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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学校那么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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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怎么的,岑裕在校园里总能各种偶遇沈肖行,每次见到他,沈肖行都恨不得装作没看见,而岑裕也懒得搭理他,两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擦肩而过,互不干碍,只是每次看到对方,岑裕的心情总是会差上几分,在心里感慨着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好了,这节课就先上到这里,下课。”在铃声响了将近五分钟后,拖堂已经将近五分钟的化学老师终于大发慈悲地宣布下课,只是这时候,一半的下课时间都被他强行占用,同学们却早已见怪不怪,还能有五分钟已经很不错啦,以前他上到第二节上课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也很正常。
岑裕昨晚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到深夜两点多,现在整个人脑子昏昏沉沉的,就连这一节化学课其实也没怎么听,脑袋里糊成一团,搅得他现在如同踩在悬空的半空中,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岑裕脑子处在半疼半不疼的状态,打算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不得不说,高中和初中还是有极大不同的,光凭下课时的状态就能看出,初中的时候一下课大家便有事没事地都往走廊上跑,女孩子们站在门口聊天、男生则到处乱窜在那儿玩各种幼稚且带点颜色的游戏,更有甚者跑到操场上去打球的都有;而现在,同学们大多选择坐在座位上埋头写作业,教室里一片安静,走廊上也只剩下零星的两三个人出来透气,似是被这沉闷的环境压抑地无法呼吸,才来寻求这片刻的宁静。
沿着走道,岑裕来到了尽头废旧的两个教室,这儿没有班级上课,处于闲置的教室,平时也极少有人来,所以比他们班级前面的走廊清净不少,这儿也成为了岑裕独自发现的秘密基地,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到这里,没有人打扰的独立空间,能让他在喧闹的校园中找到一丝难得的宁静。
只是今天,教室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背对着他的少年穿着校服,深蓝色的宽大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随意地套在身上,用了很多发胶固定的鸡冠头染成了深红色,辣眼得不行,如此明显的头发岑裕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毕竟,在学校里敢留这么张扬的发型还不被剪掉的人可只有沈肖行一个。
看来他今天是没法在这待着了,岑裕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继续往里走,再里面已经到了楼梯口,希望那儿不要再有人存在,否则,他这趟下课就算是彻底泡汤了。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楼梯口那儿虽然简陋了点,但胜在安静,而且还不用看着沈肖行那副糟心的模样。
在他刚找到合适的地方只待了还不到两分钟的时候,最不受期待的上课铃声在此响起,他将手盖到额头上,满是抗拒,又要回去上课了,还是他最不喜欢的政治,要是他能逃课该有多好。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也只是一闪而过,随机便被他笑着否定了,想什么呢,再怎么样也行不通啊,空着的座位那么明显,老师一眼就看见了,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逃课吧。
岑裕泄愤地抓了抓头发,而后又用手把它捋平才深吸了口气,准备去上课,就在走出楼梯口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沈肖行,对方也是去上课的,岑裕紧皱着眉头,隔着大老远他就闻到了烟味,虽然很淡,但他的鼻子比一般人灵敏不少,所以正常人可能无法察觉的味道他却觉得无比浓烈,尤其是他最不喜欢的烟味。
就在两人即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沈肖行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仔细地端详着岑裕这幅摆明十分嫌弃他的模样,眸中狂傲的神色充斥着浓浓的不悦,他开口说道,“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
岑裕则是一脸茫然,搞不清这中二病的少年脑海中又脑补了一副怎样的画面,他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张大眼睛望着他,眸中露出的则是略带不解的神色,嘴角牵起一丝弧度,落在沈肖行眼中无疑是对他的嘲讽,这让他尤为不悦,但接下来,正式的上课铃打响了,这时候沈肖行就算再想做什么也只能乖乖去上课,便一副对岑裕施舍的模样说,“这回先放过你。”
什么玩意,岑裕对此表示一脸懵逼,接着沈肖行进了楼梯,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岑裕甩甩头,打算不再去想沈肖行那个智障说出的言行究竟有何意义,只能继续上课去。
正上着课,岑裕突然对白薄冒出一句话,[我严重怀疑你的品味。]怎么会看上沈肖行那个左看右看都像个傻逼的智障。
白薄,[什么?]
