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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   日子在我养伤中一天天过去,楚炎的医术真的不错,就是开的药太难喝了。齐隽也再没来过,白云月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每天总要和楚炎斗嘴,奇怪的是,向来能说会道的白云月反而不是楚炎的对手,他噼里啪啦地说了大半天,楚炎一句话就能把他噎死,结果,斗嘴最后都发展成动手了。楚炎的武功似乎不在白云月之下,因此,每每两人打架,遭殃的都是花啊草啊什么的。我懒得理他们,哥哥更不会去理会这些。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这天,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的我正和白云月玩竹签,就是把一大把竹签漆成各种颜色,然后丢成一堆,再仔细地一根根抽出来,不能碰到别的竹签。读书的时候都玩过这个游戏。

      忽然,门外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人,我抬眼一看,只见管家忠叔惨白个脸,慌慌张张的,嘴里不停地喊:“小姐,小姐,不好了!少爷让刑部的人给抓了!”

      什么!我腾的一下站起来,白云月敛了笑容,面色凝重,“忠叔,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抓哥哥?”我强自冷静,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慌,哥哥早已罢官,这次被抓,看来不是得罪了某人就是被人陷害了。

      忠叔哆嗦着双手,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一刻钟之前,哥哥刚想出门,就被来府的刑部官差撞上了,二话不说就绑了走。忠叔急忙拉着一个官差,苦苦哀求,才得知,原来今天早朝时,有人参了哥哥一本,说哥哥任监台时犯下了徇私舞弊,陷害忠良的罪行,更拿出了许多证据,齐隽便下令刑部抓了哥哥,彻查此事。

      我了解哥哥的为人,说他愚忠愚孝还差不多,要说这些贪赃枉法的事,绝对不是他做的。可是那些证据又是怎么回事?居然连齐隽都相信是真的,看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思绪飞快地转了一圈,此时只有去问齐隽才最清楚不过了。“忠叔,备车,我要进宫面圣!”我一击拳,斩钉截铁。

      此时,齐隽也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文若风的为人自己最清楚,今天大臣所参的本,一听就知道不是他干的,偏偏证据真实无比。

      若是她知道自己又把她哥哥给抓了,不知道有多气愤。齐隽不禁想起那张生动的小脸,平淡无奇,却偏生总是让人白看不厌,就连她没大没小的样子都看起来这么可爱。齐隽叹了一口气,父皇曾说,帝王无情,无情才是帝王。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看似勇敢却怕死,看似其貌不扬却风华隐现的女子悄然进入他的心里。

      齐隽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立清妍为后是最正确的事,无论是对现下后宫素家和绪家势均力敌的状况,还是朝廷之上的党派之争,都是一个很好的平衡。清妍,清妍,呵……齐隽想起她那张不情不愿的脸不禁轻笑出声,若你连后宫这些女人的这点小把戏都镇不住,那你就不是我所认识的清妍了。

      这个丫头哪里来的一夫一妻想法,齐隽又头疼不已,即使后宫佳丽三千,自己也可以独宠她一人,想起听到她遇刺重伤的消息时浑身战栗发抖的恐惧心情,齐隽几乎已经肯定了清妍在心底的重要性,只是如何才能让她点头出嫁呢?若是强来,怕她到时候又会惹出什么事来。

      不管怎么样,清妍,朕的皇后唯有你一人堪任而已!

      正想间,门口太监来报,华阳郡主求见,齐隽一喜,继而想到肯定是为了文若风而来,隐隐地觉得头又要疼了,于是有些无奈地说:“宣!”

      一得到觐见的圣旨,我一头便冲了进去,一见御书房正中间站着的齐隽,劈头盖脸就问:“皇上,我哥哥绝不会做这些事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

      “朕相信以前的文若风不会,当时楼逐云一事后,朕对他是否忠心有了怀疑。”齐隽慢条斯理地打断了我的话,看我焦急的样子,忍不住想吓唬我。

      我一愣!齐隽,你还跟我打太极呢!我不客气地说:“皇上,哥哥对你是不是忠心你早就知道了吧,如果不是他处处留线索给你,你又怎么会提前预知逐云的谋逆事件呢。哥哥极孝,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给父亲一个交代,还要保护逐云,又要维护皇上,整件事情中,最痛苦的人是哥哥才是。你,你,居然还错怪他!”

