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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齐桓原本是不抽烟的。
他拿烟跟掸烟灰的姿势都很生涩。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袁朗娴熟地掸下烟灰的画面,于是他模仿着那个动作,把香烟的前端放在烟缸上,手指一抖,烟灰却有一大半落在了烟缸的外面。
真是个高难度动作。齐桓笑着。
菜刀,到点儿了,咱走吧。
齐桓的思绪被这个极其熟悉清脆温柔文质彬彬的声音打断,他抬起头,看到他的副官站在门口,然后他微弱地点点头,把剩下的半截烟掐灭在烟缸里。
他一口都没有吸,他只是将它点燃,看着它纵情燃烧,然后把它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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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黑夜,天气有些凉,齐桓不禁竖了竖领子。身后的副官拿着计分册,两人走到那座当年恨之入骨的南瓜楼下面。
熄灯后四个小时,要吹吗。吴哲双眸明亮,声音清澈,带着一丝不忍,询问齐桓。
我有手表。齐桓面无表情地说。
然后吴哲有些动容地看了看他,随即吹响哨子,尖锐地,刺耳次,凄厉地。
那哨声让齐桓感到头晕目眩,他的眼前像放幻灯片一样飞速地闪过一幅幅再熟悉不过的画面——
他看到了当年的深夜里,自己一边咒骂一边穿着训练服从南瓜楼上跑下来紧急集合。
他看到了训练场上袁朗奸猾恶劣的嘴脸。
他看到了草坪上,袁朗微笑着说,以后要常相守了,随时随地一生。
他看到了那枚突如其来的榴弹炮弹就落在自己身边,硝烟四起,碎石飞扬。
他看到了鲜血从扑在他身体上的队长身体里汩汩流出,他的眼泪那样直接地滑落,他想帮他止血,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是那么无力,只能用尽浑身力气抱住他。
他看到袁朗的瞳孔放大,嘴唇迅速地丧失了血色,脸却还在对他微笑。
齐桓……继承……我……的……
那是袁朗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的一句话。
菜刀,想什么呢,他们下来了。吴哲的手轻轻推了推他,平静的声音里透露出担心。
天色很暗,吴哲看不见齐桓发红的眼眶和鼻梁,只看到齐桓立刻举起手表,看着新收上来的南瓜们迅速地集合。
今天,天气很好,也许会有日出,我们这儿的山顶上,那日出景色可漂亮了,想不想见一见啊?齐桓跨立在队伍前面,摆出一副欠扁的神情,竭力地扫荡着一群小南瓜的自尊心。
隐约听见队伍里的人小声咒骂,齐桓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仿佛不属于他自己的笑意。
16号,话太多,扣五分。
吴哲翻开计分册,拿笔划上。
全体都有,向右转,负重上肩,跑步走。齐桓的嗓门洪亮,气势逼人,从最一开始就让所有的小南瓜们敢怒不敢言。
他们真的很不同,齐桓不是妖孽,也不可能成为妖孽。吴哲跟在齐桓身后,心想。
======
袁朗牺牲后一星期,他的遗孀来队里认领骨灰,是铁路和吴哲接待的。
齐桓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足不出户,几天几天躺在床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他走的时候特别安详,临死前还是微笑着的,他在最后一句话里提到你。吴哲对眼前的女人说。
女人不说话,接过骨灰盒,看着眼前的上校和少校,眼睛里充斥着茫然。
那样的茫然令吴哲异常揪心。
因为他看到过太过于相似的茫然。从齐桓的眼睛里。
只有女人和齐桓他们自己能明白,他们失去的是什么。
我们代表党中央,国家和人民,感谢你。铁路握了握女人的手,女人突然放声大哭。
吴哲低下头,脸上露出隐忍和不屑的神情。
======
山里的黄昏,总是伴随着伤感。
吴哲浇完花,转身看到齐桓坐在花坛边的石头上,他走近,却发现齐桓的双眼依旧空洞,瞳眸无神。
菜刀,你不能一直这么没精神。
最近太累了,A那帮小南瓜,A得脑细胞都快要死光了。齐桓像回神了似的,马上挤出一个微笑。
