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七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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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马车，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村落，我们尽量躲开城镇，选择较为偏远的路程，前往城中城，建南皇宫的方向。
“累了吧？”我从车里探出头，看着四周稍稍有些热闹的人们，对正在赶着马车的小石说道：“我们的干粮也差不多要吃完了，趁着这里有市集买一些东西，休息一下吧。”
“嗯。”点点头，小石找了个地方停下马车，两人便下车去补购所需要的用品。
捻着下巴上的假胡子，我微微驼背，任小石扶着我，到一档又一档的小摊子观看购买。
“这腊肉不错，可以买来路上吃。”低哑着嗓子，我拿起一个看来腌晒得很好的腊肉，pass给档子的胖子大叔，“这腊肉要多少钱啊？”
“不多不多，就十文钱！”
“咦？那么贵？”我皱了皱眉头，这东西平日也不过五文钱，怎么就涨了一倍的价。
“不贵咯，现在在打仗，什么都起价，我们也只是跟着讨一口饭吃……”胖子大叔用油纸把腊肉包了起来，笑眯眯的聊着，“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是赶路的人们吧？”
“……”表面上继续维持笑容，但心底已警惕了几分。
这话里的意思……
“最近建南频频败节，把城北城西都败给了东寅，建南皇帝都快被逼疯了，下令把所有十三至五十的男丁都招入伍，出兵打仗。”胖子大叔噼里啪啦的说着，口水四处乱飚，“这道圣旨一下，城里的人跑的跑，逃的逃，全都往城北城西投奔东寅。所以，像你这样带着儿子赶路的人很多……”
终于搞清楚了为什么路上看到那么多赶路的人，我恍然大悟的同时，心里仍有疑问。
难道说艳然狗急跳墙了，居然下这样的圣旨凑人数？
可这样的命令，摆明了是把百姓往对方阵地里推，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应该料想得到啊，更何况是艳然那么，那么善于计策的人。
联想到当初灵魂来到这里的理由，心里突然有些惆怅。
“也因这样，最近我腊肉都快不够卖啦，生意好得很，呵哈哈哈！”胖子大叔把包好的腊肉递给我们，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虽然说离开家不是件开心的事，但听他们说东寅那边已经安排好地方安顿你们这些逃难的人，你就别担心了哎！”
“嗯，谢谢你啊，大，咳，老板……”
感激地笑一笑，心想这大叔心地真不错的时候，也微微担心起对方来，忍了忍最后还是问道：“现在兵荒马乱，这里也算是城中城的边界了，你们怎么还敢在这里做生意啊？”
“嘿嘿，大家也就图一个温饱呗！”胖子大叔搔搔头老实说道：“这里是边界，逃难的人多，买东西的人更多，大家都是冒着危险来赶集的，开个半天，挣几个月的生活费，我们啊……”
“官兵来啦~~~~！官兵来啦~~~~！官兵来抓人啦！！大家快跑！！！”
“站住！站住！！你们这些刁民，竟敢私逃？！！”马蹄声呼喝声从远处传来，“给我把所有男丁都抓回去！！！”
阵阵叫喊声让大家都慌了起来，逃跑的逃跑，哭叫的哭叫，许多摊子都被撞倒了，水果蔬菜滚了一地，胖子大叔连钱都顾得不收了，把摊子扔下，拿了钱袋就拔足狂奔。
“走！我们也快跑！”小石抓住还在为眼前一切发愣的我，往马车的方向逃去，“如果被抓到就麻烦了！”
“噢。”回过神，我加快脚步，跟在小石的后方跑，脑海里却依然重复着刚才人们逃跑时，把老人小孩推倒在地，甚至践踏过去的片段。
“马车太慢，我们两个人一起骑马吧，到其他地方再买马车！”让我先上马，小石用力拍一下马屁股后跟着跨上来，“后面的人就快追上来了，快！！”
“有人骑着马跑了，来人，快给我追！！”
矮下身，小石奋力的鞭策着马，在村间的小路里穿梭着，直到把身后的人全都甩开。
“呼~呼~这些人，”好不容易逃离了对方的追捕，小石放慢了马速，气喘吁吁地擦汗，“还真是难缠。”
只是坐在马上而没有付出任何体力的我，并没有任何疲累的感觉，只是平静的看着前方，小声问道：“那个，关于建南招兵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哈？那个……”小石怔了怔，半天才支支吾吾的点点头，“嗯。”
难怪，刚才胖子大叔在说的时候，小石一点都不好奇或紧张，还能听到一半就去隔壁摊档买馒头，完全没有平日那八卦的样子。