岑裕,[没什么。]
白薄正色道,[好好听课。]
岑裕百般无聊地转着笔,单手撑着下巴听政治老师讲汇率的换算,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将其放在心里。
“咔嚓。”钥匙轻轻转动,岑裕将开了的门往外拉,只见岑父今天难得地坐在沙发上,没开电视,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机上,时不时还对着屏幕傻笑,弯着的嘴角一直就没放下过,就连双目中的神情都温柔到不行,笑眼盈盈,满目柔光,不上妆的面容褪去了那份妖艳,反倒有着清水芙蓉的出尘之感,此刻的岑父周围像是笼罩了一圈柔光,整个人都开心地不行。
其实,从最近一周开始,岑裕就发现了自家父亲的不正常,不再那么暴躁了,就连以往上班回来眼中蕴含的阴霾神色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都是满满的轻松之色,连带着,对待岑裕的态度也是好到不行,有时候回来晚了还会给他带上一份蛋糕。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岑裕十分不适应,甚至怀疑父亲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这样的态度让他受宠若惊,额外惊悚,将岑裕这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的白薄只能笑岑裕太过天真,这哪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分明是恋爱了。
“回来啦。”岑父抬眼看了眼岑裕柔声说道,岑裕被吓得瞬身颤抖了一下,而后才缓过来有些愣神地答道,“嗯。”
#我爸最近对我好得太过了一点#
#这样让我很惶恐#
#他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岑裕的脑补太过以至于白薄都听到了,他毫不留情地发出一声嘲笑,这声笑很快惹来岑裕的不满,他对白薄嗔怪道,[笑什么!]
[咳,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岑裕,貌似有些可爱。
[切。]岑裕撇着嘴,他才不信。
“咳咳。”见岑裕突然露出一副不满的表情,岑父咳嗽着将他唤醒,又看了眼手指,指腹在上面摩擦了下,而后下定决心说道,“小裕,接下来的一周,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这么大了,自己在家,应该没问题吧?”说到最后,岑父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几许担心。
#看吧,肯定是要把他丢掉#
岑裕又在脑中脑补了一场阴谋大戏,使得白薄废了极大的劲才忍住没有笑出声,就算自己想太多的岑裕在面对岑父时还是好不显露地一口答应道,“嗯,没问题。”
见岑裕说得这么肯定,岑裕原先还在担心的情绪就彻底放下了,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带着一股甜意,好像空气中的气氛都变得十分香甜,如果岑裕以后经历得足够多的话,他便会明白,这就是吃狗粮的感觉。
“这里是四百块,我六天之后就回来,你以后的午饭和晚饭记得在外面吃了再回来,要是钱不够,我房间的抽屉里还压着两百。”岑裕从钱包里拿出四张百元大钞,对着岑裕叮嘱道。
“哦。”岑裕接过钱,面色平静,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岑父这是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走,回来的时候又是早上中午还是晚上,这一堆的问题聚集在岑裕脑海中,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出口,只是简单地拿过钱便回房写作业。
岑父看他那副淡定的模样还以为岑裕已经胸有成竹,便不再过多地嘱咐,可回到房间后的岑裕只是放下了书包,静静地坐在书桌面前发呆,连书包都懒得打开,手指下意识地玩着笔盖,脑子放空,什么都没想却又感觉想了所有的一切。
[想知道怎么不问。]白薄有些好奇,明明岑裕对岑父在意得不行,但在对方面前却又还是那副平静沉默的模样,这分明是自相矛盾。
岑裕的动作停滞了一拍,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回答道,“习惯了。”以前无论有再多的疑问也都是压在心里,不敢向岑父求解,就算最近岑父对他的态度和善到不行,岑裕也不敢去冒那样的风险,他害怕他这一问就戳破了这难得的和谐温柔的假象。
压抑到了极致的岑裕眉眼间流露着一丝惆怅,似乎又像是迷茫,白薄的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稍稍那么闷了一会儿。
[对了,那时候中考之前,你说过答应我一个要求的。]岑裕现在突然秋后算账。
白薄有些措手不及,他肯定道,[对。怎么,你想好了吗?]
[嗯。]岑裕笑得像只满足的柯基,有点蠢却又有点萌,[我要你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