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传奇》海丁格尔

6、第六章，春光无限。

　　第六章，春光无限。

　　白悦追了一阵，终是无功而返。
　　那血迹起初还能勉强辨认，之后就越来越淡，看来是流血渐渐停止了。
　　到了林中的某一处，好像忽然又变得浓烈了。但等白悦寻到地方，却是一只被砍了脑袋的野狗，牒血满地。
　　等他回到梅花小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满园梅花在光明中看来更加美丽动人，却比不上那梅树下的一抹红颜。
　　千树万树白如雪的梅花，衬着她一身红装，红得如火；乌髻云鬓，只斜插着一枝梅花；一条艳丽的红丝带从她的脖子上长长飘起，惹上枝头，春光无限。
　　她只是随随便便地斜倚在那里，这满园的春光便都化为裙钗，只配妆点她的容颜。
　　她莫不是人间的少女，而是天上的仙子？
　　白悦就快要认不出她来了，她便向他盈盈一笑，这一笑就彷佛是一片落花漂进了春水。
　　春水已起了波澜，起在白悦的心里。
　　“你......”
　　“怎么？”她一双秋水般的明眸看过来，看得他的心也“砰砰”地动起来。“才一会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不是不认得，是想不到。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那是你眼睛有问题，病得差不多要瞎了，才会觉得那个不男不女的萧处女好看。”
　　白悦只有苦笑了，女人果然都是记仇的。
　　“萧处女呢？”他转了话。
　　“走了。”
　　“你没拦住他？”
　　“你怎么不自己拦住他？他是你的相好，不是我的。”
　　“我不是去追另一个吗？”
　　“那你追到了没有呢？”她的声音甜美，清冽，但话里总好像带了点刺，让人又喜欢听，又害怕听。
　　这正像极了蔷薇花，蔷薇花就是有刺的。
　　白悦摇摇头，她就冷笑说：“原来你也有追不上的人啊。”
　　“追不上也没关系，我大致猜到他是谁了。”
　　“是谁？”她立即问。
　　白悦却摆起了架子，沉着脸色道：“不管他是谁，都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真的该回去了。阮老前辈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我回不回去你管不着！”她登时又来了怒气。“我知道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我还是一定要你跟我去阮家走一倘，说清楚！”
　　她生气的样子非但不难看，反而更加迷人了。白悦只有把头转在一边，故意不看她，冷冷道：“我也早想到府上拜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指望这次托你的福。”
　　他说着就大步往外走，后面听到她大声问：“你上哪去？”
　　“找人。”白悦连头也没回。
　　“找谁？”
　　他不回答了，只越走越快，后来是飞奔。
　　这并非因为他不喜欢她，不想有个女孩子跟在身边，正好相反，他做梦都想；只是在他办正事的时候就不同了。
　　在女孩子面前，男人总不可避免要保留点风度，不管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他的情人都一样。这就有点缚手缚脚，不能完全施展了。
　　因此他的原则是：凡正事，只能与同性一起干；非正事，就一定要去找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