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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虎贲受伤 ...

  •   朝凤歌与虎贲出了千户长营房,心情无比舒畅,轻哼起“羽泉”的歌儿来,至于叫什么名字已经忘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弓如霹坜惊弦,风流总被雨打风吹而去,怎见气吞万里如虎,一笑人间万事,春风不染白发,怎忘寒冬冰秋,醉里且贪欢笑,廉颇未老乐悠悠,何处望神州,不尽长江滚滚流,千古兴亡多少事,金戈铁马战不休,天下谁英雄,赢得功名在身后,蓦然回首数风流,非皇非帝非君非诸候。”

      虎贲沉默依旧,静静聆听,候她唱完,突然说道:“很像辛弃疾的《破阵子》。”

      朝凤歌笑弹玉指:“本来就是因为与之接近才能记得歌词。”一片黄叶悠然落地,古语说“一叶落而天下知秋”,难道秋天又已深切了吗?

      虎贲俊脸平和,眺望远山,层林尽染,正是秋意已浓。

      朝凤歌偷偷在旁望着他的侧脸,有些疑惑,灵兽都像他这样淡然宁和不争长短吗?那样的超然物外,简直像修行多年的得道高僧。人最怕无欲无求,古语说“无欲则刚”,所以她总觉得他坚固得像一座城堡,刀枪不入,不知这世间有没有足以牵动他心神紊乱他思绪的人或事?

      正登坡畅想之际,阴魂不散的王大勇又来了,还是一副“人比花娇”的楚楚可怜相,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他居然朝他们两人福了一福,而不是抱拳作揖。

      朝凤歌和虎贲第N次相对无言,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朝凤歌想起刚入军之时,王大勇抢着帮她洗衣服,就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今天,不惜晒坏他娇嫩的肌肤,虽已入秋,可“秋老虎”还是挺毒的,大老远跑来找他们做什么?

      “齐大哥,”伴随着赢弱娇呼的是王大勇怯生生的俏脸,“听说你居住的主帐坍塌了,不知你们有没有受伤?”

      朝凤歌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谢谢你的好意,我们都无恙。”

      王大勇绞着衣摆,扭捏道:“那么,那么,你们是不是要搬回营房住?”

      朝凤歌闻言花容失色,尖声拒绝:“不回去,我们不回去!”开玩笑,好不容易逃出“魔掌”,还会回去送死?!她脑瘫了?!

      虎贲将手搭在她肩上,无言地支持并提醒她的失态。

      朝凤歌面对王大勇挫败的神色,略略收回些许声音,尴尬地笑道:“呵呵,我是说,千户长已经另行为我们安排住所,以方便我们协助他处理军务,呵呵。”其实千户长啥也没说!但是她决定稍微利用一把职权,以权谋私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随便哪个空房,能容下她和虎贲就行,马厩也行。

      王大勇“可是,可是……”犹豫了半天,含羞带怯地发出邀请:“晚上我会来找你,我们单独聊聊,好吗?”不等朝凤歌回答,意味深长地凝视了朝凤歌一眼,微露遗憾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朝凤歌条件反射,视觉上受到的冲击直接刺激中枢神经作出反应——浑身鸡皮疙瘩立马起来欢呼跳舞,恶!她不知道,王大勇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短路,居然对自己分外注意?!自己个头跟他相差无几,在男人堆里也算脂粉味儿较浓的一个,虽然她精于易容,也不怎么跟外人接触,可毕竟没什么男子气概,不知造了什么孽,居然惹上这朵桃花!人都说“胸大无脑”,可王大勇绝对算是一个经典的反面教材,胸和大脑没成反比,却构成等量正比——完全等于零!

      她叹息着望向虎贲,意外地没瞧见戏谑的神情,琥珀眸光宛如一汪碧不见底的湖水,清波荡漾,却深不可测。

      下午,朝凤歌被王大勇的邀约纠缠,有些恍惚,练铳之时,几次脱靶,穆马逮住机会,从后面跑上来,破口大骂:“你小子怎么回事?别以为有刘大人撑腰,就可以装死不认真操练!再脱一次靶,老子拿你作靶,一铳下去,炸你个碎毛毛!”

      朝凤歌白了他一眼,赌气往手铳里装火药,一把又一把,就当他唱男高音,直接忽略!扣下扳手,虎贲突然横手抢过来,挡住她的手,一把就要将手铳望远处扔,手铳刚刚离手,只听“砰”一声巨响,朝凤歌眼前一黑,虎口痛得握不成拳,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呛得她和穆马咳嗽连连,只听穆马大喊:“爆了,爆了!军医,军医,有人受伤了!”

      朝凤歌挥开硫磺烟雾一看,果然,虎贲双臂鲜血淋漓,深一点的口子足可见骨,朝凤歌一下子没了主意,差点当场哭将起来,虎贲却出人意料地向她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没事!”

      朝凤歌一时愣住:“好好的,笑什么?怪吓人的!”灵兽,还真不是盖的,简单一个露齿微笑,都英俊得天地为之失色!还有以前满庭芳的绝世姿容!满庭芳,好遥远的名字。突然想起那群人来,王仲石,雁微尘,四司……

      军医的惊呼声拉回了她远飘的思绪,她真该打,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空想那些过眼云烟!

      军医“啧啧”叹道:“伤得挺重,小伙子,要挺住,这要弄不好,这双胳膊可就费了!”

      朝凤歌还没来得及哭出来,一串银铃般的哭泣声已经进入大家的视线——王大勇!只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住虎贲的腰,哭得死去活来!

      什么状况?朝凤歌一脸惊诧,众人都受惊不小,只有虎贲面无表情,挣扎着将他推离一边,刚缠好的绷带瞬间溢出血痕。

      军医赶紧摁住虎贲的胳膊:“不要动,再动我可真帮不了你了!残废了别怪我!”

      朝凤歌呆呆地瞧着梨花带雨的王大勇,总算回过味儿来,原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看上虎贲了!为她洗衣服的时候把虎贲的也洗了,接近自己是为了套情报?她把虎贲调出营房,天天同进同出,难道他把自己当成假想情敌了?早上约她单独见面,难道是为了洞察她的意念还是想宣布他对虎贲的喜爱?晕!军医,救命!

      虎贲还是那副深不可测的死样子,好像受伤的不是他,看来他早上已经心里有数了,不然怎么不复当初的轻松?从旁观者变成了当事人,而她呢,从想当然的“当事人”变成了旁观者,体会是:心情非常好!

      穆马在那里骂骂咧咧找原因,大喝一声:“齐军,给老子滚过来!”

      朝凤歌回神,灰溜溜地过去准备挨骂。

      “你这把手铳已经彻底爆裂了,不能用了,待会儿去库房领一把!个老子的,你放了多少火药,炸成这样!”穆马拎着像花卷似的废铁坨子,咂嘴骂道,“你死就死了,连累队友,个老子的,幸好他闪得快,否则咱们全得完蛋!”

      朝凤歌汗颜,自知理亏,再也不敢回嘴,由他骂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虎贲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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