      哥哥的心情,这些天我都看在眼里,其实左右为难的才是他,最难过的也是他。

      齐隽收起玩笑,正色道:“朕就是清楚这些,所以才没有马上斩了若风,换作是别人,你以为还会有命在吗?”

      我一凛,“什么样的罪?很严重吗?”看着齐隽严肃的表情,我的心也沉重起来。

      齐隽叹了一口气,“若风掌监台一职,监察百官,有升降三品以下官员而不上报于朕的权力。今日,现任监台使参奏,若风曾升了许多无能之辈为边关将领,反倒是一些沙场老将遭弃用,眼下,除北方外,边关民怨四起,关外骚扰日益猖獗,将领无能,十战九败,百姓遭洗劫,民不聊生。另外,一些富饶之地的父母官也被若风无端罢免,所荐之官大都鱼肉百姓,百姓苦不堪言。所有的这些调任指令都是若风亲笔所写,所用印章也是若风亲用的监台章。若不处置若风,怕民心不稳,百官不满。”

      我细细地思索着齐隽说的话,居然没发现一丝疑点,若说这是个陷阱,那么策划之人心思之缜密实在是少见。监台使印章有专人保管,用时需哥哥亲自去取,在专人眼皮子底下亲手盖上方可奏效,印章是皇家专用,雕刻的花纹繁复异常,更是用特殊木材而制,印后仍余残香,根本无法模仿。难道真的是哥哥?我随即推翻自己的想法,十年的相处,还不够我了解哥哥的为人吗?况且,看齐隽似乎也是怀疑证据的真伪,只是没有破绽可寻罢了。

      我思索一番后,坚定地说:“皇上,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我哥哥是无辜的,只要是有人陷害,无论多么周密的计划,我相信总会有破绽!在这之前,请皇上善待我哥哥。”

      齐隽看着我,缓缓的,点点头。

      齐隽答应我调查真相的要求,不过只能是暗地里查,而且派了一个人,就是他的贴身侍卫默言陪我一起调查,唯一的条件便是不能让默言离开我三步之外。

      从御书房出来,默言便跟在我身后,我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突然,脑中一道灵光乍现,“默言!你知不知道,每次取用印章是否要登记?”

      默言偏头想了下,点点头,我兴奋地拉起他,“快!我们去查一下记录!”

      我重伤初愈,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伤口处更是隐隐作痛,忍不住皱眉。蓦然,我身体一轻,眼前一花,已被默言打横抱起,我讶异地看着他,“逞强!”淡淡丢下一句,默言身形腾起,几个起纵,已经是好几丈开外。

      片刻,便到了监台衙门的重地,默言轻轻放下我,我低声道谢。

      默言向门卫出示了御赐的令牌,我们立刻被迎了进去,说明来意后,负责记录的官员将印章取用记录册拿给了我,我急忙拿过来,迅速翻查,待翻到哥哥任职的那段时间时,我傻眼了!其中那几页已经被人撕去了。

      记录官大惊失色,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忙不迭地跪地高呼冤枉。默言用眼神询问我,我轻轻摇摇头,记录官不可能是销毁证据的人,若他是幕后人的手下,大可在记录时做手脚,不需要在记完了再来销毁,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不是在昭告众人哥哥的案子有问题吗?

      我有些丧气,没精打采地靠在马车上,默言坐在车辕上赶车。

      突然,默言有些好奇的声音传来,“小姐怎么会想到记录册上找线索?”

      我随口答道:“因为哥哥在职这么久,这么多次有问题的调任若是底下人没有做手脚,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除非,这些调令哥哥根本没有见过,去盖章的人也不是哥哥,而是假冒的,那么登记时的签名便是破绽,即使模仿的再相像,只要一对照,就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来。”

      这是个很简单的推理。等等!能模仿哥哥的签名,肯定是监台衙门的机要人员或者齐隽,照国的法例是很奇怪的,上级传达下来的命令上只有官印,书写一般有专人负责,所以,能够熟悉哥哥笔迹的人,只有监台衙门里负责抄写哥哥指令的官员,当然齐隽与哥哥一起读书,也是熟悉人之一。

      我果断地叫住默言,“去查负责抄写哥哥指令的官员,看看他有没有和什么人特别接触过,或者家里有什么变化,比如突然有钱了,或者家人有了官职等等。”

      默言应了,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便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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