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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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和男孩的人生谁受家庭影响大，我不知道
但自我开始有意识起，父亲祖上便以我的性别断赵家香火为由惹出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战争
父亲是孝子，在两边受气的夹缝中第一次吐露真言，一句我长得不像他彻底了结了母亲的所有想望，与他分手誓言再不相见。于是，我的世界顿时塌去珠穆朗玛峰。此后的日子这由封建遗毒衍生而出的人们异样的目光都由母亲孱弱双肩一一挡去
铁道部的父亲素有铁饭碗，有交际的叔叔伯伯阿姨大婶自然不亲莱我们孤儿寡母，菜场里非时令蔬菜不再出现在我们母女餐桌上，更有甚者母亲的菜用一塌糊涂，惨不忍睹形容丝毫不过分。生活应该具备的譬如金钱权力一些东西似乎在父母离异的瞬间以一种不和谐的方式漫步在我们周围。而我们看得见，却摸不着。沮丧，失落，寂寞，空乏阴影笼罩着我们，黑暗无处不在撩拨着我们，不止一次我看见母亲向居委会麻将室的烟雾迷蒙伸出手去，忘记她依然年轻，忽略她款款待乳的孩子我。因而，有时候，除了自己，我不再看见任何东西。
好在，我是美人。
少年宫游泳队的教练看中我窈窕纤细的身材，自愿免费培养我
秋意绵绵的下午，我双手摸着平板的胸瑟瑟发抖来到室内游泳馆。
一个肥头大耳，身宽体圆的男孩坐跳板中央抱胸轻蔑的俯视我一眼，站起身，像青蛙一样扑哧跃入水中。一会儿，他钻出水面，濡湿的黑发，性感的线条
“小姑娘，没见过水吗？”年轻的教练性黄，对我这种主教练亲挑傻愣愣的小姑娘虽不太感冒，但也十分照顾
“羡慕要练，他和你同年，水性已经很不错啦”黄教练不忘循循善诱，开始教我准备活动
伸伸腿，转转腰，活动活动，像我瞧他一样，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萦绕不去
一会儿，大概他嫌他存在感不够强烈，迈着八字步颠近些，上下打量，很流氓的把头发的水珠甩到我雪白干燥的皮肤上
然后好整以暇的笑“大爷身上是不是很香？”
我抿紧嘴低下头
“靠，还是头犟驴”满意我的反映，他大笑起来
要下水了
我抓紧母亲从地摊上扯来的廉价游泳衣，对人工制作的一片蓝望而生畏
父亲经常殴打母亲，打到她额头出血。为了不让外人察觉，将她塞到浴室，狠狠冲刷她的伤口，梳下她的留海，挡住伤疤。我想起浴室喷出的水混合着母亲的血液，恶心感从胃而上，泛滥不止
我怕水，我面对一池仿佛为我准备的水干呕
“小姑娘，你妈为了你以后有一技之长特地送来，怕水怎么成呢”黄教练摇起头
“下去，下去吧”他推攘着我“第一次难免害怕，保管碰了再也离不开”
我不动如山，紧咬起牙，身上的泳装已快被我揉滥
教练等得不耐烦，骂骂咧咧拎起我的肩带，不再二话一把将我甩入水中
霎时，我四面变成冰冷的水墙
我鼻子泡入水中，四肢一直努力挣扎，身子却不住往下沉
我不敢停止狂乱舞动的四肢，我不相信还能指望谁，爸爸妈妈，我唯一的依靠，此时帮不了我
空气逐渐离我远去
5米，足以淹死人
上面的人只怕一个泡泡也看不到
我自嘲得想
怕水，却来学游泳
我也许是天下最矛盾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四肢麻木了，意识模糊许多
一只圆圆的胳膊横过我的腰，把我向上托了一记，没成功，又从他掌心滑出来
我听见上面的人换了口气，骂了一声“挣扎个屁呀
又潜回来来拉住我手腕，用蛮力拽我出水面
“学游泳身子放平不会下沉，你想死不要来投水，尸体浮肿很丑的，一点常识都没有！”
一边说另一只手一边抱住不知从哪变出的黑色泳圈，两人都浮了起来
我扒开粘在一起长长的睫毛看清了他，正是刚才狂妄的男孩
而他会到我的目光，看着我的眼呆滞了片刻，冒出来一句
“没喝水憋足气向下沉，想锻炼肺活量？”
我上岸不理他，不接受他递过来的毛巾
黄教练数落他道“有兴趣照顾师妹，不如多跳几次水”
他爱拽我出来，不关我的事，我装作没听到
“别念了，每天每天不烦啊你，老黄！屁大点事值得？”他头痛得背过耳去，
回头不舍的瞅瞅我，一把粗鲁的拂拭去我咬紧嘴唇渗出的血渍，跳着脚跑了
“看过铁达尼吗？是个男的都让女人躺板子的”当天训练结束后他在淋浴室碰到我，得意洋洋
他意指他拽我出水面后把我丢到咏圈上，推得我头昏目眩的事
“教练说喝了水才能学会游泳”不爱争辩的我回道，顿在喷头前，好半天，才打开它
他大摇其头“不是本地户口的都像你一样爱斤斤计较”
我懒得和他说我是本地人，只是穿得破烂些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