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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流落街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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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慕小姐,今天你必须搬离这里,因为它已经不再属于你了!”房东太太面无表情的盯着慕左凝冷漠的说:“我也无能为力,已经宽限两天了,慕先生说今天你必须离开,否则的话就按违约对簿公堂,所以请别再为难我了。”
“知道了,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离开呢!马上!”说完她沮丧的转身回房。
慕左凝托着两大箱衣服站在十字路口突然茫然的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努力的吹出一口气,垂下的刘海飘起落下,反反复复。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有种心力憔悴的疲惫,有种孤单落寞的漂浮。
天色已暗,空气潮湿而阴沉,昏黄的路灯打在她寂寞的身影上散出冷淡疏离的光芒,如此熟悉的城市此刻在眼里突然变得好陌生到处充满着抗拒的矜持。
眼看酒店就在前面时,她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加快脚步,拖着行李的双臂顿时也燃起了自信的力量。
突然“砰”的一声,她冷不防被后面急速奔来机车撞了一下,强大的冲击力让她瞬间跌倒在地,手掌摩擦出火辣辣的灼热,膝盖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渐渐麻木,她坐在地上看着手掌中红色的血迹才惊觉包没有了,刚才骑机车的那个人抢走了她的皮包。
“小姐,你没事吗?”
“赶快报警吧!”过往的行人将她搀扶起来一边询问一边建议。
她摇晃着起身,揉了揉膝盖,欲哭无泪。
“没关系,谢谢,真的没关系。”勉强微笑,俯身拉着行李继续往酒店的方向蹒跚走去。
完了,她所有的证件都在包里,吞了一下口水,她懊恼得狠狠踢了一下行李箱。
“怎么这么倒霉啊!”
快速掏出手机打给夏紫云,然而回应她的居然是关机的提示音,一时她火冒三丈,顺手就将手机甩在地上,啪的一声,手机解刨了。
“死丫头,还不回来!”宣泄后她又蹲在地上捡起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然后拖着行李走向公交车站牌。
今天她犯太岁霉事连连,现在居然连老天都跟她作对,一阵轻风过后春天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如银丝瞬间滑落天际。
街上行人寥寥,匆匆奔向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在这样一个清冷的雨夜,一家人围着饭桌在温馨的灯光下共尽晚餐真的是一件很幸福又浪漫的事情,可是这种奢侈似乎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想着她黯然垂头。
Welltime打烊后温濯冉驾车在回家的路上无意中撇见了那抹坐在公交站牌下瑟瑟发抖的女人。
此刻想让他不去留意都很难,接近凌晨,早已没有公交车,加之雨夜街上行人又少,一个女人独自坐在站牌下,那一头凌乱的卷发在风中乱舞,黯然神伤的表情冷漠的置身于世外,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探究。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怪。茫茫人海大千世界总不期然间偶遇她,原以为那一夜之后不会再有交集,然而冥冥中似乎注定了他们还要彼此纠葛。
第一次,她仰起一抹讽刺不屑的笑迎视他的眼睛,轻易的挑起了他心中那份平静以久的波澜。
第二次,她惊犹未定的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燃起了他心中刻意隐藏的那份傲然。
第三次,她微红的眼眶打转的泪水倔强的仰头凝视他,瞬间融化了他心中那座冰封的雪山。
然后有了第四次,第五次,今天这是第六次。
他拿起伞走下车,笔挺的立于她眼前将她娇小的身影包裹在萧瑟的雨夜。
看着那双沾着星星点点雨渍的黑皮鞋,慕左凝抬头起身微怔。
“你-----”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温濯冉轻摇头蹙眉将伞塞进她的手中,然后很轻易的提起那两大箱行李在朦胧的雨中将它们放进了后备箱。
她看着雨水倾泻的打湿了他的发他的西装,瞬间那种温暖的感觉蔓延至她的眼角,甜蜜而又酸涩,无声中她竟然流下了眼泪,乱舞的卷发在风中遮掩了她此刻的狼狈隐藏了她心中的感动。
“你是木头吗?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上车!!”温濯冉迎着细雨打开车门有些不悦的瞄了她一眼。
“哦!”她轻哼了一声赶忙收伞在他绅士的呵护下弯腰钻进了车内。
他发动引擎开起暖风,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冰冷的雨夜。
洗完澡她换上他的睡衣,宽大垂至膝盖几乎将她整个人灌了进去,踩着那双大拖鞋擦着那头难搞得长发走进客厅,环视了一下属于温濯冉的私人空间。
房子不大,看起来不足九十平,面积虽小五脏俱全,家具很少但品味卓越,东西繁多却不凌乱,客厅、卧室、餐厅通透合三为一,完全开放式的新居住设计,整体装修呈现一种loft 的冷酷气息跟他人一样唯独阳台上的那套藤编的桌椅还带着点浪漫与温馨。
从厨房出来的濯冉看到她穿着自己的睡衣垂至膝盖时突然觉得很有趣,浓眉半挑笑道:“过来!”
她偏头看着他端着那盘意大利面眼睛一亮连蹦带跳的站在餐桌旁,眉开眼笑道:“谢谢!可以开动了吧!”
他轻摇着头带着一种宠溺的眼神将盘子推至她面前。看着她有些不雅的吃相一种想要捉弄的感觉突然闪过脑海。
“你被包养的那个男人甩了吗?”他不疾不徐的磁音响起时慕左凝拿着叉子的手停顿了两秒后,开始猛烈的咳嗽,他又一次害她被呛住了,憋红的脸,蜂涌而上的眼泪狼狈至极,为什么每一次都让他看到她极不淑女一塌糊涂的窘样呢?
拍着胸口吐出一口气瞪着他那双似笑非笑得意的眼神没好气地回道:“对,不仅被甩了,还差一点被唾沫淹死,又被房东赶出来,连钱包都被抢,酒店住不了,被迫流落街头,甚至连老天都跟我作对,现在像个乞丐一样,这样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说着她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皙的手背上,不知道是刚才被呛得还是真的感到心酸,总之她情不自禁的无法克制自己的悲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挫败与无助。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随风淡漠,目中无人,冷眼旁观,即使在她母亲的葬礼上她都没有落过一滴泪,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穿她的心其实是独孤而且脆弱的不堪一击。
无恶意的一句玩笑居然引来她一连串的宣泄,还有无止尽的美人泪,他的心也跟着有些慌乱。
“很晚了,这是对门的钥匙,去睡吧!”说着他掏出钥匙推至她眼前。
看着钥匙她眼里有着迷惑的不解。
“对门,钥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小姐,拜托你用用脑子,这里就一张床,难不成你要跟我睡,那我不介意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说完他有些张狂的笑带着邪气逼近她,那双幽深的琥珀色瞳眸闪着蛊惑人心的毒。
趟在柔软的床上,她甚至无心打量这间装饰得很情调的屋子,一天的颠沛,让她身心疲惫,还好遇见了他,否则她真的要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