说实话,我也觉得你那性格根本A不了人。吴哲也笑了,用沾满泥土的手背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留下一道泥印。
可能还真是你更合适,我得和铁路建议一下,让你去训他们得了。
齐桓突然站起来,掰住吴哲的脸,然后用自己的手掌轻柔地帮吴哲把脸上的泥印擦干净。
菜刀……我……吴哲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没事,真的。擦完那道泥印,齐桓掸掸手上的泥土,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
绿双喜,上海牌子的烟,袁朗喜欢的牌子。袁朗说,他喜欢这个味道,有些甜,有些醇,就好像他们这一群群小南瓜,相处得越久,越觉得可爱,爱不释手,看着就想顺手带走。
你一直不抽烟的。吴哲皱了皱眉,俊秀的额头拧成一小团。
人这个东西,有时候喜欢怀旧。齐桓把烟叼在嘴里,然后点上。
难过的不光只有你一人。吴哲有些愠怒地把脸别过去。
可他最后的样子,只有我看到了,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只有我听到了。齐桓的眼睛没有再看吴哲,一手夹着烟,一手拍了拍吴哲的胳膊,转身离去。
吴哲看着他的背影,在夕阳照射的角度下,显得那么纤长。
吴哲很想追上去,问,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却发现自己双脚根本迈不动。
=====
齐桓在袁朗牺牲后的两个月被升为少校军衔,并任命为三分队的中队长,吴哲任副中队长。
齐桓从那时起开始学着袁朗的样子抽烟,却经常只是做做样子,他适应不了烟草辛辣的味道,也就无法体会袁朗究竟是如何从这截东西里头感受到甜美和甘醇的,更无法将香烟和小南瓜们联想到一起。
他想要继承袁朗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继承。
偶尔的深夜,吴哲会留在齐桓的办公室里,像以前帮袁朗整理资料一样,帮齐桓整理训练和演习的资料,记录模拟对抗的数据,或者是撰写冗长而无聊的报告。
有一次弄得太晚,吴哲就那样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齐桓带着一丝愧疚,帮吴哲披上自己的衣服,然后看着吴哲湿润抖动的睫毛,看上很久。
那妖孽睡着的时候,好像睫毛也会这样湿润抖动。齐桓看着,看着,然后不自觉地把头凑上去,轻轻亲吻吴哲的眼睛。
齐桓并不知道,那时候吴哲是醒着的。
吴哲也并不知道,就算齐桓知道他那时醒着,齐桓仍然会这样做。
======
时间一直流逝,袁朗这个词在三中队被提及得越来越少。
每个人都像绷紧了的发条一样,应付着每日的训练,对抗,演习,任务。
一次季度演习中,老A扮演蓝军,在成功地引爆一个野外通讯中枢后,四人小组迅速地撤退。
吴哲因为身上的仪器过重导致负重超额,在即将攀上一个十米高的悬崖的时候,脚下打滑,他带着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绝望表情任由身体跌了下去。
一只手迅速拽住了他的手腕,那样用力,那样紧,从手掌中传递出满满的决心和毅力。
追兵都在后面,会被包围的,放开我,菜刀。吴哲已经失去重心,只能任由那只手抓着。
我摔下去不会死,最多轻伤。吴哲继续哀求。
我死都不会放开你的。齐桓说。
很快悬崖上伸过另一只手,许三多的,吴哲只好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也许这两个人本身就潜藏着怪力,吴哲被硬生生拉了上去。
走。齐桓用拳头使劲砸了一下吴哲的钢盔,转身的瞬间,吴哲看到他嘴角有一丝极难察觉的笑容。
大恩不言谢。吴哲紧跟上去。
======
吴哲一直没有机会告诉齐桓他想的事。
演习报告写完,已经凌晨。
早点回去休息吧。齐桓把一杯牛奶放到吴哲面前,然后拿起衣服转身想走出办公室。
当吴哲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的时候,他已经把齐桓扑倒在地上,他看到齐桓从昏暗中看着他,眼睛里带着闪烁,没有半分的惊讶,也没有半分的激动。
你一直都知道的吧。吴哲突然觉得纠结,肾上腺素疯狂地分泌,仿佛他深陷在一潭泥沼中,温热而窒息。
齐桓仍然看着他。
吴哲的双臂和肩膀全都在发抖。齐桓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脸上有些湿润,挂着一种崩溃和解脱。
