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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战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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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护河的流水无休止地拍打着礁石,那染了暮色的浪带来些微的绯红,如雪一般四散开来。
关道上,花树间轻轻一动,那些本来看上去静谧茂森的枝叶忽然间齐齐偏向一个方向,原来是不远处驰骋而来的一匹快马所带来的一阵急风。
只见马上是一绿衣男子,他疲惫憔悴的脸上是深深的喜悦与兴奋,男子一边不断挥着马鞭,一边沿路高呼,“报,战报来了,我国首战胜了,胜了,…….”
高声嘶喊的人带着一阵阵的急风,一路将这个消息传至楼国皇宫。
几天来一路马不停蹄地奔波,最后,当绿意男子将消息传到皇宫的守门处时,他终于不堪重负的晕了过去。
池月楼425年4月,楼国出兵玫国,在玫国边城——项城,和玫军初战,取得大胜,一时间,楼国军队士气锐不可挡。
半月后,楼国帅将决定乘势继续南下,攻打玫国窿虞城。
玫国的窿虞城——那是个火城。
和楼国的气候差异很大的窿虞城,几百年来,是常年的高温天气,而且水源缺乏,那里有一片很大的沙漠,当地人称它为死亡归地。
据说,除了当地熟悉地形的人,至今还没有人活着走出过那片死亡沙漠,所以,楼军到达窿虞城外后,一直驻守不前,不敢贸然进城。
可是干热的天气,短缺的水源,酷暑的疫病等等恶劣的条件,让楼国战士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长此下去,恐怕……
所以当楼国军队被困窿虞的消息传回时,楼王立刻召集了几位重臣共商对策。
“ 各位爱卿有什么好对策可以缓解我军目前之急吗?”帝楼眼神淡淡地扫过书房中的几人。
“皇上,臣以为我国的军队应该先派一小队的侦察兵进入沙漠,以勘测地形。”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刚硬的下腭上铺着浅浅的青色胡楂,有些憔悴。
“皇上,臣认为不妥,且不说那片死亡归地从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过,如今我军的气势已经受损,臣认为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做出无意义的牺牲,免得加深我军战士对死亡归地的恐惧。影响他们作战的信心。”一年轻男子这时开口,他的声音果断低沉,一双眼睛霍霍有神。
楼王赞同地点头,问着这位男子,“那么,阳爱卿有什么对策?”
“臣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可以带我军出死亡归地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子眼里精芒闪亮。
“哦,”楼王笑了,笑得愉悦,“爱卿的意思是让窿虞城的人给我军带路?”
男子定定地看着楼王,不语,但神情间已是充满自信和确定。
“阳大人在说笑吧,玫国的人会愿意给敌军带路?让我们侵入他的国家?”说话的这位是一个眼神犀利的年轻男子,他语气有些讥刺地问到姓阳的男子。
听了这话,书房里的几人一致看向男子,眼神也颇为怀疑。
楼王没有出声,似乎也在等着男子的回答。
“陛下,”男子淡淡开口,声音显得平静,毫无慌张,“是人都会有欲望,有了欲望就会有弱点,必要的时候要对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手段,只要可以掌握他的弱点,我们就有取胜的机会。到时不难套出出沙漠的路线。”
“如今形势急迫,我们有时间去找出一个熟悉死亡归地,又有致命弱点让他甘愿出卖国家,带我军出沙漠的玫国人吗?”叶宜凌句句道出疑问,点点针对关键。
“叶相有所不知,”姓阳的男子回道,表情波澜不惊,“这次前去的军队里,陛下已派高秋贺前去,相信他会在短时间内找到适合的人选。”
听了男子的回答,叶宜凌目光中有了了然地笑意,在场的几位神色间有轻松不少,看来大家似乎都很相信高秋贺的能力。
“虽然有他在,但是这次的窿虞仍是凶险万分。”楼王开口,眉色间是淡淡的担忧。
“陛下请放心,出兵前,臣已经与秋贺商量好了关于拿下窿虞城的基本对策,而且这次带去了数位在沙漠长大的人,他们相当熟悉如何在沙漠里生存和找寻出路,”男子对着楼王笑了,那样的笑容里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魔力,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到他,“找窿虞人带路,也只是万全之策而已。”
“好。”楼王欣赏又骄傲地看着自己的臣子,眼里流光奕奕,“你们果然没有让朕失望。阳澈,有你跟秋贺做幕后军师,朕很放心。”
“谢陛下信任我等。”阳澈垂下眼,恭敬地回道。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宣泄主人某种压抑的情绪。
这时,楼王嘴角钩起一个极浅的微笑,漆黑的眼里流动着静静的光华,突然间让书房的几人不敢直视。
战争总是史料未及的,总是在人们最不经意间,轻易的打碎许多你最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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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皇宫少了白天的庄严和繁华,却多了让人心寒的,死静般的压迫与沉默。
帝默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看着手里的奏折,烛火轻轻摇曳着,在空气里撒下妖冶的影子,投在君王的侧脸上,带着绝色的蒙胧。
这里安静得压抑。
好久之后,帝默放下手上的战报,表情疲惫地靠向身后的背椅,一瞬间神情突然变得很疑惑。
他急切地回头,眼睛扫视着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带着莫名的光芒。许久,帝默才回过头,神情平静得刻意,他复又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战报,重新看了起来。
浓密的睫毛垂下,掩住了一眼的波澜,在黄色的烛火里投下淡淡的影子,无法让人窥测里面的神情。
夜色很深了,四周变得格外的宁静,除了初夏里叫得欢畅的青蛙和知了,它们的声音交织在这样的夜里,带着夏天特有的味道。
“皇上,该休息了。”赵明进来,轻声的提醒着帝默。
“什么时候了?”帝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觉得心里异常烦躁。
“凌晨两时了。”赵明恭身递上一杯清水,回到。
帝默拿住清水的手突然僵住,“是吗?”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喝了几口水,帝默突然有些踌躇,他憋了赵明一眼,见他始终低着头,才道,“她睡了吗?”
