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一个乐队和它的男朋友们》鲤老板

3、我觉得我的经纪人好可怕

　　男孩在身边系好安全带，秦临发动了汽车。“你去木鱼音乐干什么？”秦临随口问道。
　　“今天有一个什么会，一个好凶的哥哥要我过去。”男孩说。
　　秦临想了想，应该是选秀决赛的彩排之类的。他又转头偷瞄了几眼小男生，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一脸纯良，就是现在小姑娘最喜欢的那种款，真能签下来的话也真是很不赖，不会唱歌就去演戏嘛。但是也不能因为路上偶遇就去找人开后门，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决赛表现啦。
　　小男生当然完全不知道总裁大人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车一拐过弯就指着前方兴奋地说：“啊！在那里！原来这栋楼这么高啊，我还是第一次来。”
　　看到男孩开心的样子，秦临才意识到帮助别人原来可以给自己带来如此热烈的喜悦，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也要把学雷｜锋树新风的好传统继续发扬下去。
　　秦临要去地下停车，先在大楼门口停了下来。男孩跳下车，冲他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秦临笑一笑。“不客气。”
　　“啊，对了，”男孩把手伸进车窗，“我叫郑晓光。”
　　秦临拉住他的手，轻轻一握。“你好，我是秦临。”
　　男孩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往后退开一步，冲他挥了挥手。“叔叔再见！”脸上笑容灿如阳光，简直要甜到心坎里去。

　　肖媛一大早看到老板笑吟吟地走进办公室，吓了一跳。“老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没什么，”秦临摆摆手，“孟唯那单广告签下来了。”
　　孟唯签过的广告合同叠起来得有两层楼高了……精明的助理小姐当然没有戳穿。“老板，思远正领着你签的那个乐队在楼下见领导呢，你不下去看看？”肖媛提醒说。
　　“我……我就上来看一眼。”秦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一走出办公室的门就开始一路小跑。
　　肖媛看着老板急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

　　“你们乐队主要擅长什么曲风啊？”秦临到的时候，唱片部门的负责人刘洋正问道。几位主要的管理层在会议桌边坐了一溜儿，顾思远领着乐队坐在另一侧。
　　“嗯……国内国外的，什么风格都唱点儿。杂烩。”那个看起来年龄最长的成员回答说。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秦临想偷偷绕到座位上去，结果走到一半碰倒了一个半满的矿泉水瓶子，哐当一声，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扭头来看他。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打扰大家了。”他故作镇定地微微一笑，大步往前走。
　　“秦叔叔！”一个清脆的嗓音起来。“原来你在这里工作啊！”
　　他定神一看，搭便车的男孩就坐在顾思远旁边。“你……？”他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顾思远。
　　“秦总，这是郑晓光，雅砻乐队的鼓手。”顾思远一推眼镜，冷静地介绍道。另一边，原本正襟危坐的下属们已经因为“秦叔叔”这个称呼笑得东倒西歪花枝乱颤。
　　秦临无暇顾及，心思全在郑晓光身上，这么年纪轻轻白白嫩嫩瘦瘦条条的一个男孩子竟然是鼓手？鼓手难道不应该是海东青的阿青那种身形壮硕纹着花臂的肌肉猛男？秦临这才想起来，那天在酒吧里光线很暗，鼓手的位置在舞台最后方，又被鼓啊钹啊挡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光顾着看扎小辫儿的主唱了，真是一点点都没有留意到他。
　　“这是公司的秦总。”秦临坐定以后，顾思远向乐队成员介绍说。
　　“秦总好。”成员们纷纷低头问好，郑晓光也有样学样，再抬起头来时，看向秦临的目光格外尊敬。那一刻秦临觉得自己身高两米八。
　　如此一阵嬉笑过后，会议的气氛也轻松了很多。
　　“现在的安排是这样的，”秦临宣布了几天前开会讨论的结果，“你们先培训一个月，录一首单曲出来，在网上发布数字专辑进行销售，看看市场反响怎么样，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在场的同事纷纷点头表示认可。他们都觉得秦临一时兴起就把这个乐队签下来有点太冲动了，等着看一看市场的反馈，才好决定要投入多少资源。
　　“机会难得，你们一定要加油啊，”秦临语重心长地说。毕竟亏了都是他的锅，将来还怎么当霸道总裁嘛，压力也是大大的。开完会，秦临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捞起刘海一看，发际线好像又退了一点儿，好伤感。

