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上隐轩

30、15夜未眠

　　从高中部回来已经临近黄昏了，散可可沮丧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寝室走去。
　　今天的高中部之旅说有收获，可她根本就没有问出祁枢为什么不认我的原因，说没有收获，她又交了一个新朋友，。哎！朋友是交了，可她最最重要的目的却没有完成，这也算是趟失败之旅！
　　一想起祁枢对她避而不及的态度散可可心里就隐隐作痛。
　　认识祁枢已经有十几年了，他从未对自己像这般冷淡过。一年前那场事故幸存下来的他一定遇上了什么事改变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的！不然……
　　散可可攥紧轻咬下唇：我认识的祁枢绝不会这样对我。我哭时，他绝不会留下自己一个人走掉。这才是真正的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改变他？散可可停在“银月寮”的赤级生的寝室楼下抬头望向漫天的残阳：一定要想办法知道，那一年发生在祁枢身上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刚走到楼梯转角处，散客可就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姿停在她的寝室门口。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菲雅。
　　看样子她想敲门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下不了决心。
　　：“菲雅，你在做什么？”
　　：“可可，你回来了？”
　　：“嗯！有事吗？”
　　：“没，就是……我做了个草莓蛋糕，想请你来尝尝。”
　　：“好啊！”一听到有美味甜点，散可可一路的烦恼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哇！菲雅的‘能力’是不是做糕点？为什么你都做的这么漂亮又这么好吃？超赞耶！”
　　：“笨蛋，只有肯下功夫当然会做的好吃又漂亮！”
　　：“那菲雅你一定很聪明！”
　　：“没有啦！”
　　散可可扯开肚皮开始猛烈“扫荡”圣菲雅亲手做的草莓蛋糕，嘴里还止不住的不停赞美。
　　原本好一块卡哇伊的蛋糕转瞬间被散可可挖的不成了样子。
　　：“小心，别又噎着了！”看着散可可狼吞虎咽的样子，圣菲雅担心的提醒她。
　　：“嗯嗯……。”
　　：“真是的，怎么每次请你吃点心，你都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散可可死命咽下嘴里的蛋糕，咧开嘴傻傻的笑了起来：“那是因为菲雅你做的糕点真的很好吃！而且，我也是真的饿了！再说，这么好吃的糕点不吃完，岂不是严重的浪费！浪费就是犯罪哦！”
　　：“呵……，有什么浪费的！吃不完带走就好了！”
　　：“咦？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还做了很多！”
　　：“那可以多带些吗？”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条件？”
　　：“嗯！”
　　：“什么条件？说说看。”
　　：“今天晚上睡在我这里。”她低下头用苍蝇大小的声音提出这个要求。
　　散可可一愣，扑闪着大眼，随即一问：“为什么？”
　　刚一问完散客可就后悔了：菲雅对自己这么好，她这么小的要求自己怎么还能问为什么啊！
　　：“啊……你不用回答我的问题，这么小的条件，我答应我答应！”
　　圣菲雅转头看向窗外，脸颊略显潮红，食指纠结在一起：“今晚会下雨。”
　　：“呃？”
　　：“所以会打雷。”
　　：“所以？”
　　：“我怕……”。
　　what？散可可一下子栽倒在地：菲雅居然怕打雷！
　　不对，这个世界还真有人会怕打雷！
　　散可可不得不再次感叹“帝封还真不一般！
　　不过——美女总是要怕些什么才可以让那些想充英雄的人有机会嘛！
　　今晚的“护花使者”的身份就属于散可可了！
　　：“那我先去拿些东西。”
　　散可可顺带卷走了圣菲雅为她准备的几块蛋糕一溜烟的钻进了自己的寝室。
　　先把蛋糕放进冰箱，不然明天坏了可就浪费了！
　　散可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个美味的蛋糕，一个贴心的微笑都可以一扫白天的阴霾。
　　：“嘶——”，好痛！
　　一丝红色的细流从指尖流出，散可可下意思地将出血的指尖含在了嘴里。
　　一不小被胸章划伤了手指。
　　散可可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胸章。由于这种胸章只是作为高中部的“进门许可证”，所以胸章上没有所属者的名字。
　　这就让散可可苦恼了：到底是把它还给祁枢呢？还是还给萧卡索？
　　真的很矛盾！算了，还是还给萧卡索吧！那家伙可不好惹！至于祁枢……
　　散可可低垂着眼睑，表情有些难过。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将在党楠玥同学拿的胸章还给他。
　　：“可可，你的校服洗吗？我帮你洗。”圣菲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指着被散可可随便丢在地上的校服。
　　散可可移动眼皮，扫视了一眼自己“满目疮痍”的寝室——丢的一地都是自己的衣物。
　　完了！自己的邋遢样全被菲雅看到了！不会被鄙视吧！
　　：“不……不用！我自己洗。”
　　：“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菲雅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拾起地上连同校服在内被丢的乱七八糟的衣物，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脸红——
　　散可可现在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散可可说着想要接过圣菲雅手中的衣物。
　　自己的脏衣物怎么能让人菲雅来洗？都怪自己平时太邋遢，现在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就说了你别跟我这么客气！”
　　圣菲雅推开散可可伸过来的手，目光却突然定在了散可可胸前。
　　：“怎……怎么了？”散可可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可，你怎么会戴着萧卡索学长的胸章？”
　　：“啊！你怎么知道这是……”。
　　：“你都能没有好好看过胸章吗？”
　　：“什么？”
　　：“紫级的学生，胸章的边缘会有是锋利的锥型而不是圆弧型。”
　　散可可一看：果真很锋利，怪不得刚才会划伤自己。菲雅的眼力也太好了，我带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发现。看来以后得多注意些！
　　：“我先走了，记得一会儿要来我这哦！”
　　圣菲雅抱了一大堆衣物离开了散可可寝室。在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没有理由的更深了，漂亮的犹如盛放的樱花般的面孔仍旧平淡无波。
　　圣菲雅走了，散可可一个人坐在床上，心里不停地挣扎：虽然才认识菲雅没几天我们就成了好朋友，自己一直认为只要是朋友就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可当菲雅问自己为什么会戴着萧卡索的胸罩时，对于解释这种事，自己却犹豫了。
　　是自己不想说吗？
　　散可可摇了摇头，将胸章放进抽屉，抱起自己的物品去了圣菲雅的房间。