“我在路上听说了，只是，只是没敢告诉你……”似乎紧张于我的沉默，小石急忙解释，“说出来也只是让你担心而已，你的心又那么，那么什么的，如果你突然改变主意，要去照顾那些难民，那样的话国师他……”
说到这里，他的话忽地断了，我奇怪的过头却看到他苍白的脸。
“怎么了？不舒服？”看他紧闭着嘴巴摇头的模样，想起他突然冒出的两个字眼，我皱着眉头狐疑地问道：“难道这些难民跟国师有什么关系？”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想那个……那国师会更容易找到你啊！”跟之前的迟疑不一样，小石一口气把话接得又快又溜，“本来嘛，你本来就是要趁着国师在前线领军的时候回到皇宫跟皇帝皇后好好商量平议的事情，但如果你因为这些难民而打草惊蛇，惊动了国师，那可不就得不偿失？”
“你想想，如果你去照顾安顿这些难民也就是与国师为敌，而他当然也会派人去调查这个人的资料啊，到时候你的身份就自然暴露了，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他可是会千方百计抓你回去的耶！”
低下头，心里为小石的细心而惊讶的同时，也想了开来。
是啊，本来就是要赶回宫让皇帝快快投降，让双方平议，并早日使东寅统一四国，让历史回到正轨的。
至于艳然……
我想，也许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吧？
脑海里又不期然的浮现了当时在商船上，他空洞的眼神，孤寂的身影。
“放了我吧，艳然。”那个时候，我是这么说的。
“给予所能给予的，就已经是倾尽所有了。”这是我心底最真，最真的话。
“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了你，现在，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施舍一些自由给我。”
那个时候，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么？
再也不要见面了，不要，再也不要了。
我完成我要做的，然后，天神就会让我回去吧？
回去那个没有这些纠纷困扰，背叛欺瞒的地方。
“也是，你说得没错。”抬起头，我微微笑着，“那我们还是赶快上路吧，接下去的路程，想来是越来越艰难了。”
“嗯。”小石点头回应，声音里却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接下去的几天，我们都在没日没夜的赶路。
想到这场战争已经牵扯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生命，我就连停下马来吃东西都觉得不安。
还是赶快，赶快解决这些问题才好。
终于到了最接近皇宫的地方，我们停下马车，决定好好洗掉这几天在身上累积的尘埃污垢。
在河边洗好脸，擦好身体，我换上了较为干净上等的衣裙，整理好仪容，走到已经弄好一切，站在马车旁边候着的小石旁，眯着眼笑道：“怎样？还有一点郡主的样子吧？”
“嗯，很漂亮。”小石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虚幻，“那些守门的官兵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了。”
“希望是这样才好。”弄弄下裙摆，我有些担心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什么首饰都没有，等等如果认不出来，把我抓起来关了，那就麻烦了！”
“记得啊……”掀起裙摆，我爬上了马车，“我们可是要在国师回来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办好的。”
“……”
也不知小石有没有回应，我放下布帘，听到马的嘶鸣声，还有轮子在地面滚动，发出不稳当的声音。
静静闭着眼，我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
我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
在这里，我想要亲手结束这荒谬的一切，这像梦境般荒谬的一切。
应该会顺利吧？
“吁~~~”
听到小石勒马的声音，我的心突然平砰跳得很快。
“辛苦你了。”
等一下，这声音……
“谢谢你送她回来。”
熟悉的嗓音，我愣坐在马车上，动弹不得。
“宝宝……”马车的布帘被掀起，眼睛无法适应眼前红色的亮光，只能完全闭上，“你终于回来了。”
依旧是那耀眼的红色，依旧是那完美的声音。
早该知道了啊，在路上小石不对劲儿的一切……
只是，为什么连你，也一样呢？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七十一章
，还差 