“已经睡下了。”
赵明的声音一落,帝默的眼里闪过丝丝波澜,但却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回去吧。”帝默起身,向门口走去,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是脚步却有些急切,像是再追赶着什么。
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静寂异常,突然一阵刻意舒缓地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看不清来人高大的身影,只看见蒙胧的灯火将男子的身影笼上了层浅浅的金黄,犹如神灵。
赵明提着琉璃灯跟在帝默的身后,看着帝默清瘦异常的背影,眼里有着淡淡的心疼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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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时,月光也跟着挤了进来,银华洒了一地。
帝默站在门口,屋里没有灯,看不清他藏在黑暗中的脸。
“帝默,”点上灯,我抬眼看着站在门口许久的人。
看到我,帝默眼里滑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语气却冷淡道,“还没睡?”
我皱了皱眉,走到他面前,平了平气,问,“你还要躲我多久呢?闹别扭也得有个限度吧。”
帝默冷冷一笑,眼神如刺,“你当我在跟你闹别扭?”一向低沉从容的语音已是尖锐逼人。
“难道不是!”看着帝默眼里升起的寒意,我微微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怎么了?”
帝默盯着我,目光中居然带着无力的疲惫,嘴角的冷笑也变得有些苦涩,“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看着帝默凹下的脸颊和眼底的青色,我叹了口气,“最近的战事让你很烦心吧,你瘦了好多。”
随着我的话音,帝默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伸出想碰他的手也僵在原处。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收回手,不以为然地笑笑,语气却是淡漠地开口,“算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帝默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沉吟片刻,忽然幽幽地笑了起来,“以后我们只是契约关系,我不会再奢望什么了,等我死了,你再离开,”帝默放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如同他的声音,他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又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再勉强你任何事情,好不好?”
说完,帝默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专注却又带着脆弱的恍惚。
我微愣。
帝默,变了。
他是在跟我说,他要放手了?
他还是帝默吗?还是那个占有欲超强的帝默?
我有点迷糊了,爱情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
强大到让一个冷酷无情的皇帝做出这样的妥协,让一个天性高傲冷漠的男人出现这样的表情,那双墨黑色的眼里泛起的是什么?泪光么?
“帝默,”我轻声开口,嘴张了又闭上,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懂,真的不懂。
帝默此时垂下头,熟悉却又陌生地触感从我额头传来。
这个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几分眷恋,几分不舍,还有几分诀别。
“晨,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做我的女人,可是你却勉强自己做了5年,即使当初是我强迫你的,可你也没有怪过我,真的谢谢你。”
帝默轻轻地搂住我,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有的时候,你对我的包容总是让我忍不住幻想,其实你是爱我的,”帝默收紧了他放在我腰间的手,熟悉霸道的姿势一如从前,
他低声喃喃着,“可是,你看我的眼神跟她们不一样,也从来没有变过,总是那么地平静,淡漠,每次你这样看着我,就会把我所有的期望瞬间击得粉碎,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此刻帝默的眼神变幻不定,他的内心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他顿了一会,目光中透出触目惊心地冷光和杀气,“不过没关系,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只要你不离开,就算不再是你的男人,也没关系。”
说到这里,帝默的目光一刹间亮如闪电,他紧紧盯着我,一字字道,“你要遵守我们的契约,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不能去找别人!”
面对帝默如利剑般地逼视,我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脑子里却是升起警觉,刚才他身上瞬间的杀意是针对谁?为什么他要一而再的提醒我遵守契约,不能离开?
难道,难道他知道我想去看战场,不是吧,我只是想了一下下而已啊!
“帝默,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你真的不要我了?”我有些不确定地问到,今天他说的话太让我意外了。
帝默没有回答,他只是紧了紧抱着我的手,下巴轻轻的蹭着我的头顶,仿佛一切就和以前一样,仿佛现在他不是在跟我‘分手’。
许久,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帝默开口了,声音低哑得好似某种受动物在受伤时特有的啼呜,“晨,是你不要我,是你一直都不要我。”
帝默的话像个石子狠狠地砸进了我的心底,我用同样的力道回抱住他,眼神却逐渐变得冰冷,“好,我们以后只是契约关系。”
帝默,我已经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贪心,为什么还要索求我没有的东西呢?你太贪婪了,太不知足了,帝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