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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对诉 ...

  •   联欢过后,全场皆醉,三三两两皆是相扶着离场。
      “个烂人!”吴哲手劲不小的拍拍袁朗的侧脸,含笑得逞的骂道,“你也有今天啊?!”
      一晚上,袁朗来者不拒,笑得格外纯良真诚,最后在海军普遍不错的口碑下,不免hll的‘阵亡’了。
      单臂挂在吴哲身上,袁朗没有反抗,嘴角一翘,无声微笑,眼中似有星辰沉底,碎碎的沉韫温柔。
      吴哲生硬的偏过头,微微弯腰,单手扶壁,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问道,“你真醉了?不会是A我的吧~”
      “嘿~”袁朗眉梢斜挑,似醉非醉。
      “靠,A我!”吴哲松手,气笑着推开袁朗,却不料他竟真的脚下一软,吴哲又连忙一把拉住,袁朗的肩膀狠狠地撞上了吴哲的肋骨,闷声一响。
      吴哲苦笑,只得重新将袁朗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絮絮叨叨,“真麻烦,真麻烦~~”

      踉踉跄跄到了舱房后,吴哲松手,袁朗斜靠在床上。
      喝醉了的袁朗,几乎没话,只专注静默的看着吴哲忙东忙西--------一会拾掇水盆,一会拾掇毛巾。
      半响-----------
      “别忙了~”袁朗径自拿过沾水的毛巾,忽然轻笑的吐道,“我醉得不利害。”
      吴哲袖口高挽,双手仍在抽屉里翻寻着醒酒药,顿然止住。
      转头,目光凶狠,“你A我!”
      袁朗很‘无辜’,“我的确醉了,只是------”点点脑袋,“这里还清醒。”
      吴哲锉锉一嘴利牙,伸手夺过袁朗手中的毛巾,拧得微干后抛将了过去,理直气壮道:“别把我的床弄湿了。”
      “放心。”袁朗笑笑,头一侧示意吴哲坐下,吴哲想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走过去,坐在袁朗身边,袁朗含笑,右手又攀上吴哲的肩膀,将重心全摊在了吴哲身上,吴哲连忙用右手一撑床边,稳住。
      “你小子艳福不少嘛~”在联欢中,和袁朗打熟的海军将吴哲的桃花史几乎全然倒出,袁朗似笑非笑,眼睛微眯,“海军王子?!”
      吴哲啧啧,一脸悲痛,“可惜到最后还是看走了眼~~”
      袁朗抬臂,揉揉吴哲的发旋,“我对此表示同情。”
      “得,得~~”吴哲眼睛微翻,扒拉下袁朗的胳膊,“您老酒后胡言,小生理解,您老还是休息吧~~”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袁朗一把拉下,手劲居然不小,吴哲正式确信---------这丫没喝醉!
      “哎哎~~走什么走啊~~”袁朗嬉笑,“走了,我这不是白装了吗?”
      吴哲诧异,反应过来,敢情这家伙----想----今晚-----
      袁朗点头,“没事,大伙都醉了,再说照顾一酒醉的人一宿也很正常~~”
      瞧这如意算盘敲得,吴哲无语,半天挤出,“你—你胆子可真大~”
      “想什么啦~”袁朗手臂又攀了上去,诱惑般的做着政治辅导,“吴哲小同志,思想要纯洁。”
      说完很有深意的拍拍吴哲的左胸,顿了会,语气忽然变得很低沉,“真没啥,在这里,我不敢,就是想在一起,聊聊天吧。”
      吴哲偏头,有点吃惊,有点怀疑,眼睛黑白分明,淡含酒气。
      不敢?原来也有这烂人不敢的时侯。
      袁朗无奈一笑,右手合上吴哲的眼睛,吴哲的睫毛轻抖,触在袁朗的手心上,毛刺刺的,一刷一刷。
      “别这样看我,这让我觉得比A了许三多还内疚。”
      其实,袁朗是怕,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吻上手心中这一双清朗纯粹的眸子,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人恨不得含在嘴里,似飞娥扑火般的去轻触它……
      吴哲轻笑,“您老的字典中还有‘内疚’这两个字?”
      袁朗放下手,很‘坦诚’的笑着点头。
      吴哲看着袁朗的眼睛,却似乎真得看到了内疚这两个字,藏得很深,伪装得很巧妙。