然后齐桓双手捧住吴哲的头,轻吻他的嘴唇。
嘴唇也是颤抖的,呼吸急促,还有一丝咸涩。
就那样轻轻地碰触,擦拭,四瓣干燥的嘴唇。
我当然知道,每次看到你站在我身后的时候,我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齐桓轻轻地说。
……你不是袁朗,我也不是你。吴哲的声音哽咽。
可是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背后,就像我一直站在他背后一样。齐桓坚硬粗糙的手掌抚过吴哲的头发,细软,清爽,刮得手心有些痒。
如果你愿意,今后也一直会。吴哲把脸深深地埋进齐桓的肩窝里。
如果我有那样的好福气,我也希望我的命能比袁朗好。齐桓微笑着,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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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定会。
吴哲的泪同样滑落,没入齐桓衣襟,晕出一圈淡淡的水迹。
吴哲埋下头,轻轻噬咬那点水迹。
隔着薄薄的作训服,衔起了锁骨下的一小块皮肉。
像是要倾诉委屈一般,狠狠地咬。
越是少的皮肉,咬起来,却是越痛。
嘶….齐桓蹙起眉,却一动不动,纵容,疼宠…
揉着吴哲后颈的皮肤,像看一个任性,受了伤的孩子。
终于还是不舍吧,吴哲松开牙齿,抚慰一般舔舔那片皮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但也不是你的错…
噬咬和舔吻交换反复几次,心思该有多矛盾,又该有多为难…
吴哲几乎要被自己的心思逼得再度流出泪来,齐桓捧起他的脸,义无返顾,吻上去。
绿双喜的味道,又甜又醇的味道,从相互缠绕的唇舌中传递进吴哲的味蕾。
不甘心,那原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
不,不要你有他的味道…
吴哲用舌头扫过温热的口腔,像是要用自己的味道把那味道覆盖了般,仔细,用力…
呵…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笑,硕士的心思,果然复杂异常。
感受到那紧靠在一起的胸腔里的震动,吴哲抬起头,湿湿亮亮的眼睛里有着不解,更多的是不再掩饰的爱恋。
齐桓的虎口在吴哲的后颈用力,然后凑上去吻掉还沾在吴哲睫毛上的一小颗眼泪。
我不是…不是…吴哲咬唇,却不想说出那个名字。
你是吴哲。齐桓明白,你是现在。
同样受了伤的两个人,同样的求不得,却偏偏同样的痴…
苦不堪言,无计可施。
沉沉的夜,空气凉得像淙淙流淌的雪水。
于是,灵巧的手指解开彼此的束缚,只有毫无罅隙的肌肤相亲,才能相互取暖,相互依偎。
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犹在耳际。
吴哲的手慢慢地从齐桓的胸膛上滑下去,一寸一寸,没有丝毫遗漏,没有点滴疏离。
指腹下的皮肤有着干燥而温暖的触感,吴哲却知道,那里面埋藏着的筋骨,蕴涵了怎样的力量…
偶尔凸起或凹陷的疤痕毁坏了肌理的平滑,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磕绊了吴哲的指尖。
柔软的唇随后而至,像小兽舔拭伤口一般,一下下,小心翼翼。
舌上细小的颗粒像一层薄砂,混合着湿热的水气,辗转磨砺…
呼吸渐渐急促,灼热的血液也像是要随着细密的汗水,渗透出去。
齐桓不移不离,只是轻柔地抚着吴哲细软的发,任那孩子倾泄浮动的情绪。
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一路顺遂,可感情,却像荆棘铺路,伤痕不大,却刺刺得疼,一刻也不得安歇,没有止境…
但即便如此,也要撞上南墙,不愿回头。
无法再说平常心,再做不到平常心。
重新亲吻,唇舌绞缠,不能呼吸也不要分开。
吴哲的手顺着柔韧的胸腹缓缓探下,包覆,揉弄…
终于,情动,翻涌。
齐桓抱住吴哲的肩背,瞬间的晕眩中,嗅到那年轻却忧伤的味道。
睁开眼,看见伏在胸口上的吴哲,红润的脸庞闪着汗水的薄光,紧抿的唇间隐约看得见泛白的齿痕。
还有紧蹙的,秀气的眉,淡褐色的眼睫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的颤动.....
