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相许彼此》暖玉

5、家室

　　桌上扫荡的差不多后，吴哲抱着可乐杯不松口的吸着，可袁朗就纳闷了：这点东西怎么可以喝这么长时间？
　　后来看到吴小哲同志长长的睫毛松松搭在眼幕上，不时忽闪忽闪渐至不动时，袁朗不由气结。
　　“喂~”袁朗伸手往吴哲微闭的眼前一晃，含笑道，“我说，这东西也能把你喝醉？！”
　　吴哲晃晃乎睁开眼睛，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的对袁朗抱歉一笑。
　　袁朗一愣，刚睡醒的吴哲，品质纯良的让袁朗有一时的错神。

　　“待会去哪？”吴哲瞬间又摇起了身后那条金黄灿烂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午饭可是我请的，下午的花费都是你的了啊。”
　　袁朗无奈一笑，伸手拿过吴哲面前的可乐，摇摇，似乎还有一些，便直接拿下封口盖，对口喝干了。
　　吴哲手往前一伸，后愤愤在半空一攥，咬牙切齿道，“个烂人！”
　　“走！”袁朗起身，揉揉吴哲的头，“带你去个地方。”
　　“哼~~”吴哲站起身，嘟囔着，“八点档老套路，公园？电影院？要不—”
　　“要不—”袁朗微微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哲，“要不，我们去游乐园吧？！”
　　吴哲一听，想想，很‘认真’的赞道，“这个不错。”
　　袁朗一大巴掌捂了过去。

　　坐上那辆军用内体，民用外观的私家型小车，吴哲看着外面，越来越迷惑了。
　　周边都是住宅群，没有公园，没有电影院，更没有游乐园。
　　“好吧。”吴哲耸耸肩，微微一摊手，“别把我卖得太远。”
　　说完，缩在副驾驶室，继续午休。
　　一副任剐任宰的德性。

　　袁朗右嘴角一抿，不轻不重的吐道，“卖你还不够我油费呢~”
　　“不带这么损人的啊。”吴哲皱皱眉头，刚有的一点困意又被袁朗三言两语的‘刺激’给整没了，“小生可是二十一世纪有才有貌的黄金人才啊。”
　　袁朗无声的一笑，“再加四字—有房有室。”
　　吴哲皱皱鼻子，却忽然返神，“你，什么意思？”
　　外面是一片浅灰色的别墅群，简约明朗，有点靠近郊区，不甚繁华，很安静。

　　电子刷卡，吴哲还在晕晕乎乎中被袁朗带进了一个小区。
　　阳光威尼斯A区5号楼，门牌号：1314
　　站在门口，吴哲看着那栋二层小楼，那个小小的院落，阳光直直投下，吴哲觉得自己似乎是站在了棉花地中，脚下眼前俱是一片虚晃晃。
　　1314，一生一世。
　　吴哲勉强一咽，头也不转的问道，“你的家？”
　　“嗯。”袁朗掏出钥匙，不很熟练的打开院门，“我们的家。”

　　小院中一棵桂花树倒是‘听天由命’的长势极佳，不过除了这点统一规划外，院子里再也找不到一株健康的‘妻妾’了。
　　“哎，这可真不好~~”吴哲的嗓中，脑中都是干干的，麻麻的，却仍不忘打击袁朗，“小生辛辛苦苦二十余年，却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瞧这衰败的~~~”
　　袁朗抬头看了眼桂花树，又瞥了眼吴哲，不咸不淡却含着笑意的说道，“别着急，来日方长。”
　　说完，又找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一股许久不住的味道扑鼻而来。
　　灰尘飞舞，在斜射入的阳光下，真实的可以看见沙粒般饱含质感的形状。
　　可吴哲还是有种没有睡醒的感觉。
　　或是，被幸福冲晕了头脑。

