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澈底

10、第 10 章

　　人在年轻的时候，日子多的仿佛用不完一样，有时候菀菀简直不知道怎么使用她的时间。除了上课，练字，看书，看电影，吃饭睡觉，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陆云说，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男朋友，要不就去找个兼职。菀菀想了想，觉得为了打发时间而找男朋友，听上去使人十分沮丧；如果找份兼职，又能积累生活经验，又能赚点钱。
　　可是现在的社会，大学毕业生要找个合适的工作都难，何况她才刚读大二呢？她又是看报纸，又是上网，还去了几个招聘会，折腾了几个月，一份合适的工作也没找到。后来她妈妈的一个朋友听说了这件事，帮她四处打听，几天后给了她一个地址要她去面试。
　　那家公司就在她学校附近的一个办公高楼里，她平时散布经常经过。去之前，她在网上查了一点关于这个公司的情况，又重新准备了一下履历。这次她的履历不是打印的，而是用小狼毫一笔一笔写出来的。那纸是用两层较厚的宣纸粘在一起，在后面再附上一层茜色的美工纸做成的，三页之间用编结的丝绳连接。她一个大二的学生，履历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工作经验，所以她仔细地写了自己为什么要找一分兼职的原因，她想从兼职工作中得到什么样的经验，她以后的事业目标是什么。
　　面试那天，她也没有特意打扮，只穿了白色的衬衫，下面一条深灰色过膝盖的直筒裙，裙子从膝盖以下是破浪形的，走起路来，波浪随着身体的运动微微摆动着。她特地买了一双平时不穿的丝袜，又穿上中跟的深蓝色皮鞋。脖子上挂了一串她妈送的施洛华水晶项链。
　　她一路不急不徐走到那座办公楼，上到十七楼A座，前台的文秘很职业性地笑问：“小姐有何贵干。”
　　她轻轻说道：“我和程先生有约，我是来面试的。”
　　那位小姐马上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内线，好一会儿没人接，她又拨了另一个号，小声说了句：“程总，那位来面试的小姐到了。”挂了电话她很客气的让菀菀在会客室稍坐。

　　菀菀坐下后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办公空间被隔断成了七八个小空间，那些隔断一人高，她望上看，可以看见一排排的灯和一个个空调出口。会客室里一溜沙发环在一起，中间一个长方形的咖啡桌，桌上摆了一盆兰花。她等了一会儿，也没人来理她，自己又不好去催，会客室里有几本外国时尚杂志，她也不好拿起来看。后来又等了十五分钟，她实在闲得无聊，把自己包里的书拿出来，坐在那里看。外面传过来讲电话，复印机，打印机和人走动的声音。可是，那位程总却不见人影。她又埋头看起书，突然一个声音问道：“什么书，这么好看？”
　　她吃了一惊，抬起头，看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她楞了楞，回道：“《王尔德童话》。”
　　那人呵呵一笑，又问：“你喜欢他？”
　　菀菀说：“我对他这个人没什么研究，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他的作品我很欣赏。”
　　那人听了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姑娘很会说话呀。”
　　菀菀微微皱了皱眉毛，对小姑娘这个词有点不敢苟同。不尴不尬地笑了笑问：“你也来等人么？随便坐吧。希望我们等的不是同一个人，我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那个人听了以后，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又打开了DVD。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的广告，都是些国外原版广告，在国内的电视上从未看见过。菀菀饶有兴趣的也看了起来，看到好的，忍不住点头赞叹。
　　最后一个广告最有意思，画面上，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欧洲男士推着一辆购物车，在超市里购物，边上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子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包软糖放进购物车里，男子看见后拿了出来，还回架子上。男孩子坚持地看着男子，又把同一包糖从架子上取下，放进购物车里。男子摇着头再次放了回去。男孩子开始使用各样手段纠缠，先是抱着男子的腿，然后，又躺在地上，四肢乱踢，张大了嘴巴似乎在喊叫（画面是无声的）。男子手扶着车，起先表情还能保持镇定，但是周围的人渐渐增多，对着孩子和这位父亲指手画脚，投去白眼。男孩子继续在地上翻滚，青年男子转过头不去看他。突然间，小男孩一翻身爬了起来，把货架上的东西一股脑都往地上扔去。
　　周围的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观看着这一幕，父亲的表情也变的无比尴尬，然后画面消失了，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一排小小的字，“Use condom！”。接着又出现一个特定牌子的避孕套。然后广告结束。
　　菀菀开始一直迷惑地看着这则广告，揣摩着它的意思，看见最后的广告语，再一想，立即捧腹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又觉得自己为了一个避孕套广告，在一个男人面前大笑似乎不妥。可是她忍了一会儿，脸都憋红了，实在忍不住，又笑起来。那个男的看菀菀笑得这么开心也不由得呵呵笑了一会儿。

　　菀菀笑完后，两手随意地把披散下来的头发往耳朵后面理了理，调整了一下坐姿，又略带愧意地想，希望自己这么大笑，没有打扰人家上班。
　　那个青年男子静静看着菀菀做完这些小动作，说道：“你是祁菀菀吧。我就是程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