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悲伤使人格外敏锐（死神BLEACH同人，乌织向）》奈落13

1、PARTⅢ 悲伤使人格外敏锐

　　PARTⅢ 悲伤使人格外敏锐

　　“哇啊！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井上织姬很明显吓了一跳。
　　她受惊的模样令他心里掠过一丝怜惜，虽然只是一瞬间。
　　“才刚到而已，别大惊小怪的，烦死人了。”乌尔奇奥拉调整好语气，仿佛不经意似的悠然道，“告诉你，你的同伴，侵入虚圈了。”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救你，除此之外，不需要有别的理由了。”他有些好笑她的问题。
　　“……为了……救我……”她喃喃道。
　　“……没错，但对你而言，他们的行动早就不具任何意义，你的身心已经归属于我方。之所以让你穿上这身服装，就是如此。井上织姬。”他好整以暇的语气仿佛君临者一般自然。
　　“……是。”她低下头，遮掩住此刻的表情。
　　“……说吧，你的心与身体，究竟是为何而存在？”他的语气中无意识地流泻出一丝期盼。
　　“……是的。是为了蓝染大人，以及蓝染大人的野心而存在的。”

　　——为了蓝染大人，以及蓝染大人的野心……
　　多么拙劣的谎言，亏她说得出口。
　　他倚在行宫的外墙上，低声地冷笑着。
　　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无论是因为她明白自己阶下囚的身份、还是因为她以为他在试探她，都不可笑——事实上，她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在这样的特定环境下最合适、最恰当的事情，原本就没什么可笑的。
　　他心里清楚这一点，可是就是忍不住想笑，哪怕是冷笑。
　　真是自作多情，竟然会希望她能说出另一番话，即便不是真心话也好。
　　乌尔奇奥拉仰起头望着天空。
　　云朵缓缓飘移着，变幻莫测，却又一成不变。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第四十刃嘴角的冷笑渐渐平复下来，挂上了一抹宿命般的悲哀。
　　天空灰蒙蒙的，肮脏得就像泼了一盆污水，却又是单色的，干净得就像是一条普通的生命。
　　于是忽然发现。
　　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半晌，他低下头，嘴角复自无声地微微扬起，冰冷而漠然。

　　“乌尔奇奥拉先生？”她惊讶地问。
　　“否则你以为会是谁？”他侧过身让门外的破面杂役推着餐车入内。
　　“又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时间过得好快。”她的语气透着快乐。
　　看着破面杂役摆好餐具和餐盘退了出去，他便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吃饭——这是他的任务。
　　她拿起餐具，吃得津津有味——晚餐是一份半自助式的炭烧料理，精致小巧的烤架下，炭火跳动得就像鲜活的心脏。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她哼着不知名的歌，将肉食和蔬菜轮番放到烤架上，快活的样子是那样无忧无虑。
　　真是令人作呕。做作的女人。
　　他的笑意更加明显。
　　“乌尔奇奥拉先生，你不来尝一尝吗？很好吃的！”她举着长柄夹，上面还挂着一块烤得有些焦的肉片，笑得一脸欢畅。
　　“丑陋的笑容。”他的冷笑终于溢出唇边。
　　于是那灿烂的阳光便冻结在了她瞬间变得苍白的脸上。

　　“乌尔奇奥拉先生，你生气了吗？”井上织姬有些艰难地开口，“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然后就改过，直到我满意为止，是么？”乌尔奇奥拉淡淡顶回一句，“不用白费心机了，对于你，我没有什么不满意。”
　　她咬着下唇，脸上露出了些受伤的神情，拿着长柄夹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
　　他站起身，轻轻击掌，门外守候的破面杂役立即推着餐车进屋，将弄得杯盘狼藉的餐具收拾好，动作利落。
　　“看你吃得如此欢实，必是饿不死的了，”他冷笑着逼近她身侧，伸手掬起一捧茶发，“看，毛发也很有光泽，即是如此，我又哪里会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的任务只是不让你饿死，而你既然配合得这么好，我满意都还来不及，不是么？”
　　“乌尔奇奥拉先生，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把关系弄得这么、这么坏？”她试图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解放出来。
　　“关系？你现在是我的同伴，蓝染大人的下属，我们是同僚关系，如此而已。”他没有松手，看着她一次次的徒然无功，笑意愈发冰冷，“同样是为了蓝染大人以及蓝染大人的野心而存在，这样的关系、你不满意么，井上织姬？”

　　她停止了挣扎：“乌尔奇奥拉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顿了顿，她低下头，“你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对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放开了手，任由她的发从指隙间滑落。
　　得到了自由，她反而走近了几步，站在他身旁拉住他的衣摆：“要不要听个故事？很短的。”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她也不理会，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开了口：
　　“我呢，从前在一家老年安置所里做过义工，并不是什么活都干的，我只负责照顾一个老太太，一个这里有问题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却发现他背对着她看不到这个动作，只好补充道，“呃、脑袋里有点问题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平时都很正常，就是有一点，每见一个人她都会上前问同一个问题——”她稍稍提高了点声音，“‘你知道煤球是什么颜色的吗？’”
　　他依旧不出声，她在心底皱了皱眉。
　　“‘煤球当然是黑的啦！’我第一次便是这么回答的，可是那个老太太发了疯似的揪着我不停地重复‘是白的、是白的’，还摔烂了屋里的好多东西，有一个同伴当时挡住了我，所以那块不知是什么的碎片飞进了他的眼里，于是失明的便不是我。”
　　她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再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我就会告诉那个老太太，‘煤球不只是白的，是雪白雪白的。’”

　　“故事讲完了？”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讲完了。”她松开攥着他衣摆的手，“乌尔奇奥拉先生，你可以走了。”
　　“结论呢？”他问道，语气平淡，不知到底是不是想知道答案。
　　她不敢确信他听懂了她想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知道什么结论，却还是一咬牙低着头道：“悲伤令人敏锐。”
　　“然后呢？”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可惜她没看到。
　　“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受伤。”她的头垂得更低。
　　“无聊的故事。”他又是一声冷笑，转过头吩咐一旁的破面杂役，“收拾好了就出去。”
　　她垂着头，感觉到他的衣摆从她身边飘过，眼睛越发有些模糊。
　　就在潮热即将滑出眼眶的一刹那，她的手臂被一只冰冷的手抬起，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去而复返的破面，后者冷冷瞟了她一眼，拿过那一直被她握在手里的长柄夹。
　　“对不起。”她的道歉刚出口，却看到了更令她惊诧的事情——他竟然取下那一直夹在长柄夹上的肉片丢进嘴里，还仔细地嚼了嚼。
　　“很难吃。”破面想了想又淡淡补充道，“没有用你那雪白的煤烤制，的确不好吃。”
　　看着这次头也不回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她的泪水伴随着翘起来的嘴角落了下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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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１、“悲伤使人格外敏锐。”
　　出自《约翰•克里斯朵夫》，作者：罗曼•罗兰，小说呢某奈是没看过的，所以同样不涉及背景，只是使用原文字面直意。

　　２、“煤球是白的，雪白雪白的。”
　　这句话出自某奈的老师讲过的一个病例，自然是真事，只不过不是什么老太太，更不是发生在老年安置所，基于原则问题，这里不便透露更多内容，只能提一句，是位癔症患者。

　　３、“吃得很欢实，皮毛也很有光泽。”
　　这句话出自《僵尸借贷》，橘司徒形容赤月知佳的用语，印象深刻啊，这里做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