　　郑晓光活了20年，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到会议室，顾思远介绍的人不是部门主管就是公司副总，他紧张得话都说不敢说一句。后来看到秦叔叔走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放松了一些。原来公司的总裁是会在路边救助迷途少年的助人为乐道德模范，怪不得会木鱼音乐成为一家这么厉害的公司。
　　开完会之后，秦叔叔走的时候还冲他笑了笑，真是非常亲切，一点都不端架子。
　　“秦总慢走。”“刘主管慢走。”顾思远把领导们都送走，立马回过头凶他：“郑晓光你怎么回事！早上起晚赶不上车就算了，你怎么能管秦总叫叔叔呢！”
　　郑晓光抓抓脑袋，完全不明白顾思远为什么要发火。“那我应该叫什么啊……秦总叔叔？”我知道我们老板长得老，可是你也不能往外说啊！
　　顾思远气得快吐血，队长刘易赶紧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晓光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就好了。”
　　第一张单曲出成绩之前公司还抱着试水观望的态度，不打算花太多钱在艺人身上，只给配了一台小破面包车。顾思远不只要兼任助理，竟然还要兼职司机，开着随时可能散架的面包车把乐队送回了宿舍，真是非常委屈。
　　“你们回去都把闹钟定好了，”等四个人都下了车，顾思远从车窗里探出头叮嘱说，“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在停车场集合，谁迟到，就三天不给盒饭吃。”
　　很明显这个威胁是针对郑晓光的，因为其他人对盒饭并没有这么深的执着。郑晓光吓得脸都白了，走回公寓的时候一直掰着手指头算，如果三天不给盒饭吃，自己存钱罐里的钱还能撑几顿。
　　“放心啦，”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他的刘易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他要是真的克扣你的盒饭，我们仨就每人分你一点，一定不让你饿着。”
　　“嗯。”郑晓光含着泪点点头，还是娘家人好！
　　另一边，顾思远刚把车开出停车场就接到秦临的电话。“思远啊，你把你手里郑晓光的资料全都发给我。”
　　“郑晓光？为什么？”顾思远不解。
　　“签了约的艺人，总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嘛。”秦临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那你为什么不要整个乐队的资料，独独要郑晓光的？”
　　秦临很努力地想要找个理由，然而并没有想出来。“……那你就把四个人的都给我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思远真是很生气，十分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不仅遇到一个起不来床的乐队，一个完全不管事的队长，开着这么一辆破车，还要在下班时间满足老板莫名其妙的要求。这份工资也挣得太苦了！
　　他狠狠一踩油门，引擎发出两声奇怪的声响，车在路面上拱了拱，抛锚了。
　　顾思远简直想仰天长啸，我一个小经纪人兢兢业业工作这么些年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那天晚上，顾思远把车送到停车场，瑟瑟发抖地在风中打车回家给秦临发邮件。
　　秦临躺在床上，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点开顾思远发来的资料，笑眯眯地把郑晓光那张照得有些僵硬的标准照翻来覆去看了五十多遍。
　　而郑晓光在他的绘本日记里，把秦临画成了一个又高又帅，英俊威猛的骑士，旁边站着一个偷盒饭的大妖怪。
　　与此同时，在汉朝音乐大楼的某个漆黑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把厚厚一叠资料交到汉朝音乐总裁刘柳的手中。“刘总，这是木鱼音乐今天刚签的乐队。”
　　“辛苦你了。”刘柳接过资料，微微一笑。 “你在木鱼音乐好好干下去，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第二天早上，刘易好不容易才把睡得像死猪一样，鼾声气壮河山的三个人叫醒，看他们实在收拾得慢，又怕顾思远久等，只好自己先下楼去了停车场，却看到顾思远靠着一根水泥柱站着，一边呵气一边搓着手，脸都冻红了。
　　“怎么回事？”刘易走过去问，“怎么不在车上等。”
　　“车坏了，送去修了。”顾思远看他过来，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冻得搓手什么的，真是一点都不优雅高冷，才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做。
　　刘易却忽然拉住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冰凉的手指立刻被两双温暖的手掌稳妥地包裹起来。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刘易磕磕绊绊地解释说。“就是……这样暖和一点。”
　　顾思远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有点发烫，不敢抬头看刘易，总觉得会很尴尬。但是他也不想把手抽出来，因为实在是很暖和，像是小时候用的那种暖水袋，暖得有一点点发烫，却又恰到好处。
　　“就算这样，”顾思远一咬牙，“我还是要扣你们的盒饭。”
　　刘易觉得凶巴巴的经纪人脸红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他轻描淡写地笑一笑：“好，你说了算。”虽然经纪人在郑晓光的强烈要求下特意加钱订购的盒饭真的很好吃，可是他们之前没有盒饭吃的时候也活得好好的嘛。
　　顾思远的脸好像更红了，眼睛上都蒸出一片浅浅的雾气。
　　三个小的们终于收拾好东西下楼，却看到队长和那个凶悍的经纪人手拉着手站在一起，画面之温馨和｜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家伙对易哥哥做了什么！”郑晓光惊呼。
　　主唱阿洪略一沉思。“我老家那边有一种巫术，只要用了就会把两个年轻人的手指头紧紧粘在一起，粘在一起，粘在一起……”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派克问。
　　“没有，”阿洪摇摇头，“就算他们的手分开了，心也会从此紧紧连在一起。”
　　见他们走过去，顾思远连忙把手从刘易的衣兜里抽了出来。“还好，不算太晚。”顾思远故意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表情却一点都不正常，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气势。
　　郑晓光看了看顾思远的脸，又看了看刘易的脸，竟然都是红通通的。
　　他跟阿洪和派克挨个对了眼神，确认了彼此眼中的恐惧。这两个人的心竟然要连在一起了吗，这可真是太可怕了！还我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