　　房子空荡荡的，袁朗一抛钥匙，解释道，“前不久才拿到钥匙。”
　　吴哲站在客厅中间，打量着还是毛坯的房间，忽然眼睛被迷得发酸。
　　“那—”吴哲定住神，竭力平静的问道，“那部队分房，你还有资格吗？”
　　“哦。”袁朗摸摸墙壁，笑道，“名额我让了，反正我也用不上。怎么样？再上层水泥，刷下墙，地面随便做做，买点家具，我看就差不多了。”
　　吴哲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门口，看着院中的桂花树。
　　“我说，我可没钱了啊。”袁朗扭头冲吴哲嚷道，“装修你得摊大头~~”
　　“嗯”吴哲头也不回，声音倒有点哑。

　　“你再看，它也不会开花，中秋再来吧。”袁朗已经走到了吴哲的身边，压着声音说道，“或是十一，总会有时间的，错不过花期。”
　　“一起吗？”一直专注的吴哲忽然转头对袁朗一笑。
　　袁朗点点头，“一起。”
　　“真好。”吴哲微微低下头，很轻很轻地说道。
　　其实，这个世界挺温情的。

　　袁朗看着吴哲，正在揣测怎么把他从这悲秋的情绪中拉出来，就见某少校忽然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吼道，“哈哈，我是有家室的人啦~~~~”
　　有位上校，宜家宜室。
　　“靠~~”袁朗一回勾把吴哲锁在了臂弯中，恶狠狠道，“小南瓜，欠收拾了吧！”

　　周围很安静，初秋的风清爽爽的，有种很空灵的缥缈感。
　　“房子买了多少钱。”
　　“还行，不太贵。”袁朗依旧勾着吴哲，‘吐气如兰’道，“二三十万吧。”
　　吴哲随便一算，两千多一平方米，的确差不多。
　　不对！
　　吴哲再一想，用很安静的眼神转望着袁朗，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有买房子的钱，为什么当初要搜刮我的存折？！”
　　二十多年积攒的压岁钱，军校时期的补贴，海军陆战时期的工资，一笔笔的血汗钱啊，当初吴哲积极响应袁朗为数不多的好心肠，那是看在与许三多的战友情，看在袁朗掏尽家底的情况下，才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的。
　　袁朗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却露着笑意的解释道，“我当初是想把私房底拿出来的啊，可吴哲你一下子甩出了一张巨额存款，我那点太寒碜了，拿不出手~~”
　　吴哲的CPU超速运转，一脸严谨的怀疑。
　　袁朗早已收回爪子，没多久，吴哲偏头盯着袁朗，“你A我，借给许三多后你根本就没有钱了，这房子的钱你从哪来的？！”
　　语气有点咄咄逼人，吴哲的眼睛很亮很亮，像阳光下的冰晶。
　　袁朗有点掩饰的一抹下巴，笑着对上吴哲的眼睛，却被他眼中的坚持一震，敛去笑意，声音低沉道，“我把老家和西北的房子卖了，正好赶上这批房子，一看还不错，就买了—”
　　吴哲眼中的冰晶碎满一倾，浮光耀耀。
　　“为什么要把老屋卖了？”吴哲看着袁朗，似问非问得一遍遍重复，“为什么要把老屋卖了？！”
　　袁朗抓抓头，有点发窘，有点犹豫：
　　难道要告诉他，就为了这一个门牌号？！
　　难道要告诉他，就为了这一株快要在中秋盛开的桂花树？！
　　难道要告诉他，就为了想要一个家？！
　　半响，袁朗抬头对上吴哲的眼睛，一字一拖的吐道，戏谑的口气，认真的眼神，“专款专用。”
　　用儿时的，少时的，轻狂时的家，换一个相依相伴，一生一世的家。

　　风吹得桂花树，微微沙沙作响，不轻不重，似有似无。
　　“喜欢吗？”袁朗斜着肩膀，‘诱惑’的挑眉问道。
　　吴哲微微咬着嘴唇，眉头一紧一展。
　　然后，袁朗看见，细碎的浮光从吴哲的眼中溢出，消失于他的眼角……
　　很短很细的浮光，却让袁朗恍然间真得看到了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