家人能力一代不如一代，你是你们这辈唯一有因缘之力的人！！！」染墨现出半形，一双精巧的狐耳骤现，眉间血红图腾蔓延，长发瞬白，双瞳火焰四射。瞬间电光石火。

　　「上天如此锺爱日家人，我就偏不让你们好过。喜欢男人碍着你们的眼了？日家人可兴旺着呢，绝後这种事情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日氿邪媚笑了笑，对於染墨的怒气莫不关心．耸耸肩，大步向前走向两人，叉腰看着日更与染墨。

　　日更现在被搞糊涂了，难道叔叔喜欢男人是故意的？就为了气死这些神？

　　「这次是夕风，不是墨扇。你要眼睁睁看着夕风死麽？」染墨掀开底牌，希望能逆转日氿的心意。
　　听到夕风的名字，日氿突然安静下来，背对染墨与日更，刚才的嚣张的气势瞬间消散。

　　「哈，你们当中的正常人要被劈了？」
　　「这次是夕夕……怎麻会是夕夕呢….」像是受了打击，日氿开始喃喃自语。

　　「还有一个时辰，天劫就要来了。日氿，这孩子动作要快….」染墨撑着一双红眼，天劫将近，他们却做不了什麽，以为他好受吗？

　　「好了好了好了！！！催什麽，不就是要我吗？」日氿伸出手向日更讨要「小更，手机拿出来，我看一下。这次就看在夕夕的面子上，其他人我是不管的，围巾才织了一半？可不能送不出去。」

　　叔叔！！！原来你的围巾技能，是用在风神大人身上？？
　　染墨缩回爪子，把日更推向日氿，日氿结实的接住了自家侄子，此刻日更尴尬不能再尴尬，哭腔都快止不住了「叔叔，我的草稿很差劲的…还是别看了？？」
　　事情发展太快，日更无法理解眼前的事情，但这节骨眼也没法让他细细修改内容。「叔，对不起…第一个版本是没有感情的，纯粹就是肉搏，我看那木子墨对你挺好的，是不是该加几段…..」
　　「管他的，你看到什麽写什麽，老子就是干他还碍着他们眼了？不爽别用。」

　　日氿快速的快完码字软体里的短小文章，温柔的摸着日更的发丝，表情狰狞地说道「乖侄子，还记得我跟木子墨发生的事吗？」
　　「记得…..」日更低着头，慌慌张张地打着字，想起木子白的叮咛，在不影响语意的情况下，一个字都不敢删，深怕字数不够。
　　「那就好好记，因爲叔，不会记得了。」透过手机的写作软体，日氿身上发出萤萤光芒，眼神趋向柔和，发丝在空中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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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冬阁里，夕风飘移混沌深处，意识未清，久远的记忆被悄悄地打开。

　　那是个暖夏迟迟不退的夜晚，
　　破旧的屋子里，廊下有着熏香跟汗水的味道。
　　那个人活生生的，凌迟着主人的感官。
　　抬起他的腿就是冲刺，失去重心无法坐立。
　　黑碳被火光烧的噼啪作响，主人也被/干的作响。
　　「你不要忘记，教你一身本事的是谁。」
　　锦衣卫的功夫是强盗教的，是一生的污点。那个人带给主人羞耻与快乐，占据了主人的半辈子。虽然，主人後来还是把那个人给杀了。
　　而那个人断气之际，是主人最後一次流泪。
　　看到墨扇与王兲，夕风总觉得有种看到身为锦衣卫的主人与那个强盗师父的错觉。飞蛾会扑火，也知道墨扇是拦不住的，如果可以，希望自己当年的凡心，换得墨扇筑基，能够值得。

　　至少，维持的久一点，不想看到像主人的墨扇，死在自己面前。
　　自己终究是大意了，天劫这次不是落在爱嚷嚷的墨扇身上。
　　这样也好，自己没了情念，至少不会痛。

　　现在，墨扇还在跟王兲玩耍吗？
　　在忍冬阁深处灵脉中心，夕风闭上眼睛，在失去神识前，思考慢慢修真生涯里最後一个问题。天劫到底是救赎还是死亡。只有坦然面对，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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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具间里，墨扇双眼失神，被绳索彻底磨去耐性。两人在□□的互搏得不到畅快，却僵持不下，谁也不想服软。

　　「你想去死，我就先干死你。」王兲抓住墨扇的下肢奋力晃荡，想要把自己紧紧嵌进墨扇体内，肉色一隐一显，形成令人窒息的节奏。

　　「好啊，你干死我，夕夕不活我也不活。」墨扇技巧性的扭腰，以关节技逆向制服了王兲。趁拿回主导权时解开了绳索，并快速的绑在王天的手腕上，手心覆在王兲的嘴上。

　　「不过，下次吧。如果我还活着，反正你奈何不了我，也干不掉我。」
　　墨扇对着王兲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像是交代最後的情话，说完就消失在香汗淋漓的玩具间里，留下气愤砸毁所有器具的王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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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日更第一次看到天劫的模样，裂缝里扭曲黑暗，所有的光线都被无情地吞噬，光圈的那头，探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毁天灭地的恐怖，比日更过往看过的任何科幻电影都还逼真写实。

　　如果那个东西真砸下来，世界会不会毁掉？
　　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的解答，因为没有人承受得起。

　　以日氿为圆心，形成一个光柱直送天际，後散开成为一个庞大的网络，包住了天顶的裂缝，抵销了张狂的雷电。

　　按下送出键，日更眼泪不尤自主的流下。
　　因缘之力到底是什麽？他们日家人又是什麽？？
　　难道….他正在对叔叔做出很过分的事？？
　　天…..!!!难道….这些年，叔叔出格的举止…..

　　惊雷慢慢过去。天，放晴了。
　　这是日更第一次使用因缘之力的力量。心中那股窒息感，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