      “你那时候还小~~”吴哲讷讷,他一向不善于安慰别人,尤其是对很少需要被安慰的袁朗。
      袁朗一笑,有些捉摸不住的缥缈,“可我还是错了。”
      曾一度的怀疑父亲的忠诚,间接的伤害了母亲,这是袁朗一生最大的内疚,无法弥补。
      “那不是你的错。”吴哲定定的说道,“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袁朗摇头,有点不忍,“不,这无关时代。就是现在,这样的事也还有。”
      卧底的一去不返,只能定为失踪;被俘者千辛万苦的归来,却要经历无休止的审查;明明牺牲的人,死因却要巧妙掩饰;一些人的生死,也许只为粉饰一些岸然的正义和人道……
      这些,无关时代。
      铁路说过:军人的牺牲有很多种,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一个真正合格的军人,不仅要有接受看得见的牺牲的准备,还要可以坦然的面对那些看不见的牺牲。

      吴哲很诧异,甚至有一丝的失落。
      如此的顿悟,为何还要走上这条路?!吴哲询问,不解。
      “很不公平是吧?”袁朗微笑,眸色很深,水气浅含,语气很缓沉,似乎要等前一个字沉下才吐出下一个字,一个个沉甸甸的,将空气充溢的有点凝重。
      “可是,再一想我们的职责,无非四字--------保家卫国。所以,也许那不是我们的牺牲,我们只是在尽我们的职责,哪怕用不同的方式。”
      生或是死,声势浩大或是藏着掖着,如果心甘情愿,便与公平无关。
      吴哲看到了一种大爱,一种真正的无欲无求。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当兵?”吴哲问道,有一个死因不明的父亲,袁朗在这条路上一定走得很艰辛,可他却从列兵一路走到了上校,吴哲不说,可他真得佩服。
      袁朗往吴哲身边一靠,似乎有点疲倦,声音有点懒散,“那时候没多少选择,上大学或是当兵。当时我想,一个让我爷爷信任一辈子的人,他愿意用一切去背负和守卫的东西,应该也值得我这么去做。”
      吴哲一笑,伸手抱住袁朗,很紧很紧,“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比许三多还许三多。”
      怀中的这个人,很强大,走过枪林弹雨,尝过人世冷暖,却依旧可以强大的不倒,呵护着他心甘情愿不惜一切呵护的美好。
      哪怕,那美好多么的羸弱,哪怕,那美好曾经伤害过他!
      “你呐?!”袁朗头一动,眼睛依旧闭着,“你那时候应该选择更多,为什么要上军校?”
      九十年代末,是个物欲开始横流的时代,有点浮躁,有点精彩。
      吴哲的侧脸靠着袁朗的发顶,袁朗的呼吸喷在吴哲的颈窝,他们开始探索,自己这另一半的灵魂是如何走上这条他们相遇的道路的。
      “那个时候,不是选择多了,而是迷惑人的岔路多了。”吴哲眉眼弯弯,“所以,我选了最经典,最笔直的一条。”
      光怪陆离的社会,霓虹闪烁,吴哲想要一方纯粹的天地,守护自己有点不入流的单纯。
      在现实中,很多人选择放弃单纯,迫不及待的长大,变得复杂,变得适应。可吴哲不是,他知道哪怕单纯已不适应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但它是对的,是宝贵的,所以值得他去守护,去保留。
      于是,他选择了军队,毫不犹豫的把单纯种入单纯的南瓜地里,无悔的同一群单纯的人并肩作战,看单纯烂漫。
      袁朗闭着眼睛,嘴角一翘,“吴哲啊,其实你也有点像许三多。”
      吴哲但笑不语,没有反驳。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或曾经有过一个许三多,很多人丢了,很多人抛了,更多的人只是藏起来了,但只要一场春雨,也许就会开花,一朵一朵的,再没有比这更美的东西。
      而他们则愿意为这一场花期不明的绚烂,执著一生,守护一生。

      这世上没有无缘故的邂逅,当吴哲是吴哲时,当袁朗是袁朗时,已经注定了他们会相遇,无关巧妙。
      因为,他们是两个心底都开着同样花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对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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