　　晚上果真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散可可看着黑乎乎的窗户怎么都睡不着。
　　白天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老天爷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今天……是自己在帝封度过的第一个雨天，心里，有点莫名的惆怅。
　　以前在家，遇到雨天爸爸都会陪在自己身边。虽然告诉他：自己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害怕打雷了。但他还是会坚持陪着自己，直到自己安然入睡。
　　不知道，爸爸他现在好吗？
　　好想他……
　　：“睡了吗？”圣菲雅从被子里钻出来。
　　刚才的一阵雷把她吓得钻进了被子。散可可还失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菲雅还有这么卡哇伊的一面！
　　：“还没”。
　　：“我睡不着，你呢？”
　　：“我也是。”
　　看来打雷还真把菲雅吓坏了！
　　：“我们聊天好吗？”
　　：“好。”
　　散可可侧过身面对圣菲雅，隐约可见她及好看的桃花眼在黑夜中扑闪。
　　：“你在帝封很久了？”不知道说什么，散可可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嗯，很久了！”
　　：“有多久？”
　　：“从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了！”
　　听到圣菲雅的回答，散可可突然觉得很难过。
　　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比起她自己还真要幸运很多，虽然混得不好，但好歹也经历过真正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圣菲雅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在询问一个梦。
　　：“什么样？”散可可轻轻重复，扭过头看向窗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的眼中又确实看到了什么。
　　什么呢？
　　漫天星辰
　　：“该怎么说呢？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时真实到可怕。”
　　说出这句话的散可可明显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太深奥了！
　　真实，自己有了解它吗？
　　：“真实？有真实的花草，真实的天空，真实的土地，还有……真实的人。”
　　：“不是这种真实啦！只要在地球上，不管哪个地方，花草、天空、土地、人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吗？”
　　圣菲雅傻傻地望着天花板：“其实可可你也不懂吧！”
　　：“被你说中了。”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懂‘这个世界的真实’吧！”
　　：“也许！”
　　听了散可可不肯定的语气圣菲雅侧过头转而望向她，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秒，散可可也望向了她，两人相视而笑。
　　突然，圣菲雅的声音有了丝颤抖：“帝封每年都会有人来，但从没有人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很少，可可，你们真的很幸福！”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散可可的口中叹出：“可幸福总会到头，谁让我们与众不同！”
　　：“幸福会到头……”。
　　空气有些凝重，散可可突然很怕圣菲雅接下来的话，可她更不敢去阻止圣菲雅说出，因为她觉得，那也许是自己心里真正的感受。
　　：“既然会到尽头，那还不如一开始都不要拥有。”
　　……
　　沉默开始蔓延，难过油然而生，不只她……还有她……
　　：“明天是‘流觞节’，学校会放假庆祝。”圣菲雅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散可可被这个话题吸引住。
　　：“流觞节？是什么样的节日？名字好奇怪！”
　　：“流觞节是为了纪念流觞的，他是帝封有史以来‘能力’最强的学生，也是帝封的大英雄。”
　　：“英雄？他做了什么？”
　　：“十五年前，帝封发生了一场灾难，为了拯救弦月岛和学院里所有的学生，他牺牲了自己。”
　　：“啊！那么伟大！要是我肯定不干，命就这一条，没了就没了！”
　　：“笨蛋，人家是英雄嘛！肯定要做英雄做的事，你嘛！就好好的做你的狗熊就好！”
　　：“菲雅你……过分！”
　　：“呵呵，抱歉，说的有些过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狗熊的确要比英雄可爱的多！”
　　：“你……”。
　　散可可指着圣菲雅，想生气，却怎么也气不出来，转而和着圣菲雅的轻笑哈哈的大笑出声。
　　：“那明天一定很热闹了？”
　　：“每年的流觞节都一样，不过对于身为新生的你应该会觉得很有新奇。”
　　：“那就是没什么意思了？”
　　：“算是吧！”
　　：“啊——”。
　　：“流觞节事帝封的三大节日之一，除了元旦还有校庆，其中校庆是最热闹也是最有意思的节日。”
　　：“那校庆什么时候举行？”
　　：“大概还有两个多月吧！”
　　：“啊！还有那么久！”
　　：“两个月很快的！你是新生明天就好好体会‘流觞’带给你的新奇感吧！”
　　：“嗯！”
　　：“很晚了，睡吧！”
　　窗外的雨声小了下去，夜晚逐渐安静下来。慢慢的，雨后，帝封的天空干净的就像一块墨蓝色的布，罩住了星辰唯留月亮那抹微弱的光为这恬静的岛屿增添一种别样的静。
　　倏地，一个黑影在黑夜中不停穿梭，而后在一棵大榕树的枝干上。
　　树的对面，依靠微薄的月光依稀可见两个偎依在一起的娇小身影的轮廓。
　　黑影一动不动地盯进窗内直到一个光点猝然而逝，黑影才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