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之殇》云灬落

27、胜利

　　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顺利，不是燎罅无能，只是没有能想到我宁死也不肯改变的原则会突然被自己彻底的颠覆。我们很快就会取得完全的胜利，父皇会露出已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笑容，但我现在只看到了燎罅那发红的双眼。
　　“我想不到，这真的是你的决定吗？”
　　我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只有这样，才能打败你。”
　　“呵。。。。”燎罅冷笑，“你终于也变得为了胜利不顾一切的人了。但是为什么？这胜利你是看不到的，你很快就会死在我手下，那这胜利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没错，我是看不到，但他会看到的，他会高兴的。”我仿佛已看到了蒙那欣喜的表情。
　　“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他会看到？他是谁？你会为了别人不顾性命？你，你们所有的人都一样，自私、无情。”燎罅愤愤道，“这次我虽然败了，但我会让你为我的荩橼偿命，几年以后，我会再回来，直到杀光你们为止！”我已不愿再做任何解释，一言不发的等着他下令杀我。
　　“魇！”好像是埝的声音，但是，他怎么会在这？我回过头，看到埝一个人站在燎罅士兵的包围圈外。“燎罅！”他见我看到了他，继续喊到，“让我过去，我有话和你说！”
　　我一惊，忙冲他喊：“快回去，你来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我面前：“魇，你没事吧。”
　　我又急又气的抓住他：“哥，你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跑来送死。
　　“魇，”他不慌不忙的说，“你的计划成功了，我们胜利了。”
　　“我知道，我在问你来这做什么？”
　　“来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魇，我已经逃避的太久了，我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了。”
　　“哥。。。。”我从没见过如此自信而坚定的埝，但我的心里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埝拿开了我的手，走向燎罅。
　　“燎罅，你想不想知道，荩橼为什么会死？”这个问题，显然是燎罅所关心的。
　　“为什么？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欺负她了？”提到荩橼，燎罅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悲伤。
　　埝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她，而且还有人深爱着她。”我想起了荩橼死时，蒙那绝望的眼神，心一阵阵的疼。
　　“那是为什么？”

　　埝第一次说出了埋在他心底几十年的秘密。关于芷苓，关于那段因他的软弱而悲剧收场的恋情，还有，后来的荩橼，和，紫瞳，已过了这么久，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仍能清晰的回忆起当时那彻骨的心痛。
　　燎罅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的事情，他怔怔的看着埝。
　　“燎罅，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我懦弱的逃避了这么久，一直不敢说出真相，才会出现今天这些悲剧，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不能让悲剧再继续蔓延了。燎罅，你因为失去荩橼而发动战争，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让不计其数的父母失去了儿女，你让我们为荩橼偿命，那你呢？你该为多少人偿命，你数得清吗？你是一个父亲，但你更是一个君王，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让自己的子民和别国的人民为此而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埝凛然的质问打动了燎罅，他慢慢的低下了头。
　　“这次你虽然失败了，但你仍有机会卷土重来，只要你的恨不消，两国就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所以，我会让你雪恨，只希望你以后能以一个父亲的心情来对待你的子民，不要再让悲剧重演了。”
　　埝的话真诚而恳切，我多希望他的愿望可以成真啊，但是。。。。不！我冲向埝，却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一定要有人为荩橼的死付出代价的话，这个人，应该是我。”
　　“哥。。。。”我已说不出话来。
　　“魇，”埝微笑着，看不出任何痛苦，“这是我应该承担的，现在我反倒轻松了，你不必为我难过，替我向父皇说对不起。。。。”
　　“哥。。。。不一定非要这样的。”
　　埝摇了摇头：“魇，现在我要做最后一件事，是为你，为我，也是为了荩橼。她最讨厌被安排命运，也最讨厌安排别人命运的事，所以，才会以死来诅咒圣谕，但现在，圣谕还在，她一定不会甘心的。。。。”
　　“哥。。。。你要干什么？”
　　“魇，我把这作为我的遗愿，我希望。。。。圣谕。。。。消失。。。。”
　　一瞬间，我的思想凝固了。为什么所有的死亡都要在我面前发生。为什么可以带给我重生的愿望，总是要伴着悲剧实现。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愿望。但我偏偏又连选择要不与不要的权力都没有。

　　“啊。。。。”燎罅长长的呼了口气。这一切皆是他意料之外的，却都让他震憾而悲伤。
　　“光魇，”只短短的时间，他仿佛已苍老了许多，“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允虓，以后，我不会再发动战争了，希望他也能做到。”
　　我抬起头：“埝会感谢你的。”
　　他点点道：“还有，他刚才说的，真的是荩橼的心愿吗？”
　　我没有回答，这会挽救我生命的愿望，现在带给我的已只有心痛。
　　“好吧，光魇，”他继续说道，“我真心希望，”我猛的睁大了眼睛，看到他郑重的说出：“圣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