齐桓…
傻孩子。
心脏绞动,隐隐作痛。
齐桓拂过吴哲额角的汗水,就着腰部交叠的曲线抬高身体…感觉那灼热进入自己的身体…
生涩的欲望,带来前所未有的痛楚。
紧闭双眼,隐忍,承受…
这样的痛,怎么能比得上你心里的痛。
齐桓,你看着我。
吴哲…吴哲…
我看着你,你是吴哲。
此时,此刻。
-----------------------猫儿部分END------------------------------
彼此修长的手臂,就好像海藻一样,纠缠得两个人无法呼吸,那样甘愿地沦陷,下沉,望不到天空,看不到光线。
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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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吴哲歇斯底里地从对讲机里大吼。
找不到,他最后通报位置的地方在C17点。成才的脸上挂着泥水,眼睛通红,看不出那究竟是被硝烟熏得,还是被泪水染的。
我要去C17点。吴哲戴起钢盔,背起行囊就往外冲。
别去了,锄头,他不会回来了。一个清晰却并不响亮的声音,太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带着一种痞相,听上去竟是如此的诡异。
别去了,锄头,我不会回来了。另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熟悉到令吴哲窒息,像闪电一般尖利地划过他的大脑。
别说笑了,我对你来说算什么,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吴哲开始浑身颤抖,最后一丝理性被强行地掐灭,如此没有逻辑的话,让成才吓得后退,眼前的副队长,看上去简直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然后远处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吴哲,吴哲,C17点附近发生了爆炸!任务暂停,快点掩护全体撤离。C3从十米外的地方奔跑过来,用力地挥着手臂。
齐桓还在那儿!吴哲发了疯似的往C17点的方向冲去,被成才和许三多拽住,他挣扎,被C3一拳打在腹部。
炸弹是齐桓引爆的。C3的眼泪滑下,却伸手遮住了吴哲的眼睛。
锄头,他不会回来了。
======
提升吴哲为三分队中队长的会议在没有吴哲参加的情况下结束。吴哲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几天几天闭门不出,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茫然。
一直到齐桓的骨灰盒被运到队里。
吴哲,齐桓的家属来了,铁队让你去负责接待一下。成才过来喊他,吴哲能听出来,他也在强忍眼泪。
我马上去。平静如水的声音,平静得甚至不像是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齐桓的姐姐,美女而温柔的女性,带着一脸憔悴和悲伤,接过吴哲手里的骨灰盒。
那一个瞬间,吴哲不想放手,他想一直把齐桓这样捧在自己手里,让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我代表党中央,国家和人民,感谢齐桓,感谢你。吴哲说。
齐桓的姐姐落泪,大颗大颗的眼泪,吴哲看着看着,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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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中队长的办公室里。
吴哲开始经常性失眠,然后他开始抽烟。
他本来对抽烟深恶痛绝,因此拿烟跟掸烟灰的姿势都很生涩。一瞬间,脑海里闪过齐桓生涩地掸下烟灰的画面,于是他笑,非常苦涩地笑,把香烟的前端放在烟缸上,手指灵巧地一抖,烟灰准确地被弹进烟缸里。
锄头,时间到了。门口,他的副官轻轻地说。
吴哲抬起头,成才拿着计分册姿势标准地站在那儿。
嗯,走吧。
吴哲把烟掐灭,戴起帽子走了出去。
END
=======
后记:我写完这篇文以后,自己哭了,好吧,我没用。
我本想一个月后再写虐文的,可是我没忍住,灵感经常都是转瞬即逝的。
TO阮大:您的文让我开始魔障这个CP,您的文让我不能再冷静地喜好本来喜好的CP,只想以此问献给您,让您明白我的心意。
TO小游:我知道你不会爱上这篇文,我只是想写一篇让自己都哭的文,然后把它送给你。
你们也许不会哭,也不会喜欢我哭的样子。
《继承》BY:littlett
HX部分 BY: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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